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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兆臣从长房院子里出来,带上小厮,坐了马车一路往西大街而去。
闹市里,熙熙攘攘人群热闹非凡,四周酒楼商铺林立,说不天子脚下盛世景象。其中一家大门脸酒楼特别醒目,落街道当口,门联光鲜、气派奢华,二楼斜插了一个大大旗子,上书三个大字“状元楼”。
傅兆臣站楼下犹豫了会儿,方才走了进去。
小二笑眯眯迎了上来,见来人穿着打扮不俗,知道是位贵客,赶忙躬身道:“这位公子,请上二楼雅间喝酒。”
“我是来寻人。”傅兆臣皱着眉头,问道:“楼上有没有一位叫黄三客人?”
“有!”小二暗地撇了撇嘴,那叫黄三人看起来十分寒酸,坐了大半天,就点了一壶酒,----原来是等冤大头请吃饭,看来今儿赏银不少!赶忙猫着腰前头领路,一面走,一面道:“公子,我们这儿今天有鲜鲈鱼……”
傅兆臣一脸心事模样,摆了摆手,“等下再说。”
上了二楼,小二领到了右边头一间雅座,隔着门喊道:“黄三爷,有位公子来找你。”等到里面人“嗯”了一声,方才躬身推开了门。
傅兆臣往里瞧了瞧,那个“黄三”身量微微发福,穿戴很是一般,----长得贼眉鼠眼不说,还一副鬼鬼祟祟样子。
因见里面没有别人,方才进了门,侧首对小二道:“你先下去,等会儿点菜再叫你。”然后顺手搭上了门,也不就坐便道:“银子我带来了,你说东西呢?”
那人嘿嘿一笑,“傅公子别急嘛。”招了招手,“咱们坐下再说。你放心,只要我拿了银子,肯定把那件东西交给你,保证再也不找傅家麻烦。”
傅兆臣冷冷道:“那先让我瞧一瞧。”
那人以为对方被胁迫好说话,不料态度这么强硬,底下事却是有些不好办,只得缓和语气,“行行行,给你看……”怀里摸了半晌,掏出一封书信,扬了扬,“瞧见了吧,这就是当年令堂交给我信。”
傅兆臣闻言大怒,----母亲是正正经经官家儿媳,傅家当家主母,怎么可能写信交给陌生男子?!讹诈银子也罢了,还敢胡乱往母亲身上泼污水!
“怎么?”那人见他站着不动,有些不知所措,故意威胁道:“难道你不想要这封信了?哼哼,等我回头交给了傅家人……”
“你要交给谁?”外面一个沉厚男子声音传来,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外站着七、八个人,领头正是傅文渊!
----本来刚下了朝,一如往常吏部处理着公事,突然有傅家下人赶来递话,说是有无赖上门讹银子,还把信送到了儿子手里!
这还了得?!不知道是哪里无赖,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那假黄三不料门外还有人,而且一看对方架势,肯定是来者不善,正盘算怎么才能够溜走,就被傅家人给反剪抓住了。
一个下人夺下书信,递了过去,“老爷,信。”
傅文渊面含怒气拆了信封,抽出来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张白纸!
这边傅兆臣早已忍不住,上前踹了一脚,“好大胆子!说,是什么人指使你来?!”居然想用一张白纸欺骗自己,还编派了母亲那么多瞎话,心下恨恨,又踢了几脚方才作罢。
“老爷,老爷……”那人眼见事情败露,慌忙作揖求饶,“哦不……,大、大人饶命啊!小也是穷疯了,才会被人哄了来骗公子……”
“老爷!”一个傅家下人听到了点动静,上前把长长桌布一掀,回头喊道:“这里还有一个妇人!”
桌子底下居然捆着一个女子,模样甚是俊俏,只是眼珠滴溜溜乱转,一看就不像是正经人家姑娘。
傅文渊是为官是十几年人,什么道道没见过?
一看这场面便明白了,对方是想用假信把儿子诓过来,然后再和这烟花女子扯上关系,儿子名声便臭了。甚至狠一点,直接扼死那烟花女子推给儿子,怕是一辈子都毁这上头了!
----是谁这么恶毒?!
----居然盘算傅家唯一嫡长孙,到底想做什么?
傅文渊额头上青筋直蹦,握了握拳,喝道:“把门关上!等问完了话,就一起送去官府法办!”
那假黄三吓得魂飞魄散,心下悔不当初,何苦为了些许银子,跑去做那么一趟烫手买卖。还没等人审问,便“扑通”一声跪下,然后一五一十全都招了。
前些天,假黄三正大街上无事闲晃荡,被人拉到小饭馆里喝酒,介绍给他一笔生意,不仅提前给了订金,言明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说是只要把信送给傅家大少爷,然后引人出来。到时候用“证据”吊着他,哄屋子里呆一会儿,算着时间差不多,就让那妇人出来喊被人调戏!反正那妇人是用银子买下,再弄出一个受辱自假象就成了。
----居然和傅文渊猜一模一样!
那妇人原是出来骗银子,没想到对方居然存了害死自己心,惊吓过后,顿时放声大哭,上前抓住假黄三又踢又咬,半晌才被拉开。
傅兆臣却是实实给吓住了,----没想到讹个银子,居然还有这么弯弯绕绕!平日里学馆读书,多就是同窗们拌几句嘴,大家都是斯斯文文,哪里想过世上还有这等龌龊人?
若是自己当初冒冒失失过来,……想一想都觉得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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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盈陪母亲身边,等着外面消息。
初慧开始还不知道情况,后来挺宋氏一说,吃惊了好半晌,----她并不像妹妹那样知道前情,对于何九儿做法无法理解,加难以置信,“何姨娘这是疯了吗?娘又没有亏待她,也没有拿捏珍姐儿,她居然……”
初盈老气横秋一声冷笑,“人家等着生儿子呢。”想了想,又觉得对即将待嫁姐姐说这个不好,只得打住话头。
“何姨娘有了?”初慧反应极,略想想便明白了其中关窍,心下不由恼恨,对母亲说道:“娘,你可能不能由着别人胡闹。”
“我知道。”宋氏轻轻点头,心思却不急这个上头,而是不停往外打探,“他们父子俩怎么还不回来?”
即便知道丈夫是个妥当人,还是免不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