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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濛相当有耐性,不急不缓道“求娶淑女不是易事,许要寻上一两年才能寻到合适,就算寻到了,来来回回过礼也要一年多,成亲已是三两年之后事,这三两年中,阿并身边也该放个人才是,一来阿并有人服侍,二来也好早有子嗣……”
“并哥儿!”董嬷嬷站起身来迎上两步,一脸惊喜看向门口,张并大踏步走进来,上前扶住董嬷嬷,“嬷嬷坐。”董嬷嬷一迭声问道“今日回来怎么这般早?累坏了吧?嬷嬷从家里带了槐花回来,给你做槐花饼吧?你小时候爱吃了。”张并微笑点头,“好啊。”
程濛见了儿子,脸色微滞,毕竟昨夜事是自己算计他,支走他房中侍女,往他床上塞人,虽是亲生母子,却是从小不一处,也不知他会如何?程濛这时有些后悔自己太急了些。日子树叶儿似多着呢,何必急这一时半刻?
张并温和对程濛说道“马车外面备好了,我送你去城里。”程濛吓了一跳,“好端端为何要去城里?”张并坦然道“我早柳树胡同置了五进院子,今日已归置好了,你以后就那里住。”
程濛愣了片刻,苦笑道“我只做了这一件事情,你就要赶我走?”张并摇头道“不是,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打算。山庄这么僻静,没闷坏了你,柳树胡同很繁华,账房我放了两万两银子,你只管随意支用,莫委屈自己。”
董嬷嬷旁笑着劝道“咱们并哥儿可真是孝顺,整个国公府一年开销,也不过万把两银子,这两万两银子一个人花用,宽裕很呢。想听戏也好,想制衣服打首饰也好,日日山珍海味也好,够了。柳树胡同地方繁华,做什么都方便,你从小住惯城里,还是住回去吧。”
程濛眼圈一红,“阿并,娘都是为了你好。”张并点头道“我知道。我也是为了你好。”程濛眼泪眼眶里打转,“我不过是想让你早日有后……”张并温和打断她,“上回我已说过了,这几年我有两场硬仗要打,不能安定下来之前,我是不会成亲。我不会让我儿子,没有父亲陪伴长大。”
程濛眼泪如断线一般掉下来,呜咽着说“都是娘对不起你……”张并沉默片刻,道“休沐时候我去看你。”程濛惊喜看着张并,“阿并,你莫诓我,娘日日等着你。”张并“嗯”了一声,“天色不早,我先送你回城。”程濛心知无法挽回,只好先去了柳树胡同,横竖阿并总会过去看自己,到时再慢慢设法,主意已定,程濛低低声音嘱咐阿梓几句话,阿梓面有不平,却还是低头应了。
张并亲自护送程濛到了柳树胡同,看着确已安置好了,方辞了程濛出来,马回到罗湖山庄。
董嬷嬷端了槐花饼出来,又做了几个张并爱吃菜,一边笑咪咪看着张并大口大口吃着晚饭,一边絮絮叼叼说着些琐事,“……六爷送了些海味,是鲜……光禄寺卿孟大人送了拜贴,还有份谢礼……”
张并停下筷子,“孟大人?”董嬷嬷点头,“是孟大人,并哥儿,孟大人为什么要谢你啊?”张并笑笑,“没什么事,是孟大人客气。孟大人是四叔同僚,不可托大,嬷嬷帮我备份礼,明日我过孟府回拜。”
“省得。备份厚礼吧?”董嬷嬷知道张并一向出手豪阔,当下随意问道。张并沉思片刻,“嬷嬷帮我多备些活物,要小孩子爱玩,还有好吃。”董嬷嬷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答应了,反正张并做事她经常不懂,只管听吩咐就是,张并已经长大,凡事都有主意了。
孟宅,悠然对着一桌子素菜,气闷至极,“水杉是怎么了?全是素菜,喂兔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