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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海的传闻中,帝子斋的那位帝子一直都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他漠然,他冷酷,他傲慢,他是北海最强大的年轻人之一,他是一个不可匹敌的修道天才,论枪术,北海的年轻修道者,他是第一。
实际上只有帝子斋的人才知道,自家的这位少斋主并不是传闻中那种漠视一切的冰冷模样。
是的,君不邪很冷,无论是谁在见过他以后都会以冷这个字来评价,可是却不是冷漠。
君不邪可以用冷酷,冷傲,清冷来形容,但是绝对不冷漠。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一个清冷的人,一个安静的人,也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这一点,春秋四客最是清楚。
君不邪性格好强,不服输,同时又很傲气,他的傲气来源于他的实力,来源于帝子斋,更来源于他的父亲君陌生,他一直都认为作为君陌生的儿子,绝对不能输给任何人,所以他要强,他骄傲,一直如此。
君不邪也清冷,也安静,他给很多人都留下过冷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喜欢穿黑衣,或许是因为他总是板着脸,很少露出微笑,也许是因为他总是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儿,酷酷的样子,这使得外界那些不熟悉他的闲人便谣传,帝子斋的君不邪是一个冷漠的人,甚至是一个冷血的人,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
但是帝子斋的弟子们都知道,自家的少斋主虽然看起来面容冷峻,沉默寡言,但绝对不是一个恶人,外界风评里的所谓君子人物,哪里又比得上少斋主?
鲜有人知道,君不邪虽然看起来冷酷,实际上是一个没有太多心机的人,是一个心思干净通透的真人,要说论北海真君子,他当仁不让的理应占据一席之位。
君不邪从帝子斋下山,目的是为了杀李默兰,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宿命之战,枯酒诗杀了他的父亲君陌生,那他就要杀了枯酒诗的徒弟,这是天道轮回,这是因果关系,当然不能有人打扰。
所以他不但禁止俞伯牙对李默兰出手,甚至还让帝子斋的所有人都不许暗中对李默兰展开追杀,他要的是公平一战,要的是绝对平等的宿命之战,所以他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因素影响了这一战的公平性。
然而这实际上是君不邪罕有的几次下山,他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找到李默兰。
君不邪拒绝了来自宗门内的协助,独自一人打探消息,独自一人踏上追击李默兰的道路,独自一人行走山野,什么都是他独自一人。
这个过程中,他靠着自己学会了如何在山野间寻找食物,他学会了如何在城镇中打探情报,他学会了如何分析情报中的真假虚实,这两个月来,他虽然没有成功的追上李默兰,却学会了很多过去说不曾掌握的东西。
半个月前的杨家覆灭一事,他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于是他根据自己说掌握的那些信息,在地图上推演了一遍,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终于推测出一条路线。
这条路线是他推演计算出来的李默兰的必经之道,于是他快马加鞭来到了这条官道上,静候那个宿命中的对手出现。
大雪纷飞很多日,第一次见到放晴,这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君不邪看着洒落在泥土路上的阳光,心情好了几分,虽然始终面无表情,但是富有节奏感的步伐已经说明了很多。
他顺着这条官道向前走,左右两侧是被积雪覆盖的旷野,远处更是能够看到星罗棋布的村镇。
这些天,他大部分时间都行走在山林间,很久没有见到人迹了,于是加快步伐,来到了官道旁的一间酒肆之中。
这间酒肆很是寻常,甚至是很简陋,酒桌有两张,结果其中一张还堆积着一些酒坛之类的杂物,酒肆内的方寸之地真的很小,小到他的眉头都不由自主的紧蹙在一起。
于是他坐在了店外唯一的那一张酒桌上,清冷喝道:“老板,上酒!”
酒肆老板早已经注意到了这位面容冷峻的黑衣青年,本以为对方这身奢侈布料制成的衣着不是凡品,显然身份不一般,怕是看不起这样的小店,谁知道就听到了这四个字,高兴的应了一声。
酒肆不大,没有太多选择余地,君不邪静静的等着老板把酒取来,一个人坐在官道旁的酒桌边,看着远处覆盖着白毯的山峦,怔怔出神。
这两个月来的生活,与他在帝子斋内的日子何止是天壤之别?若不是他性格坚毅不服输,哪里能忍得过来?
第一次自己寻找野果,自己洗干净吃,第一次自己抓野兽自己把野味开膛破肚洗干净剥皮烤了吃,第一次在山泉中擦拭身体,第一次在酒馆中小心翼翼的向人打听情报,这些经历,是养尊处优的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酒肆老板把酒壶捧了过来,又取出一个酒杯放在桌上,很是殷情的帮他倒酒。
老板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也有自己多年来锻炼出来的眼力,眼前这个黑衣青年怕是有什么高贵出身,与他这样的平民百姓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只是毕竟是大人物,长的也是难以形容的冷酷帅气,老板暗想这样的人物,多看几眼也是好的,将来可以拿出去给人吹嘘吹嘘。
君不邪看着空无一人的官道,感受冷风吹拂的凉意,端起了酒杯,淡淡的抿了一口。
酒的味道很烈,虽然不是质量极高的好酒,但是这两个月来他早已经适应,甚至还觉得味道不错。
那个人要什么时候才会经过这里?
他静静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