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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阡峪岭太过寂静,除了弥漫着血腥味的空气偶尔传来一两声模糊不清的呜咽,空荡荡的令人心里犯憷。“沙,沙。”不知不觉间,起风了,枝叶摇晃着发出一片低沉又缓慢的沙沙声,交织成一种难以捉摸的韵律。
乌云簇拥着将月亮遮起来,掩去了最后几丝光明,风越发地大了,“啪,啪”,枝条相互击打着、碰撞着,纠缠在一起。
“吱——”灰色的小鼠发出尖锐的叫声,然而很快便戛然而止,它把落在身上的树叶扒拉掉,在风声的掩护下,飞快地在地上刨出一个狭长的小洞。将刨出的泥土堆在洞口,小灰小心翼翼地躲在里面,眼中带着丝丝不安。
蓦地,黑暗中隐隐显出两点幽光,它们飘忽不定,慢慢靠近涅焰花。天空中,浓厚的乌云渐渐散去,月色昏暗不明,却还是让眼前这些被黑暗隐去的事物渐渐显出了轮廓——那两点幽光是一只妖兽的眼睛,只见它走到湖边,先静立了片刻,仿佛在感受着什么。小灰放轻呼吸,一点响动也不敢发出,愈加小心地将自己隐藏起来。
终于,那妖兽重新迈开步伐,走到涅焰花旁边,慢慢低下头,乌云彻底散去,惨白的月光照在它身上,小灰终于看清了对方——一匹通体漆黑的狼,矫健的身姿充满力量美,它背上有一道巴掌宽的红痕,从脖颈一直延伸到尾根,如涅焰花一般鲜红夺目。
那狼仔细观察了一会,可能是发现涅焰花完好无损,满意地长啸一声,然后在附近巡视片刻,便离开了。小灰并没有动,果不其然,一会功夫,狼又回来了,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又转身离开。小灰趴在洞中,气息悠长,仿佛与泥土融为了一体。那狼来来去去,折腾了三四次,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彻底放下心来,一去不返。
夜更深了,连风声都消失了,整个阡峪岭一片死寂。终于,有妖兽等不住了,羽翼拍打的声音惊动了小灰。它探头看去,看见一只半人大小的猫头鹰,不知从哪个地方窜了出来,挥舞着一米多长的翅膀飞向涅焰花,翅膀的边缘是一排尖锐的骨刺,闪着冷冷的光。
就在它快要碰到涅焰花时,“呜——”伴着长长的狼啸,铺天盖地的威压向它袭去,猫头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身形不稳,没等它调整好,皮肉撕裂的声音传来,血光划过,些许破碎的羽毛晃晃悠悠地飘落下来,狼甩甩脑袋,将它的尸体丢在一边。
不顾皮毛上染上的鲜血,它转过头,对着远处的洞穴喷出一股火焰,热浪席卷而去,一只露出身影的风兔瞬间丢了性命。空气中的血腥味又浓郁了几分,小灰慢慢将身子蜷起来,不再动弹。
…………
离湖边数百里的地方,有一处不大的山洞,洞前芳草幽幽,青树翠蔓凑巧将洞口挡住,使它不容易被发现。“吱吱”,小灰窜进来,打破了洞中的安静,唐温璟收起手中的药粉,将它抱在怀里。“怎么了,慢慢说。”小灰叫的更加急促,还不时地挥舞着爪子,显得十分激动。
借助于契约,唐温璟很快便明白了它的意思,等小灰说完,抚摸着它背上的长毛,温声道:“我明白了,辛苦了。”言罢,塞给它几颗灵兽丹,将乐眯了双眼的小灰收回了御兽环。
“那啥,小灰刚才告诉我,那妖兽外形似狼,大概三四天会去一次湖边,善火。”唐温璟声音低了些,喃喃自语道:“背上有红痕……应该是血幽狼,小灰是筑基中期,它摸不清对方的修为,那至少也是金丹中期了,秒杀风兔……这种兔子虽然胆小,成年了修为也至少是金丹初期……元婴……对!就是这样没错!”她挥了下拳头,在发觉自己太过激动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挠了挠头发。
“嘿嘿,抱歉,我有点失态。”
“没事,这算什么失态,唐师妹太客气了。”顾惜湛放下阵刀,瞟了眼挥着胳膊、豪爽万分的五哥,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