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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张云溪还在挨着打开小缝的窗户看书。看着前来报信的内侍,她目光沉了沉:
“皇上怎么说的?”
“说是按礼入葬。”内侍回答的很小心,他是常在皇帝身边的老人,对于这位“外室”他可是门儿清的很。这女子不似普通人,皇上那里也看重很多。
“知道了,晴雯领公公喝呗热乎茶。让单双过来服侍我入宫。”
贾元春死了,张云溪似乎清楚地听到了战火狼烟的号角。她的死,就如同一道发令枪。在新年刚过,春雪乍寒的时候位于西北的平安州发出了叛乱的消息。平安州守备叛变,率军攻打周围四县三城。高坐在皇座上木承泽,下达命令让史家两候并冯家率军评判。
开春四月,传来西宁王联合叛军的消息。张云溪得到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到达天津口坐船前往高丽。当初设计留下的口子,终于在年终的时候得到了效果。
那拉家虽然不好询问是不是铁佛家做的。但是新罗却认准了这一点,铁佛作为大贵族不愿意自己旗下的家族同他们接触。而那拉家之后没有任何表现的行为,表示了联盟的断开。而那拉家丢失了和觉罗家最好的联姻时间,也让这段时间的东北地区变得混沌不堪。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小小的争执发展成了战火。觉罗家在那拉家同新罗动武期间,利用大炮火药敲开了那拉家坚固的城防。高丽看到新罗的覆灭,彻底臣服于觉罗汗。战争进行的很快,短短不足半年的时间。张云溪可以安生的在高丽的港口登岸,然后雇佣大量的廉价劳工修建她设计和需要的巨大深水港口和船坞。
时间在忙碌中一点点过去,如同过去的风花雪月都不曾存在一样虚幻迷离。
西部的叛乱依然在继续,冯家几乎在这场焦灼的战争中死伤殆尽。史家兄弟,也因为延误战机等原因多次被罢免和训斥。京城中燃烧着一股浓重的味道,皇帝几乎每天都会用各种严厉的词汇来对言官送上的折子中的主角,进行训斥。
张云溪忙碌到了初秋时,才接到了来自京城的信。寥寥几个字,却让她微微皱进了眉头。写信的是林晗,因为三年的约定。他一直都在皇宫内,看着那个原本带着些天真的皇帝,一日一日的严肃,然后慢慢变得沉闷和愁苦。而更有意思的是,皇宫内竟然传入了一僧一道,满口的胡言乱语但是却又有着几分神奇。
此时跟在张云溪身边的,是林家四房的长子。张云溪算了下时间,将手头的事情交给他启程返回京城。
接近一年未曾相见,让木承泽激动地同时也带着惊讶。因为进入林家小院后,他看见的依然是那云淡风轻的面容。惊讶的是,一个刚过了满月的孩子。
他看着婴儿,用迟疑的眼神探向张云溪寻找答案。显然,答案是令人失望的。那是林家四房的长孙,母亲身体不好留在高丽养着了。孩子放在那边不好养,她就带了回来。过几日交给他的正经奶奶,也算是全了心意。
“你以为我是为了生孩子避了出去?”张云溪大笑着,看着窘迫的木承泽,很是开怀。
笑够了,她抓住他的手,三指成脉。砰砰的跳动中伴随着一些异样的浮动,她了然一笑:“和尚道士如何说得?”
“搅动因果,天罚。”木承泽撇撇嘴,对此他不屑一顾。
“看来也没什么本事。”张云溪松开手,取了盘子里切好的水果一边咬着一边讲道:“很不错的毒素,下的时间有些长了。原先没发现,如果不是麒儿说你夜里浑身如同冰块,清晨又像热炉,我也未必会发现。”
“多久了?”木承泽知道自己身体的异样,太医看了也只能说是火气旺了些。
“这种毒,怎么也得在你六七岁前种下。”张云溪抬头看他:“听闻你那王爷哥哥身体也是极其虚弱,这十来年来一直都靠着名贵药材才能活蹦乱跳的?”
听到这句话,木承泽明白了。这个毒不是下给他一个人的,而是自己父亲的孩子都有。他此时突然间觉得平衡了,至少不是独独他一人。
“别想的太轻松,目前我解不了。”张云溪白了他一眼:“怎么说也是一夜父亲百日恩,你我虽然没有成婚到底也有过。”她从空间中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牌递给他:“这也是一种契约,不同于其他的。效果更佳蛮横,你找个身体健康的让他低血在上面。然后随身带着,至少借了他的人气你还能活蹦乱跳个六七年。不至于象你那哥哥,除了自己的小院,只能依靠轿辇。”
木承泽没有跟她矫情,接过了玉牌塞入怀里。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平安州的事情快要结束了,忠义已经死了。剩下的,就是西宁王。你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呼延家在后头。毕竟,西宁王早就有了更大的实力为何早不反,晚不反?”
张云溪拍开他的手:“兔死狗烹,他们俩狼狈为奸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相杀不得,不如相助。至于呼延家……你大可放心五年内,鲜卑不会有大动作。”
“为何?”
“黑水靺鞨和蒙都土颜巴扈。”张云溪抿唇一笑:“怎么说我也是需要时间的。他们提前动手,林家就要搅和进去。我们在新大陆的城池已经开始很大一部分了,犯不着跟自己过不去不是?”
“说的也是!”木承泽苦涩一笑:“你终究……还是要走的。”
“别说的跟我情深深爱侬侬的。你我什么关系,你我自己清楚。大不了,我等你最后一刻再离开。横竖,你也不会是亡国君。这不就够了?”她说的轻巧,似乎生死并不是什么。木承泽听着别扭,却也觉得似乎只有她才能如此淡薄。
他摇头苦笑:“我说不过你,那么你觉得会是什么人下的毒?忠义?不……他若是有这等能耐,就不会狗急跳墙的弄平安州了。只要等着我跟几个兄弟都死了,他就可以用他父亲的名义重新登基。宗室够格继承皇位的,毕竟不多。”
“成王啊!”张云溪抿唇笑着突出两个字。
“王叔……不可能……”他皱紧眉,怎么都不会相信。
“因为当年,你的祖父其实也是秘密立储的。只是那个人不是你父亲,也不是忠义的父亲。而是老成王。而你的父亲,恐怕把这个秘密带进了棺材里。因为,他认为你的成王王叔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可惜……呐,你要如何做?”
张云溪很多没有说。从她平日里看到的八卦中,不难推断出老皇帝、老皇帝的父亲、兄长还有建在的这位成王之间,必定会有很深的故事。只是这些故事,被杀戮掩盖。
“如何做?”木承泽百味知尘,不知该作何想。他抬头看着天花板,苦笑绵延后看着张云溪:“我活不久了,但终归不是末世君主不是吗?你是修行之人,你说死了后会是什么?”
“新的旅程!”
“是吗……任何人都是?”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