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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美凉靠在落地窗边的软榻上,身上裹着软绵绵的毛毯,客厅里温度适中。睍莼璩伤耳边流淌着轻缓舒心的钢琴曲,这是今天的第五十三遍,按之前的习惯,池修该早回来了,可今天却比平常还要晚。
纤指交握着覆在腹部,她向来对饥饱没什么认知,以前饿上两三天也不会有太多感觉。这几天都是在池修按时回来的时间内吃东西,也不知道这样晚一点,宝宝会不会觉得饿?这样想着,就有点焦急了。
她掀开毛毯,厚厚的毛袜踩在地毯上很舒服。客厅里摆放的东西很少,池修将有可能绊倒她的东西都撤的很干净。她凭着记忆力往厨房的位置走,为了预防起见,还是先用右脚探路。没走出几步,门铃就响了起来,她站在原地竖了竖柳眉,会是谁?池修有钥匙从来不会按门铃的……
她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往门铃的位置移动,步伐很缓,门外的人似乎也很有耐心,隔一段时间,才再按一次。手指摸上-门板的时候,额间已经生出细细的薄汗,她喘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问:“是谁?”
外面没有回声,门铃却没有因此而间断。她吞咽了一口、下意识打开门辂。
简雁齐拎着两手的东西站在门外,却被女儿毫无焦点的眼眸惊得一愣,他看着她动作吃力的握着门框往旁边打开,脚下磕磕绊绊,觉得终于打开门后,才拉了拉衣摆,低声又问:“是谁?”
简雁齐手指不禁一松,东西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简美凉急了,脸色也跟着紧张起来:“你是谁?”半晌竟有些害怕的往后推了两步抬手去摸门,嘴里一遍遍嚷:“是不是邓韶娅?你又要做什么?”
简雁齐心口一痛,手指在她眼前晃了又晃,她始终没有反应,只是焦急的摸着门板,不停的乱嚷驷。
“凉儿,是爸爸——”简雁齐尝试了几次才缓缓开口。
简美凉听见他的声音,总算是松了口气,脸色也跟着黑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简雁齐抬手抹了把脸,弯着腰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东西往袋子里捡,一边尽量将声音放平稳:“这不是除夕了吗?你看我一个老人家一个人过,总是不自在,就想着来你这里蹭一顿了……”
简美凉环着双臂,嘴角动了动,脸色始终绷紧:“你怎么会是一个人?你和邓韶娅现在不是该过得很自在?邓韶娅现在该美坏了吧?终于可名正言顺的做简太太了?”
简雁齐捡东西的动作一顿,沉沉叹了口气:“凉儿,我和她离婚了。”他说着顿了顿,抬头望着简美凉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眸:“我以后不会再娶,凉儿——我做了很多错事,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不恨我,可你也得给我个机会改不是?”
简美凉咬了咬嘴唇,即使看不见还是阖上眼睛,声音发颤:“不需要,如果你真觉得错了,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池修从电梯里走出来,便见到简雁齐蹲在地上。
简雁齐听到声音垂下头,将东西一一捡起来放进袋子里,然后越过简美凉身边放在地毯上退出身来,搓了搓手,硬生生笑了两声:“新年快乐,你们好好过,我就不打扰了。”
他说着就大步走到电梯边,池修抿了抿唇角,抬头看着简美凉锁着眉心的模样,叹了口气,待简雁齐要进电梯时,拉住他的胳膊:“既然您来了,就一起吧。”
简雁齐眼眶一红,转头看了看简美凉:“可凉儿……”
话音刚落,简美凉便冷哼一声,张开双臂摸索着往里走,池修摇摇头:“您进来吧,她还是舍不得您。”说完已经快步走过去,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幸亏我将一些东西给你撤走,你还真敢自己开门,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了,摔了碰了可不好。”
简美凉也不反驳,点点头:“送我回房间吧,我困了。”然后又摇摇头:“先给我做碗蛋羹,我怕宝宝饿着。”
池修将她扶回房间,又将手里的东西放好,换下衣服走进厨房时,简雁齐正背对着他在水池边清洗鸡蛋。
池修向前迈的动作停下来,倚着门框,半晌随意的开口:“我今天见到你们的离婚证了,简叔——您还喜欢邓韶娅吗?”
简雁齐手里的动作一顿,摇摇头:“喜欢过。感情这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说完继续手里的动作,将鸡蛋打进碗里:“我和你妈就是最好的例子,有些东西不是单单靠喜欢就可以维持的。”
池修敛起眉眼,没再说话,只是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
简美凉躺在床上,手指覆在腹部,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简雁齐会和邓韶娅离婚,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
当年不顾一切非要娶的人,竟然说离就离了。
她想幸灾乐祸的笑一笑,至少该多冷嘲热讽几句。可终究是谁错了?经过这些事,她忽然不想深究了。
她还有孩子,她不能一辈子都活在愤怒与仇恨里。他们不能给她的疼爱,她双倍万倍的给她的宝宝就好了。
医生说了,她得保持愉悦轻松的心情。她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将方才翻涌的情绪,通通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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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熙南躺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搭在茶几上,看着正前方的电视里男人在客厅里来回走动的模样:“我说莫斯科的美女不能给你安慰吗?”
“我为什么要在这么黄金的日子里,陪你一个男人视频?”
“而且你还来回在我眼前晃荡,完全没有看头!”
“最重要的是,你为什么一句也不回答我?你们公司为什么美女那么少?连一个陪我说知心话的女人也没有?!”
邵熙南说的口干舌燥,又灌了一口酒:“我跟你讲,再不理,我可自己找乐子去了。”
“赵守最近在干什么?”顾美斯的俊脸突然显示在屏幕里,眉心深锁,好像有难解的问题。
“当然是工作。”邵熙南耸了耸肩,纳闷的问:“你和员工的感情可真好,憋这么久居然问这么个问题……你问Kaori我还觉得合情合理,那姑娘说起你,可真是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你废话怎么这么多?”顾美斯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他最近很忙?”说着咳了咳:“他最近是不是没去简——那边晃晃?”
邵熙南险些一口酒喷出来,侧身趴伏在沙发上,敲着沙发垫爆笑出声:“哥们儿,你这样不好,会憋出病来,严重会导致不孕不育!”
顾美斯脸色黑了下来:“你是不会回答问题还是怎么着?”
邵熙南笑够了,撑着沙发垫坐起身来,正了正脸色,抿了口酒,一本正经的开口:“不是你千叮万嘱咐,叫我少跟你前妻面前自作多情——我当然不能自己做到,也要勒令员工与我同在。”
顾美斯挑了挑眉,直接关掉了视频。
目光瞥到茶几上放着的信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钢笔字,以及勾勾画画的线条,这是他方才想好的除夕问候话。
今天一早醒了,便迫不及待的想打给她,可转念一想,想说的话太多,说不出口的也太多,于是就做了份草稿。
耗费了几个小时写好,拨出去时,竟传来对方关机的声音。
然后他又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不停的重复拨打,导致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顾美斯沉默的看了许久,将它拿过来揉成一团,起身进了浴室。
最近特别嗜睡,似乎离开后感染了简美凉所有的坏毛病。
不爱正八经吃东西,却独独偏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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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简美凉眼睛看不见,又怀着身孕,吃了晚餐就早早回房休息。
简雁齐和池修将剩余的菜端下去收拾干净,即便一晚上简美凉没对他说一句话,简雁齐还是明显情绪很高,甚至喝了些酒,有些醉醺醺的。
两个人坐在阳台的摇椅上,桌上摆着酒,不时有烟花腾空而起,星光璀璨。
天不算太冷,也不是很暖。两个人嘴边不停呵着白气,却没有一个人说要先走。
“你有话对我说吧?”简雁齐率先开了口,替自己倒了一杯,轻抿了几口。
池修下意思摸兜找烟,末了才想起,最近这些日子,几乎将烟戒了,他呼了口气:“我想和凉儿结婚——”
简雁齐正要开口,他又缓缓加了一句:“如果她愿意,请您别阻挠——”
简雁齐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不由叹了口气,又端起酒杯喝了几口:“你误会我了,我和她爷爷,还有韶娅都不同——如果我早知道你们有这么一段儿,阿修,说什么我也不会拆散你们。”
“我一个人不幸福就够了,从没想过让我女儿也一样。”简雁齐说这话的时候头垂得很低,鬓角的白发在烟火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刺目:“可我还是做了,如今她恨我,我认了。”
池修看着他弯曲的身体,眉宇微动:“那您想对我说的又是什么?”
简雁齐这才直起身看了他一眼,似是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你知道两个人感情之间的牵绊是什么吗?”
池修别过眼,看着漫天烟火:“别和我说是孩子,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