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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间后,阿雅身形微微一顿,她游目四顾简单的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
这只是一个外间,典型的奥古斯都王朝时期的装修风格,奢华却不显浮夸,大气中带着沉淀下来的尊贵,地面铺着金羊毛的地毯,墙壁上绘制种种图案,有壁炉和书桌,可以简单的办公学习。
房间的中央位置,豪华宽大的沙发上,更有两位超凡冕下盘膝静修。
他们的面容已经被浓郁的元素之光遮掩,半点也看不清了,只能感受到如潮汐般鼓动收缩的元素之力荡漾到两米开外,一则似大地臣服,一则似冰霜冻结,一凝重,一浮动,与笼罩的范围内宛如惊涛骇浪,雷云密布,但到了两米开外后,却又只能看到光影变换,不见半分气势。
仅仅这手精准的元素掌控之力,就不是普通超凡职业者所能想象的。
阿雅撤步,低头,法杖收于胸前,恭敬的行了个巫师礼节,轻声道:“谢两位冕下的守护!”
这两位超凡冕下并没有停止自己的修行,仅有一位睁开了眼睛,仿佛是昏黄天地中闪过的雷霆,对着她微微晃了晃,好似点头示意后,就再次闭目。
阿雅也不在意,沐恩和他说过这些人的来历身份,对于他们而言,除了更高的境界或者暴烈飓风王座陛下的命令,已经没有人能够让他们动容。
再次起身,阿雅莲步轻挪,跨过了一旁的侧门,就进入了主卧之中。
然后,她看到了他。
那是一张雕刻着各种玫瑰花纹的大床上,厚厚的鹅绒被褥上铺着洁白的床单,沐恩就那么趴在了床上,面朝下,身子陷阱去大半,一只脚还耷拉在地上。
似乎是太过匆忙,他并没有宽衣梳洗,身上还穿着宽大的血雨龙鸦披风,点点殷虹的血迹滴落,沾染到了床单上,此时已经干涸,却映红了一片又一片。
他的双手无力的耷拉在两边,但却紧握着战剑,灰鹰和岩浆深深的陷入了被褥中,展露在外的一面除了锋芒之外,还有点点殷红血色。
他的头上,那荆棘王冠似乎带歪了些,挺巧的嫩叶挥洒下的是浓重的碧绿色生命气息,如同瀑布一般遮蔽了他一侧的面容,但隐约间可见的是紧蹙的眉头和时不时闪过的痛苦神色。
只一眼,阿雅就愣住了,她掩着自己的口鼻,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但眼眶中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的滑落。
她仿佛能够看见沐恩是如何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入了房间,在交代了几句后,又一挥手斥退了所有人,那动作间的英姿勃发,挥斥方遒,好似不世枭雄。
但当所有人退去后,他却如同被抽净了全部的力量。
他太累了,累的来不及脱衣,累的来不及梳洗,累的仅仅是扑到了床上,甚至做不到摆正姿势,就已经进入了最深层次的沉眠。
阿雅是一名巫师,她的前二十多年的生命都沉浸在了真理的追求中,从没有去辨别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更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男人。
她甚至以为自己仍旧会沉浸在巫师的修炼中,直至生命尽头。
可命运就是那么奇妙,她遇见了他,一场似是而非的交易,一次必死下的反击战斗,她和他从此走到了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她不是一个懂爱的人,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己的爱人相处,但当他离去时,她仿佛一夜之间明白了什么是离愁,什么是肝肠寸断,什么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在沐恩离开的这两年间,她流过的泪,比以前数十年加在一起还要多。
有时候她甚至都在想,她应该恨他,恨他将本来简简单单的自己变得那么复杂,那么多愁善感。
可她提不起半点恨意,她想他,念他,因他高兴而高兴,因他欢喜而欢喜。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吧!”
努力的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阿雅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她回到了门口处,打开了房门,对着守在门口的獠牙族战士道:“巴泽尔,能帮我打些温水来吗?”
“呃?”巴泽尔微微一愣,接着又迅速反应过来道:“是的,夫人。”
然而没等他动作,小维纳尔就机灵的道:“还是我去吧,这里的人我熟悉些。”
说着,他也不等别人反应,就迅速的跑了出去。
十来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