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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他开口。“烟儿……”
也许当一个人悲痛到一定程度时候，看事情眼都会清明。宋烟看到了男子眸中痛，爱，无奈……可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要杀她不是吗？还是当街处斩，处斩之前，还来游街了。
他只是高台上看着她满身都被扔过鸡蛋，残叶，甚者衣衫上，还有百姓们辱骂她时候喷出来口水。
他只是这么看着，再没有跑出来将她护怀中，没有那温润眸子。
女子忽然咬了牙，往囚车前挪动一点，直直看男子眼中。
两人对视，女子一字一句开口，“将我和我娘葬一起吧……你这么做，我不怪你，从今往后，你我互不相欠！”
这是属于宋烟自尊和高傲。
其实她完全可以靠着自己力量去扳倒宋江海。她已经是云朝皇后，有多少人会不听她话么？很多事情，只要她肯定多动一点心思，多做一点手脚，就可以轻易给宋江海定罪。
也许是死罪，也许是流放，全凭她心思。
然。
她将这样权利给了凤凌渊，她以身试险，给了宋江海沉重罪名。而这样功劳，她都给了凤凌渊。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男子，将她送上了邢台。她看到了身后筷子手喝下一碗酒，噗噗喷那大刀上，估计等一会儿，就会落自己脖子上？
走到这一步，她谁也不怪。都是她太天真了不是吗？
也是累了，什么都不想去计较，也不想去深究。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一副残躯，乜有灵魂，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而，就算是现，就算是他要杀她，那么凉薄……真正让她明白了，什么才无情。不过，就算是这样，她心里依然明白，她爱他，所以她不怪他。
女子微微仰头，任由阳光洒自己脸上。
凤凌渊负手站着，就看到女子嘴角那微微弧度，心里猛然一痛，似乎是被什么钝物击中，闷闷痛。
男子伸手，抚上女子脸颊，什么话都没说，什么话也不能说……
今日形势，他还能再说什么？
可女子感觉到他触碰，猛然一下睁开眼，唇角是冷笑，就那么看着凤凌渊。可是怎么看着看着，她却发现他眼角湿润？
凤凌渊有一双很好看凤眸，不是很狭长，配他脸上，能让人看出来，那种淡淡光华，迎着春日风，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却又偏偏被吸引气质。而如今，那双好看眉角，竟然流露出液体……
一点点将睫毛打湿。
下雨了吗？女子仰头，想看看，是不是雨水将凤凌渊眼角打湿了。
可是一仰头，却看到那刺眼阳光，再没有其他了。
风和日丽春日，怎么会下雨呢？
再回头时候，女子已经不再开口了，也没有去看男子眼角湿润是从何而来。她低了头，任由身后狱卒将她从牢笼中拉出，送上了高台。
身后有人踢了她膝盖，砰一声，她不得已跪了下去。
生生一跪，膝盖接触到地面，剧烈痛传来。而女子却已经感受不到了，因为她看到监斩台上监斩官丢下了令牌，身边宋江海脑袋已经被砍下来了，顺着她脚边，咕噜咕噜转了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