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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三天前就已经出院的楚濂走了进来。两人胶着互望,拥抱在一起任泪水奔流,楚濂凄苦地说:“有一个水晶玻璃的艺术品,完整,美丽。我却不小心把它打破了,弄坏了。于是,我只好把它买下来!我只好!这是唯一我能做的事!”
他想要吻她,她却避开了,楚濂大动肝火,紫菱到底没有忍住,站起身来,奔过去、迅的,她就被他拥进怀里了,他的嘴唇狂热的、饥渴的接触到了她的。他们两人的眼泪混合在一起,呼吸搅热了空气,他们紧紧的拥抱着对方,辗转吸吮,吻进了他们灵魂深处的热爱与需求。(改编自原文)可是这又如何,楚濂已经是紫菱的姐夫了,他最后还是离开了。
在紫菱跌倒在床前面,把头埋在床上的被单里,开始不能控制的、沉痛的啜泣了的时候,费云帆来了,眼光诚挚,温柔,而带着抹鼓励的笑意卡哈斯安慰她。照着紫菱的要求弹了她所深爱的“雨点打在我头上”,然后,他弹了“爱是忧郁的”,接着,他又弹了电影“男欢女爱”的主题曲,再弹了“昨天”和被琼恩·贝兹唱红的民歌“青青家园”……最后反复的弹着那支“一帘幽梦”弹得手指都被磨出了血,在紫菱震惊的眼神中向她求婚了,“你不必急着答复我,考虑三天,然后,告诉我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假若你同意了,我们可以马上行婚礼,然后,我带你到欧洲去。是的,欧洲,”他说:“那是另一个世界,你可以逃开台北这所有的烦恼和哀愁。”
一连三天,紫菱都神志迷乱而精神恍惚。为了避免再见到楚濂,更为了避免看到楚濂和绿萍在一起,她开始每天上午去医院陪伴绿萍,因为楚濂已恢复了上班,他必须在下班后才能到医院里来。绿萍在逐渐复元中,她的面颊渐渐红润,精神也渐渐振作起来了。但是,每天清晨,她张开眼睛的时间开始,她就在期待着晚上楚濂出现的时间。她开始热心的和紫菱谈楚濂,谈那些他们童年的时光,谈那些幼年时的往事,也谈他们的未来。绿萍会紧张的抓住紫菱的手,问: “紫菱,你想,楚濂会忍受一个残废的妻子吗?你想他会不会永远爱我?你想他会不会变心?你觉得我该不该拒绝这份感情?你认为他是不是真的爱我?”
要答复这些问题,对紫菱是那么痛苦那么痛苦的事情,每一句问话都像一根鞭子,从她的心上猛抽过去,但她却得强颜欢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用充满了信心的声调说: “你怎么可以怀疑楚濂?他从小就不是个说话不负责任的人!”
费云帆对自卑的紫菱说他不需要管家,不需要厨师,不需要外交官,不需要经理,只要她,他会宠她,爱护她,照顾她。紫菱觉得他的怀抱那样温暖,那样安全,就好像是个暴风雨中的小舟,突然驶进了一个避风的港口,说不出来的轻松,也有份说不出来的倦怠。她突然觉悟了,这样的米虫生活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吗?!
紫菱闭上眼睛,喃喃的低语:“费云帆,带我走,带我走得远远的!”
刚从医院回来的舜娟看到了这副景象,立即尖叫着把丈夫汪展鹏喊了下来,她不答应这门婚事,狂喊着说“别以为你的那些历史我不知道!你在罗马有个同居的女人,对吗?你在台湾也包过一个舞女,对吗?你遗弃了你的妻子,对吗?你……”汪展鹏打断了她,决定宽容美好的爱情。
费云帆也下了他的誓言“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今起,是个全新的我,信任我,我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紫菱的事情!”
舜娟似乎还有话要说,去被汪展鹏硬拖着上楼休息。她也知道汪展鹏决定的事实不可更改的,紫菱又总是觉得她偏心,不疼爱她也不会乖乖听她的话。
身心疲惫的舜娟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医院陪伴绿萍,晚上也不回去了。这个大女儿从小聪明懂事,学习好,舞蹈好,原本有大好的前途,却……现在她也定了婚事,很快就不能留在她身边了,就趁现在多陪陪她,说说话也好。
可是就在这天晚上,绿萍几乎完全康复的伤势又起了变化。绿萍一边听着母亲的嘱咐一边觉得失去的右腿疼了起来。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伤口里钻出来一样,一开始她以为是错觉就没出声,可是伤口越来越疼,疼得她满头大汗,忍不住呻吟出声。
“绿萍!绿萍!你怎么了?不要吓妈妈呀。”舜娟大惊失色。
“妈,好疼,伤口好疼!”绿萍努力克制着。
舜娟赶紧跑出去喊医生,喊护士过来。绿萍的医生也很诧异,伤口感染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呀,又出了什么事。他狐疑地掀起被子一看,不敢置信地大叫:“快点,快把她送到手术室里去!”一群护士就冲上来把躺在床上通的几乎要昏过去的绿萍推走了,手术中的红灯练了起来。
舜娟呆呆地望着空无一人的病房,心中升起无限恐惧,手脚冰凉地打电话:“展鹏,展鹏,你快来啊,绿萍她,她……”
手机中传来冰冷的机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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