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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觉醒了生之一族的血脉,身体里就应该有他们的血,试试看吧。”男人其实也没有把握,不过有时候巫师的确会采用这样的方式来做出某些可以被同家族人开启的特殊密室,就如同当年的萨拉查,虽然不知道这异界里的生之一族的习俗是什么,但至少也算是一种可能性,在他们没有头绪的现在,倒是可以试一试。
安瑟尔听完这话也是极为干脆,拿出匕首就在手腕上割出一道口子,流出的血被他涂在了树干上。
只见树干突然发出一阵阵土黄色的光晕,有些暗淡,几个人还来不及高兴,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还是不行吗?”维吉失望的嘟囔。
阿尔德安慰它,“不过总算是有了点反应。”
安瑟尔却是眉头挑起,观察着那棵树的树干,刚才他的确感觉到了某种微弱的波动,果然他和维吉之前感应到的就是这棵树吗?真的对他的血有反应,可后来为什么没下文了呢?
还是太少了?
安瑟尔又抹了一些血,还是那种土黄色的微弱光晕,闪过后再没动静。
他还要再抹,却被男人拦住了。“别急,你先想想,生之一族留给你的记忆中有没有相关的信息,不然也是白浪费血。”
安瑟尔猛的一拍脑门,他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由于生之一族的记忆传承数量实在太过庞大,他怕全部吸收后会影响到自己原本的记忆与性格,所以便将它们压缩起来,放置在记忆的角落里,轻易不去翻动,这才让他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去看。
他闭着眼睛回忆,直到又过了大半天,才睁开了双眼,二话没说,一刀就切开了手腕,见到流出的鲜血,却并未再直接往树干上抹,而是嘴里低声念着什么,没过多一会儿,就见流出的血不再向下滴落,而是浮到了半空中,随着咒语的继续,那团血液不断的蠕动,然后一点点的变少,似乎在被什么压缩一般,体积变得越来越小,直至如同黄豆大小,红色竟然开始渐渐退去,里面露出了一缕淡淡的绿色。
旁边三人惊奇的看着那一点点若隐若现的绿色,不禁啧啧称奇,不愧被称为生之一族,不仅头发眼睛是绿色,竟然连血也是绿色的?简直就是从植物变过来的嘛!
安瑟尔却再次闭上了眼睛,集中精神,将剩下的咒语念完,只见那一小缕绿色越来越明显,红色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个音节念完,那团黄豆大小的血液竟然又小了三分之二,红色已经丁点不见,只剩下了散发着淡淡光晕的两三滴绿色液体。
安瑟尔指挥着那几滴绿色血液,让它们全数滴落在那棵树的树干上,只见黄色光芒一闪,整株树干亮如太阳,几人感到眼睛刺痛,连忙闭上眼,不敢再看,而当他们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一惊。
之前漫无边际的森林树木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眼前却出现了一座美丽的村落,繁花似锦,花团锦簇中,点缀着一些由各种植物搭建成的小房子,有竹子搭的,有藤蔓编的,还有用整棵树的树干掏空心做成的,全都绿意盎然,青翠欲滴,并不像是死物,就连被削成木板的墙壁上还长出了几株嫩芽,奇妙至极。
“真美!太美了!”阿尔德不仅发出赞叹声。
“这里就是生之一族的居住地!”维吉却在短暂的呆愣后兴奋的对着安瑟尔喊起来,“我们找对方法了,我们终于来到这里了!”
安瑟尔却还没有回过神来,他呆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直到男人将他唤醒,“你怎么了?”
“我……我觉得这里很熟悉……”安瑟尔迟疑的开口,“就好像……”
就好像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很多很多年一样,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心中竟然还浮起了一种类似于离开家乡很久的孩子终于回到家一般的酸楚与怀念感。
“那是当然的!”维吉不甚在意的接口道,“主人就是生之一族的人嘛,自然是会觉得这里熟悉的,生之一族在这里生活了上万年,就算主人真的没有来过这里,记忆传承中也会有的。”
不对!
安瑟尔在心中反驳,那些不是记忆传承带给他的感觉,他能确定,绝对不是!反而像是发自他内心深处的一种真挚的感情,真真实实,不可能混淆。
男人自然是要比其他人更了解安瑟尔的,见他表情不对,便低声问,“记忆有问题?”
“恩。”安瑟尔不愿意对男人隐瞒自己的感觉,他现在觉得很混乱,不由自主的偎进男人怀里,寻求依靠。“我觉得,我的记忆好像少了一块……”
“少了一块?”男人亲吻了安瑟尔的额头,才挑起眉问,“你确定不是多了一块?”
“确定。”安瑟尔点头,“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什么,是关于这里的……”
“是不是受到了传承记忆的影响?”见他皱眉,一脸难受的表情,男人帮他按了按太阳穴。
安瑟尔松开眉头,叹了口气,“也许吧,我也想不明白,只是刚刚才有那么一种感觉……算了,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楚,我们先进村子里看看吧,这里也太安静了,生之一族的人呢?”
维吉和阿尔德在两人凑到一起低声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识趣的去周围转了一圈,这时也回来了,“都在房子里呢,不过好像睡着了。”
几个人又进了村子,从每栋房子大敞的窗户向里面望进去,果然能见到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人,有男有女,全是妙龄,有着深深浅浅程度不一的绿色头发,穿着绿色的衣裙,双手交叉横放在腹部,就那么安静的躺着,从他们异常缓慢却仍旧有起伏的胸口来看,他们的确还活着,只是在沉睡。
“果然就像维吉说的,整个森林,包括这里都已经陷入了沉睡。”安瑟尔沉吟道。
“我们怎么叫醒他们?”维吉扒在窗户边上,眼巴巴的看着里面的人。
阿尔德更加干脆,直接来到一栋竹屋前,扒住窗户就跳了进去,走到一个熟睡的有着深绿色短发的男人床前,用手啪啪啪的拍打了几下那人的脸,就见那可怜男人的脸迅速的肿胀通红了起来,但人却还是没有醒。阿尔德又拎起那人的耳朵,深吸一口气,在他耳边大吼一声,震得墙上竹叶哗啦啦响,连窗外的安瑟尔等人都忍不住要捂住耳朵了,但那睡着的人却还是没有丝毫反应。见状,阿尔德也不放弃,又用手在那人胳肢窝的位置挠了好半天,然后在看到那人还是继续挺尸之后,只能无奈的扭回头,对着目瞪口呆的安瑟尔众人无奈的摊了摊手,无辜的说道,“他没有痒痒肉。”
“……”
维吉赶紧跳进去将阿尔德拉了出来,深知他的恶趣味发作,为了防止他再捉弄别人,只好将他紧紧的拽在手里,不让他乱跑,阿尔德无趣的耸了耸肩,终于老实了,其实他原本还想捏住那人的鼻子或者把他倒提起来试试看的……
安瑟尔和男人两人早就无语的去别的房子里了,安瑟尔从小被阿尔德的各种恶趣味不知折磨过多少遍,一提到就心有余悸,更别提看了,那会勾起他很多“愉快”的回忆。
“他们都睡的很死,怎么也叫不醒,怎么办?”维吉拉着阿尔德追上两人。
“我们先去村后面看看,就是那里。”安瑟尔伸手一指,维吉两人顺着看过去,便见到村后有一栋比其他房子还要大一些的小楼,楼是用什么做的看不出来,却见外面爬满了各种攀墙植物,还有五颜六色的花朵点缀其中,漂亮的很,而就在这层层包裹下也让那栋小楼极不起眼,维吉他们刚开始甚至都没有发现那里还有一栋房子。
这座村落很小,几人的脚程又快,没两分钟,便来到了那座小楼前。安瑟尔正要推开小楼的木门,却突然听到耳边似乎响起了什么声音,他放在门上的手顿住,然后侧过耳朵仔细的听:
“……席尔……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
席尔……
我的孩子……
“主人,你怎么哭了!”维吉惊慌的大叫声唤回了安瑟尔的神智,他觉得脸上有些凉,用手一摸,竟然全是泪水,抬起头,看见男人正皱眉担心的看着他,而维吉和阿尔德则像是吓坏了,围着他团团转,却又不敢轻易碰触他。
“我怎么……”怎么流泪了?安瑟尔看着自己湿润的指尖,也是不明所以。
刚才他碰到这扇们,然后呢?他歪着头,回想了一下,他摸到门,耳边听到了一个无比温柔的女人的声音,然后他的心就是一阵莫名的悸动,瞬间就失了神……
“不舒服?”他还在想着,就感觉到脑门上一热,抬眼见男人正用手测着他额上的温度,眼神无比担忧,见他回神,就将他拉回到自己身边,远离那扇门。
“为什么哭了?”男人狠狠的皱着眉,安瑟尔是很少哭的,怎么一摸到这扇门,眼泪就跟决了堤的海水一样疯狂的往外涌,止都止不住,他们叫了他好几声,也没得到回应,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了?
还是……这扇门有什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