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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呼呼作响,气温骤降,北方的天气原本就比南方冷,今年好像越发冷的早,一夜间,树叶掉了个精光,霜打的分外的厚重,风也跟着呼啸起来,阳光不再温润可亲,而显得白惨惨,冬天阴冷的一面彰显了出来。睍莼璩晓
昔日的西楚,已从历史上抹去,辉煌一时的大沧金氏,再度成为了这片山河的主人,而后,国号再度改为:沧,年号:永乐。
永乐元年十月二十八,天庆公主金惠加冕为帝,驸马秦逍,被封为皇夫,效法先人,同尊临朝,举国同庆,减赋一年。
曾有臣子提议,帝主应当再举行一次大婚之礼,被驳回,新帝和皇夫将本该拿出筹备婚礼的钱财,赈北方之灾,解百姓之苦,此事,由国师胡为亲自督办。
这绝不是好差事,但是胡为亲自请命,若不解决此事,誓不还朝攴。
十月三十,胡为带着赈灾物资前去北地受灾重区,女帝亲自送行。
站在寒风里,胡为向云沁一拜,微笑离去,似乎看到她可以登临帝位,乃是他这辈子活着最最重要的事,如今,终于达成所愿,他满怀欣慰。在这种情况下,让他干什么事,他都任劳任怨。
那天登基,她曾在不经意间,看到胡为手执一方绢帕,在隐蔽的角度里对帕微笑垂泪,喃喃的向已亡故的人低诉,极度苍桑的声音在风中飘零屦:
“染染,我们的女儿终于拿回了属于她的东西了,你一直没有完成的复国梦,到底还是圆成了,只是代价太大太大……
“染染,当初,你该告诉我的,纵然想要复国,你也不必委屈以身侍虎……我可以帮你的……结果呢,你不光瞒了我你的真实身份,叫我误会了你,你还不承认孩子是我的……致令我做了如此无法弥补的大错……害了我们的儿子……也令我们的女儿,从小寄人篱下……
“染染,有一件事,你做的真好,那就是你给沁儿选了一个好夫婿,秦逍,真是不错的,只是,我终究是有罪的……秦逍面子上不说,对我总还是心怀恨意的……
“染染,我倒是愿意把命赔他,可放不下沁儿,这丫头虽然颇有才能,可在治国之上,总还是欠缺经验,我得好好看着她几年,得看着她能真正的独挡一面,然后,我来陪你……
“染染,底下是不是很冷?你那么怕冷,又喜欢热闹,只怕是很不喜欢的吧……只能再忍忍了,没几年的……我就来了……”
在云沁的印象中,胡为是一个凶狠残忍的人,他无情无义,可那天的那番低诉,却充满了深情厚谊:既有对往事的追悔,更有对爱人的绵绵思念,同时,也饱含着对唯一一个女儿的疼惜之情。
胡为这个人,就此立体了起来。
这令云沁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可爱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
世上万万人,人有万万事,某个人做某件事,必有其原因,以及出发点,看人若看表面,看到的永远是一面。
胡为是一个相当相当复杂的人,他做的事,也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
如果不是他揭发了那些隐密的皇族丑闻,世人看到仅仅是萧恒谋朝篡位,胡为为虎作伥,萧氏若能传承下去,胡为的这个罪名,将在后人的史记中定形,但经此一变,他的功与过,会成为一个极受争议的历史问题。
也是登基那天,云沁在御书房单独接见了胡为。
他进得房门来,行着君臣之礼,她上前将他托起。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态度转变,他极有深意的瞄了一眼,道了一声谢。
她也没有和他转弯抹角,就把话扔了出去:
“容姑姑已经跟我说了。”
胡为因为这句话,而笑容微敛,神情有点小别扭,用手摸着鼻子好久,才低低的抱怨起:
“我千叮咛万嘱咐,别说的……”
“您这是想瞒我一辈子吗?”
云沁冷静的问,
“这件事,已经不重要!重要的事,你得为你母亲完成她未尽的遗憾,我们得替她守好属于金家的江山,绝不让龙氏来占大沧半寸土地。这是我在你母亲坟前立下的誓言。你外祖父曾有恩与我,为金氏攘除孽障,是我十八年前的目标,而替你母亲夺回江山,则是我这些年的目标。除此,我没有别的什么想法!认不认我,不是重点。”
不得不说,胡为这个人豁达时候还真是豁达。
“你就没想过取而代之吗?”
云沁稀奇的问过。
胡为否绝道:
“这想法,不切实际。纵然我有这份想法,容姑姑不会同意,秦逍会反对,满朝文武难以服气。这实在是一件吃力不要讨的事。再说,我膝下无子,大开杀戒,强夺皇位,将来还是要承传与你。既然如此,我何必还要去大费周张?我并没有那份雄心壮志,况,我活不命五十岁,与其用剩下的时间来争什么皇位,倒不如拿来辅助你好好守住江山巩固自己的势力。沁儿,记住了,身在帝王家,手上一定要捏住实权,秦逍再如何好,你也不能放权。放权容易收权难。以后,我若不在了,我手上所有人,你都要吸纳过去。那样才能巩固你的地位。”
胡为的话,令云沁惊诧,这个人,其实年纪并不大,四十几岁的模样,头发已经发白,脸上皱纹倒是没多少,只是脸面上全是疤,显得极狰狞,让人不敢正眼看,但气色上还是不错的,哪像是短命的人?
“你的身体怎么了?”
她疑问。
“小时候,被人害了,九死一生才活的下来,吃过太多药,折寿的厉害!”
这样的话,胡为第一次与别人说。
云沁听着极诧异:
“谁害的?谁能害得了你?还有,你的背景,我让人查过,查不到。”
“那些事不重要,你也不必知道。”
那应该是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胡为不愿提。
“那你和母亲是怎么一回事?我问过容姑姑,容姑姑让我问你!”
记起那些事,胡为的神情极为苦涩……但到底还是说了。
那同样是一段离奇而充满坎坷和误会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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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几年前,嘉裕帝基登,残杀手足,整个金氏家族,近系血脉,几近尽诛。除了十一公主的母亲,无人知道嘉裕帝杀人的动因:乃是因为他是私生子。金氏血脉实际意义上,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诛杀贻尽。除了十一公主。
那时,十一公主犹在襁褓里,被其母亲护送了出去,寄养在一姓袁的朝臣家里,取名袁烟染,留下一支凰令,一支隐姓埋名的见凰卫,以及一张誓死效忠先帝的旧臣名单,以求他朝可以复国。
一眨间,十六年过去了,袁烟染脱落成了一个风姿卓越的美丽少女。
那时,她被深养在山间小城,巧遇得一山间以砍柴打猎为生的少年古越。
这少年聪明绝世,熟诗书,懂五经,知兵法,会谋略,乃是一个极出色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