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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暖觉得回到奥地利,回到詹姆斯夫妇的身边,这种感觉竟像极了是落叶归根一般。睍莼璩伤这六年的兜兜转转,其实她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模式。
曾经她甚至以为自己离开了云城就没有办法生存,可是来到这里之后,她才发现无论世界各地,只要有爱的地方都一样。
只是那种爱不是爱情,她的爱情给了一个人,也给了那个人所在的城。
这两天思暖一直都没有洛少东的音讯,这个男人像是彻底的蒸发在了她的世界里。
她依旧每天陪着詹姆斯太太吃饭聊天,面上不露痕迹,可是心里的不安却在一丝一丝的放大轹。
她想,习惯是个比喜欢更加容易沦陷的东西。
素色的大地裹着银装,风中偶尔有嘹亮欢快的歌声传来,奥地利的萨尔茨堡连空气中都凝着快乐的因子,可悲的是,她却依旧不快乐。
Andrew打电.话来说,简愿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这两天之内就可以出院綦。
思暖如释重负的说这段时间可真是辛苦他了。
Andrew嗤然一笑道“这可没我什么功劳。阮宁峥快要把医院保洁阿姨的活都给揽下来了。”
听着Andrew的声音,脑海里宛如可以勾勒出阮宁峥忙碌的身影。
即使现在的简愿依旧拒人千里之外,可是思暖听得却是暖洋洋的,心里的沉积的冰雪终于开始消融。
只要敞开了胸怀,什么都可以过去。
思暖觉得这就是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詹姆斯太太在楼下喊她,她便不等Andrew话给说完,就挂下电、话。
最近老太太格外的黏她,好像一时半会儿都离不了她。这样的依赖让思暖觉得温暖但更多的却是不舍。
她大概知道老太太的想法,在这样最后的关头,总是希望和自己深爱的每一个人都争分夺秒的相处。
屋外还在下雪,纷纷扬扬的漫天飘落。
詹姆斯先生正从屋外进来,他随手抽落了自己脖子上那条烟灰色的毛线围巾,仆人很快关上了门,可是他嘴边呼出的热气还是一团一团的在他的嘴边散开。
他离得老远就开始和老太太聊天。东边的主道出了点车祸,这会儿所有车都进不来了云云,老太太脸上是惋惜的神情,顺着话题开始问东问西。
听着他们这样闲话家常,好像他们之间的话题永远都不会冷场,思暖想一世夫妻最美也不过如此。
詹姆斯太太命人按照思暖的口味准备了一桌好菜,自己却一口都不吃。
胃癌末期,她能这样生机勃勃的站在他们的面前欢快的笑就已经是一种幸运。思暖吃的索然无味,詹姆斯先生应该也是如此。
餐桌之上,只有詹姆斯太太一人在笑,笑的干净爽脆像个孩童一样的不谙世事。
饱经风霜却还能保持着自己的赤子之心,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
思暖不由的抬眼去看一眼詹姆斯先生,这个男人,曾经该是将他的女人保护的多好。
而她,何时才能免去这样的惊扰这样的颠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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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的门铃在响,一旁静候的仆人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过去开门。
这个地方鲜少有人过来串门,尤其还是在这样的大雪天。一桌人的目光不由的都被吸引了过去。
那把黑色的大伞遮挡着来人的面孔。思暖只听得他操着流利的英文礼貌的询问仆人可曾见过照片里的女人。
骨骼分明的指尖捻着一张照片从伞下递过来,思暖看到那个素色背景里的自己,她忽然想起那一年自己将这张照片塞进洛少东钱包里时的小心翼翼。
仆人的犹疑的目光朝着思暖扫过来的时候,伞下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黑色的伞沿一倾,思暖暮然对上洛少东清冷的视线。
他的身后是连绵的雪还在缠缠绵绵的落下,似乎比刚开始下的更大。
思暖只是远远的看着他。
他瞳孔的颜色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下黑的发沉,思暖知道他在生气,而他晦暗不明的生气,却只有思暖一人可以看得懂。
他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思暖眼眶一热,好像连日的焦躁与思念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委屈。
一切都好像是定格了的无声电影。洛少东也不说话,只是旁若无人的看着她。
詹姆斯夫妇皆是聪明之人,眼神来去之间仿佛就猜到了洛少东的来历。
同样灵巧的仆人接过了洛少东手里的大黑伞,侧身让他进屋。
洛少东披着黑色的大衣,不知是不是大衣的颜色太过深沉,他整个人远往过去都是消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