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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先放开!”她想用力挣扎,可身体太虚弱使不出什么劲儿,赫连烬铁环般的手臂将她箍紧,竟是挣脱不得。睍莼璩晓
娇靥如风中被落日余晖染上霞光的白花,她娇嫩的双唇被他温柔地蹂躏一番后,赫连烬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瓣。鼻尖别过她的鼻子,带着孜孜不悔的深情垂眸凝视着她泛着粉色的娇颜,眼眸里尽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璇玑,以后什么都会好的。”
“你走,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她垂首,眸子里的复杂纠结一闪而逝,抓在他肩膀的手稍用着力,也不知为何,这次醒来感觉气虚得紧。撇开脸,一时间她都不清楚要怎么面对他才好。想尽办法地断,最后却越来越纠缠不清。
“我们的事待会儿再说,现在还有件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抉择。”她的抗拒赫连烬全看在眼里,放在以前他定然会生气,这次却面色如常。抱着她柔软的身体,淡淡的满足敢充盈心头。他扯唇一笑,说不尽的风华朗朗。“你欠了天族的东西,怎么也得做个了结。”
闻声愕然,眸光移开,正瞧见似笑非笑的庸医,还有如柱子般站在一侧的柳屹。鱼璇玑微楞,俄而问道:“你就是天机子?”
天族为了灵瞳神蛊都追到身边来了,她微有紧张地盯着庸医,若是此刻他提出要取回灵瞳神蛊,她该怎么办?打?现在是打不过了!
“知道害怕了?”他唇角吻过她侧颊,低声细语在她耳畔呢喃。那暖湿的气息弄得她耳朵痒痒的,似有股小小的电流在身体累窜开,不禁地身子颤颤,鱼璇玑嗔怪地回头等了他眼,却让他唇边的笑越发明显。“别担心,我在这里,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烬王好意,心领了。”她脸色微僵,清冷的眸光一直都在庸医身上。
碰了个钉子,赫连烬满是无所谓的样子,手指缠着她的发丝,揶揄道:“跟个刺猬似的。”
“这样打情骂俏的,烬小子,你们能不能别把我们当做空气啊?”庸医用手掏了掏耳朵,满脸鄙视地朝他瞪眼。
“你们出去,本座想跟天机子单独说些话!”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属下先出去,主上有事吩咐属下会马上进来。”柳屹看得清现实,头也不转地就走了出去。庸医拉过一张椅子正对着鱼璇玑坐下,幸灾乐祸地瞧着还不愿意撒手的赫连烬,叠加的腿晃啊晃的,十分得意。
“本王过会儿再进来。”知道她有些事不想当着自己的面说,赫连烬难得“通情达理”一回甩手徐步而出,眼角余光默默落在庸医的后背,转角消失了去。
屋内除了他们已经没有人了,鱼璇玑神情淡漠,道:“你想问什么就问。”
“璇玑丫头,你真是聪明。”庸医一改人前老顽童的形象,很郑重而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昙月族的人?或是跟他们有瓜葛?”
她听出来意图来了,摇头道:“我前世今生都不是昙月族的人,会九幽摄魂曲是因为前世有人把修炼的心法给我看过,我向来都过目不忘,即使百余年的时间。至于九幽笛,那是在安陵母亲的遗物里找出来的。”
她死在醉伶仃之前,随后发生了什么事一概不知,也就不清楚九幽笛后来的下落。或许是回到了昙月族,也有可能遗落在大陆上了。
“为何盗走我天族灵瞳神蛊?”还是一个人去的,胆子大不说那谋略也不凡,最好不要是被什么人给指使去的。
“我有次采灵蓟草和梦仙花时,有个叫做盘羽的神秘男子,他用这两样东西想收买我去天族盗取灵瞳神蛊。其实,他并未明说要盗的东西叫什么名字,可听他描述,我知那是天族至宝。正巧,他提醒了我,我自己也需要这东西。因为我前世去过天族,才会比别人顺利些。”她当时的情况不好,能想到的解救法子也只有它了。
庸医摸着自己稀稀拉拉的胡子,若有所思道:“原来是我天族的故人,难怪啊。”
“若非为了保命,我也不会前往天族去盗了它,等我得偿所愿,灵瞳神蛊就会归还。”言外之意,她现在是绝对不能交出灵瞳神蛊的。
“璇玑丫头,老头子明白你的意思,顺道跟你说道说道。你呢,其实是借孛星之邪力重生,自古有孛者天下皆会生邪佞,何况身负邪力逆天而生。实则,孛星的邪力在你重生那刻便与你的魂魄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你自己应该感觉过那种怪异强大力量的存在。老头子仔细检查过,有人用其他的东西伤了你的魂,致使邪气侵入魂魄,越演愈烈才有了你惧怕至阳时刻,成了吸血怪物。”
“原来还是玄术大家!”对于他所言,鱼璇玑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毕竟他是能勘测天机的天机子。“你说得对,若不是菩提露害我,后面的事情或许都不会发生。”
“自然!”庸医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虽有邪力依附魂魄,却两两相安无事,要是一直如此你将来不过是个斜煞之人而已。可那东西却好比一把刀,在你身上捅了几个窟窿,邪力就趁机侵入想占据主导控制你的魂魄。你盗灵瞳神蛊,是想借其灵力抵御那股力量,但你并不会使用灵力,灵瞳神蛊的保护作用微乎其微,压制不住体内邪力。”
“你想如何?”她神情冷峭,眉间隐匿着凌然之气。
“他们都想救你,但对你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你去灵境台,用仙人承露台的纯净之水将魂伤污垢洗去,好好投胎做人。”庸医晃动头脑,眸子却是在盯着她的。
“我重生,便是挟怨而来,只为复仇。”她要真的按庸医说的做了,岂不是不能报仇了?她已然身处在帝国末代,要是放弃了这次就没机会了,何况陨圣楼筹备了那么久,她怎可说放下就放下?
“瞧见了!”庸医翻翻白眼,“早就瞧见到了你小丫头怨气冲天的样子了。”
“如此,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的命已经不是随便就能救的,而她也已经接受了,虽然自己都很痛恨这般模样。
“璇玑,你自己可以假装无所谓,但你有没有想到烬小子该怎么办?”庸医直摇头,“你们之间的纠葛是剪不断理还乱,就算你变成了怪我,烬小子他也不会放手。你为了心里的复仇执念不管不顾,对他何其不公平?他的情意,你到底是看到了几分心里又接受了多少?”
“如果不是顾念着他对我有情,我就不会一次次地放过他!”藏灵山庄那次,她故意麻痹自己任由赫连烬步入她设定的圈套里,可他没死而她也就下不了手。燕子坞放过他只是让他陷入幻境中,他被人掳劫,鱼璇玑知道鬼面人不会轻易伤了他,也为了柳屹的劝说才故意拖延。她把他们打落山崖,也亲自跳下去不顾自己受伤救了赫连烬。
山谷的堵截,赫连烬出现得意外,看着他眸中含怒的神情,她就知道他已经恨了自己,知道其中误会很深,也不解释任由他冤枉。她太清楚自己的状况,给不起赫连烬什么,也不想日后让他为自己难过。当他一掌打向自己,虽然有躲避不及的原因,更多的是她也想借此彻底了断彼此间的牵连。
哪知,她重伤昏迷,醒后被体力邪恶力量所控制,不得不行吸血之事。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那邪力的厉害,发作时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武功也变得十分高强,她想就是如柳屹赫连烬他们这样的高手,也敌不过那时的她。陨圣楼四处派人找她,柳屹发了三国追杀令对付赫连烬,这些她统统知道,却无法直面他们去阻止什么。
她很担心自己完全成为行尸走肉没有自我意识,不能报血海深海,与命运赌气般孤注一掷地跑到炎京来,伺机下手。谁又想到赫连烬竟追到了炎京!当时体内的邪力再度作祟,满心都是对少女鲜甜血液的渴望,她没法控制自己只得抓了一个女子,刚咬了她一口就发现有人捣乱。她神智接近疯狂奔溃,只有那么丝意识知道是赫连烬。
那个没眼色的男人竟然不躲开,还巴巴地凑上来,她终是控制不住地咬了他一口。对于赫连烬,她真的下不去手了。前世辜负了个花阡陌,这辈子她又怎么能毁了赫连烬?
她是无情,可并不是是非不分恩怨不明,她的爱恨亦是分得清楚。
“璇玑丫头,烬小子是不会放手的,要不你就试试接受他?”庸医皱着张老脸,神情萎靡道:“其实老头子我算出了,那小子要是跟你纠缠不清,将来肯定会因你而死。无论我跟他怎么说,他小子就是死心眼儿。老头子也算瞧着他长大,对他的疼爱比他亲爹多多了,可不想他就因为你而死翘翘。可没办法,他是个固执而痴情的人,一旦认定了就不会放手,哎……”
“我真的会害死他?”鱼璇玑从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茬儿,转念想她所做的事,好几次都将他逼入绝境,这跟要他的命不是差不多的么?冥冥之中,原来早已是注定了!
“卦象是这么显示的。”庸医苦恼地揉了揉头发,“若你只是个普通人,或许会有解决的办法。璇玑,帝凰星之命属,帝王注定要在那高出不胜寒的位置上,而他亦是问鼎天下的绝世帝星。哎哎,你们……”到最后,他也不晓得该怎么说了。若不是有太多的阻隔,他们定然是绝配一对。
可惜可惜!
“除了去灵境台,我是不是就没救了?”她也想自己是个平凡人,可这能成么?不成,当然不成!
“老头子可以将灵力混合在药里,让玉落教你怎么运用灵瞳神蛊的力量,可到你报了仇就没有下辈子了。璇玑,为了仇恨而灰飞烟灭,这样你觉得值得吗?”他以一个长者的姿态谆谆教导道,“不如,你就放弃报仇行不行?”
“绝不行!”她蓦然变脸,面色狰狞地吼道:“放弃?你可知我为了他不顾师父的劝阻离开师门,伤了师父的心。为了他倾尽一世风华,到头来却落得满门被屠。他欠我的就是用整个天诀来偿还都不够!我魂魄无依孤单几百年,为的什么?还不是心里报仇的执念!他是死了,那些人也早入步入黄泉,可他的后人还有天诀的江山还在,我凭什么把自己用命和一切换来的东西留给仇人的后人?此生,我鱼璇玑就是来收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跟天诀司空皇族不死不休!”
她声音拔高,屋内放置的寒冰猛地尽数爆成碎冰,噼噼砰砰夹着花瓶碎裂的声音惊到了外面的人。赫连烬和柳屹双双冲进来,却瞧见她一脸骇然的模样,那是被激怒的兽,含着凶猛的报复。蓦然地冷笑起来,冷眼道:“就算灰飞烟灭,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变得苍白的脸庞上满带玉石俱焚的决然,那森森的眸光将赫连烬的心刺得支离破碎。庸医愣住,柳屹也不敢再向前,只有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坐在她身边,一把将她拦在怀中,苦笑道:“璇玑,你要做什么,我都帮你。只要你,能好好的,就好。”
她的嘶吼他句句听在耳朵里,那些恨不能同她一起经历,那就在她身边替她分担。
“赫连烬,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们今生是没有可能,来世也没机会,不要耗费你的感情在我身上。”她突然出掌一把打在他肩上,脱兔般腾空翻身从床上跳下来,绝美的脸庞上全是萧冷的拒绝,撇头看着柳屹,命令道:“烬王已经带天机子前来将本座救醒,三国追杀令就此撤销,将黄泉酒的解药给他,请烬王离开我陨圣楼的地方。”
轻盈扭身白裳飞起,勾出一抹冷漠无声,踏步从他们眼前消失。
“本座离开了几日,有些事不能耽误,你们都将最近的消息跟本座说说。”
“主上,咱们得换个地方说。”清冷的声音和骆惊虹他们欢喜的语音相继而出,凌乱的脚步声远去,人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