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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小插曲除了让大家稍感困惑外,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后来董宁宁又去上了两次课,那个叫楚秦山的男人都没出现,众人便猜测,或许那人只是闲来无事恶作剧,又或者为了头回打翻水桶的事被上官惩罚了,来报复一下而已。
董大夫的课程进展顺利,学生们虽怨言颇多,于学医上却都一心一意,只没几次就有兔子可以“刀下留命”,甚至在服药之后渐渐康复。董宁宁作为老师结结实实地给了一顿表扬,将那几个孩子说得红光满面,似乎这样就成了华佗再世一般。
有一个看着老成一些的学生要么是上过战场,要么是实际接触过伤员,看着缝合的伤口道:“董师父,缝过线之后的确是比只用布包扎看着伤口要小一些,那怎么知道里头长的怎么样呢?”
董宁宁给他解释,如果里头没长好,伤口看起来就不健康。至于怎么样能够通过外部伤口看出里头的愈合情况,一个是经验积累,一个是凭医者的智慧,如果等到伤口都发炎流脓了,自然是个人都晓得有问题。
不过被那个学生一说,董大夫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在现代社会长大,却是从来没见过大的伤口不缝针的,手术伤口不消说,有些稍微深一点的割伤医生也要缝几针才放心,若是很长很深的伤口让它自然愈合,会长成什么样?
董宁宁便去问翰霄,想找个身上尤其是胸腹背部受过重伤的人来看看。
曲世子在军中挂着职务,手底下却是一个兵也没有,属于那种官位听起来不大不小,实际毫无实权的空头将军。因为他也对众人不了解,便叫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副尉,让他去寻符合董宁宁要求的士兵来。
那个副尉也不含糊,前脚出去没一会儿,后脚就领了三个高矮不一的士兵进来,据说都受过极重的伤,然后都命大没被阎王爷收走。
此时学生们已经离开,屋里的人看清来者便一阵无语。
当真是冤家路窄,楚秦山那小子赫然就在三个士兵之中。
董宁宁当即往又恒那边看了眼,因为在他的心目中,又恒上次……那是……绝对是……赤果果的,被调/戏了啊喂!
曲翰霄也愣了愣,无语地看向领人来的副尉,直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捣乱来的。
那位副尉却是真无辜,他大小也是个官,如何会与士兵们厮混,更别提同他们一起到“教室”来讨兔子肉吃,所以那天楚秦山的所作所为他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看曲翰霄瞪着他,很是莫名。
董宁宁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要求,希望三人能够给他看一看身上的伤疤。对男人来说,尤其是对军人来说,身上有伤是荣誉的象征,三人都无异议,很爽快地答应了。
另外两个痛快地撩起衣服,一个伤在腹部,一个伤在胸口,一看就是冷兵器的伤,或者是因为没有缝过线的关系,看起来的确伤口粗长凹凸不平,有的地方大约愈合后又崩开,肉芽肿足有两指宽,冷不丁看见还真挺骇人。
楚秦山却是动手开始脱衣裳,漫不经心地把盔甲脱下来往旁边一扔,随后宽衣解带起来。
在场都是男人,也不忌讳什么,只是有一点……这小子脱着衣服两眼也不闲着,大刺刺地盯着余又恒,眼中还闪着奇异的光彩。
这样的举止,就算是不知情的副尉也看出些不对劲,呵斥道:“楚秦山!不许放肆!”
青年嬉皮笑脸地称是,随后三下五除二,把上半身的衣服扒了个精光,赤膊在众人眼前。
董宁宁最先注意到的倒不是他的伤痕,而是青年腹部块块分明的肌肉,随后还有结实的肱二头肌,甚至锁骨都显得要比他人精瘦结实。这样的好身材固然有每天高强度锻炼的结果,也的确是楚秦山“天生丽质”,至少他身旁两个战友的腰腹肌肉就没那么有看头。
因为脱衣服的关系,青年的裤腰带被抽松,裤子很不雅观地耷拉下来,若非他两脚岔开站着,指不定裤子就掉下去了。
在场众人一片静默,几乎是同时在“观赏”楚秦山的半/裸/体。美色当前,董大夫也不能免俗地把视线在某些部位多停留了一会儿,对这个“绝色”啧啧称叹。
“咳咳咳!”
正看得起劲时,猛然有人重重咳嗽,董宁宁回过头,只见肃王易容的侍卫黑着一张脸,两眼怒瞪,就差没有鼻孔冒火了。
曲翰霄在旁边闻到老大一股陈年醋味儿,又是心惊又是好笑,忙道:“这道伤也不算甚么……”
他话未说完,楚秦山举起左臂,慢慢地转了半圈。
这一转,叫曲翰霄没了下文。
青年左胸口看似不长的刀疤从腋下穿过,然后绕到背后,高高竖起,一直划到后脖子,整道疤痕粗长弯曲,无比丑陋,也不知是怎么被伤到的。
副尉和另两个士兵显然不是头回看见这道疤了,并不惊讶,副尉还很欣慰地在楚秦山小腿处点了一脚,道:“当年战场上拖回来时还只当没救了,没想到这小子命大,阎王爷也不收他,真应了那句话——祸害遗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