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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娴妤跪伏在地上抖得厉害,偏偏生出一股抛开一切的畅快之感:“臣妾并非皇后娘娘谢娴妤,一直以来欺瞒皇上臣妾已经知罪了,请皇上念在谢家……”
拓跋铎仁听着谢娴妤语无伦次的叙述,脑中越发的混乱起来。谢娴妤的音容相貌、窈窕身致他不知看了几年,怎么会认不得本人?有人冒名顶替难道还会发现不了?
“你不是谢娴妤?那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冒充皇后?”拓跋铎仁惊疑不止,紧紧地盯着谢娴妤想要找出个究竟,但怎么看却和印象中那人全无不同。
怪不得他最近越发觉得皇后行为举止大变,对他的态度也从刻意逢迎变成了真心相待,而他也正是渐渐喜欢上皇后这样温润如水又执拗真实的性子才一再的假装对皇后与卓翼飞的私情视而不见。若此人不是真的谢娴妤,他是不是能将错就错,和这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假皇后厮守一生?
谢娴妤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臣妾……臣、臣是皇后娘娘的兄长,三品侍郎谢敏予……”
“……”拓跋铎仁眉峰渐渐拧起。为什么他好像没有听明白谢娴妤的话呢?什么兄长?什么谢敏予?国舅不是遇刺捐躯了吗?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个女人?
谢娴妤等了半天发现拓跋铎仁没有反应,才战战兢兢的抬头去看。拓跋铎仁用一种暧昧不明的眼神注视着她,满眼尽是不信的疑光。
谢娴妤当然明白任谁也不可能随意接受这种荒谬的言辞,但她已经决定要把一切都说出来,只能硬着头皮想要把来龙去脉说清。才刚说了个开头,却突然被拓跋铎仁打断:“别说了。”
拓跋铎仁对谢娴妤这番说法显然是不信的,不但不信,还越想越气。细究起来似乎皇后性情大变确实是自遇刺以来,但这也不能证明便是遇刺时两人一同受伤以致谢敏予占了谢娴妤的身子,平白无故的变作了谢娴妤。这未免太过荒诞无稽了!
“梓童定是那些奇书异志看的多了,加之丧兄之痛,思兄心切,才会如此胡思乱想,以为自己便是兄长。朕会命太医来给梓童看个明白的。”拓跋铎仁摆了摆手,似是极累。
谢娴妤一愣,急忙摇头:“不,不是这样,臣妾……不,臣清醒的很,臣一直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起初臣也慌乱不知所措过,但一想到能够留在皇上身边……”
“满口胡言!”拓跋铎仁大吼起来,冲上前去抓住谢娴妤的肩膀将她抓起来摇晃道:“为什么要编这样的谎言来蒙骗朕?难道你以为装作是自己的兄长就能逃脱以前犯下的那些糊涂的罪责?简直荒谬之极!谢娴妤,你不要傻了。若你真的坚持什么自己其实是谢敏予的话,那你便是不洁的妖物,朕照样要处死你!”
谢娴妤看着拓跋铎仁如此激烈的态度,心一点点凉了下去,眼中水汽弥漫,怎么忍也忍不住:“臣自然知道臣一旦说出事实,这条命是肯定难保的。但臣却无法承担皇后娘娘背叛皇上的罪名,也不想让谢家背上这样的名声。即便一死,也请皇上念在臣的一片忠心和谢家对大祁的功勋,让臣一个人走的清白一点。”
拓跋铎仁见谢娴妤泪水滑落颊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甚是令人心疼,但就是这样我见犹怜的人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刺耳,令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他缓缓摇了摇头,执拗道:“朕不相信,朕不会相信的。原来你为了保住谢家的名誉才想到如此说辞的。你放心,朕怎么会将皇后不贞之事四处宣扬,谢家不会受到牵连,即便要处置你,也不会是以私通外臣这样为人不齿的罪名的。所以你给朕收回这么可笑的谎言。”
“皇上,臣说的句句属实。臣终于在您的面前说了实话,为什么您却不愿意相信呢?”她不想再满足于做妹妹的替身了,她想让拓跋铎仁知道在他身边陪伴他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即便以后不能常伴左右,至少拓跋铎仁回忆起来会知道那个人是自己,而不是妹妹。
谢娴妤已被泪水模糊地看不清拓跋铎仁的表情,但却仿佛还能看到拓跋铎仁嫌恶的眼神。她眨眨眼,颤抖道:“臣知道臣一向都不讨皇上的喜欢,所以皇上才不愿相信臣其实是谢敏予,但臣对皇上一片忠心,苍天可证。皇上还记不记得那日殿试皇上给臣的试题为何,臣又是如何作答,这些事情皇后娘娘总不会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