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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南抿着薄唇,淡淡的看着她,没有答话。
莫云柯嗤笑一声,他的不回应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如果答案是这么轻易能从这个男人嘴里得知的话,他就不是慕淮南了。
“你不回答没关系。”莫云柯弯唇,笑得明媚动人,“我已经有八十分的确定,就是你做的。”
慕淮南不咸不淡,颀长挺拔的身躯格外淡漠,低沉的声响彷如带着天生的寡漠,“你从哪里看得出来是我做的,有什么证据。”
莫云柯感觉好笑,“你这种人做事若是会留下证据,我现在就用不着特意问你了。”
可事情毕竟是不对的。
海城的监狱有多牢靠,岂是想越狱就能越狱的?
当然,也不能排除盛斯顾想越狱想了两年时间,这两年时间内他精心布置安排,等到时间成熟了就自然越狱了。
但这两年来她并非对监狱里的盛斯顾视而不见,虽然自从跟他分手之后她就没再露面到他面前,可监狱里他平日是个什么状况她了如指掌,倘若监狱外没人接应,倘若不是早就周密安排计划好了一切,在海城的监狱里,一个人哪里能那么轻易就越狱?
偏巧,盛斯顾在监狱里好好待了两年时间,在盛夏露面的前不久,盛斯顾就越狱了。
说这一切不是慕淮南故意让盛斯顾越狱戴罪潜逃,为了让消失两年的盛夏露面从而做的手脚,她不太相信,至少现在慕淮南不就是跟盛夏在一起?
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是这个男人早就精心安排下的陷阱。
盛斯顾是棋子,盛夏是他的猎物。
莫云柯能想到什么慕淮南即便不用多猜也能知道,他俊美的脸仍旧毫无表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依旧难以捉摸确切的答案。
她也没期待他能说出什么,只是突然凝声道,“倘若事实真是我想的样子,慕淮南,我们没完。”
慕淮南俊脸毫无表情,“叶夫人这么心心挂念着前男友,叶老爷不介意么。”
“这是我的事,不牢慕先生关心。”
慕淮南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别墅屋内走,毫无再继续多交谈下去的意思,甚至也懒得过问,既然她已经跟盛斯顾分了手,现在却又为何非得因为盛斯顾的事跟他对着做。
莫云柯能做什么,想做什么,他漠不关心。
待在屋内的盛夏听见外面有车子远去的声音,再见到慕淮南走进来,她问,“叶夫人走了?”
“嗯。”慕淮南迈着挺拔长腿,到了她身侧。
盛夏抬眸看着他,“在外面说了什么。”
他们似乎在外面待了很久,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没听到。
慕淮南淡淡道,“不过是些慰问小事。”
盛夏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却不多加询问。
晚上用餐之后,慕淮南吻了吻她额头道,“我去书房处理些事情,你要是困了,先去洗澡睡觉,有不方便的地方叫佣人。”
“好,你去吧。”盛夏笑容浅淡的说,“刚吃完东西,我让人佣人陪我在别墅后园走走,想多活动一些。”
“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你去忙,我随便走两圈就回屋。”
慕淮南深深看了她一眼,弯了弯唇,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了下她柔软的齐肩短发,眼底仿佛溢出宠溺,“好,别走太多,累的时候就休息。”
盛夏抿唇应了一声。
慕淮南转头叫来佣人,让佣人半是搀扶的扶着盛夏到后园走,直至她的身影走出别墅的门,他这才最终没再说多余的一句话,起身上了楼。
来到书房的时候,他随手将书房的门带上,恰巧这时,萧山的电话过来了。
慕淮南拿出手机,慢悠悠的踱步到窗口边,掀起窗帘看向后园里正由着佣人受在身侧,而自己则在一点一点来回踱步的女人。
像是注意到他的注视,正在后园里的盛夏脚步停了下,抬眸,对视上他。
两俩目光相对,隔着高低远近的距离,各自漆黑如夜的眼睛,仿佛都很深。
然后盛夏无声笑了笑,低下了眸子,继续无所事事似的,在后园里鹅卵石的小路上亦步亦趋的走着,行动小心翼翼,但看得出来,她几乎已经能活动自如,脚上的情况好得已经差不多。
慕淮南没有放下窗帘帷幕,倨傲挺拔的身躯依旧定在窗口边,就那般定定的凝视着后园里的女人,眸光深邃,过了须臾,才滑过手机接听,“什么事。”
盛夏跟佣人所在的位置,距离二楼的书房有些距离,他放低的声线足可保证她听不见。
“爹地。”电话里,出奇的不是小岚的声音,而是西西。
慕淮南唇角露出浅笑,“怎么了?”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叫妈咪。”西西的声音闷闷的,好像不太高兴,小孩子本来就小,分明知道自己几乎能见到自己的母亲,却偏偏不能叫她一声,心里总是不解又感到郁闷的。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沉默,西西抿抿小嘴说,“现在还是会吓跑她吗?”
看着底下那个正在活动的女人,她的样貌不疾不徐的,淡定而安静,齐肩的短发被夜风吹得有几缕飘了起来,慕淮南凝见盛夏用手把发丝别到耳后,他眸光暗淡了几许,回着话,“嗯。”
“可是我现在不是经常跟妈咪在一起吗,你也跟妈咪住在一起啊,我们玩得很好啊,为什么还会吓跑她呢。,“我也想和你们住在一起……”
两年来,几乎都是她跟小岚住在萧山,虽然她跟萧山的佣人玩得也很好,但是,她最近却不满足于这样的日常了。
想跟妈咪住在一起,想跟爹地住在一起,越是有时间能跟他们多相处,她就越是这么贪心的希望。
慕淮南隐约听小岚说过,起初西西刚开始跟盛夏接触时,回到萧山后都是格外高兴的,但近来,她却反而有点沉默寡言起来,两岁大的孩子,竟然会让人感到……心事重重。
他这次却没能回答西西,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西西声音恹恹的,仿佛是知道他的想法,“不可以吗?”
“嗯,不可以。”
这个回答,无疑是让西西伤心的。
她瘪着小嘴,半响没能再说话,不知道在电话那头伤心的在想些什么。
慕淮南试图柔声道,“生气了?”
“没有啊。”虽然是这么应着,但听声音却是不高兴的,似乎不想说什么了,西西道,“爹地,我去睡了,晚安。”
“……晚安。”
电话收线时,慕淮南还在看着盛夏,她也知道他在看她,却并没有刻意的对视上他的视线,任由着他目光的注视。
阖了下眸,慕淮南心情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
从西西出生之后开始懂得认识人的那会儿起,他就从没掩饰过盛夏是她的母亲,甚至拿了照片给西西看,让她知道那个照片中的女人是谁,所以西西一直都懂得,她有一个不在她身边的妈咪。
小孩子从小天生单纯,灌输给她什么她就认定了什么。
可是现在,他逐渐的开始怀疑,当初倘若别告诉她,她的母亲是谁,结果会不会更好一些?
至少在她还未完全能意识到的年纪里,让她一无所知懵懂天真的生活,能更为无忧无虑,不会小小年级就有了这样的牵挂……
盛夏在后园里走得有些累了,便在椅子中坐了下来。
守在她身侧的佣人上前询问,“盛小姐,需要喝点水吗?”
盛夏随口应了声“好”,佣人便折身回别墅,去给她拿水。
因为已经是夏日的季节,随便走几步她的身上都出了些汗水,可是渗出来的汗水并没能将她此刻的心情纾解一些,不知道怎么的,今天一整个晚上,她的心情格外积郁沉闷,胸口像被一股闷气堵着,怎么也消散不去。
盛夏回头看了看二楼书房的位置,窗口的窗帘帷幕没有放下,但是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但书房里的灯是亮着的,他应该在处理公事。
慢慢转回脑袋时,像是不由自主的,她的目光,透过夜色,微微的抬起凝视前方。
南苑的别墅很宽敞,与其他人户的别墅隔着不短的距离,视线格外开阔。
从她这里看过去,依然还是不难看到那个高耸的山脉掩饰在夜色的包裹中,隐隐之中,萧山上像是透出了点星星光芒。
但终归还是太遥远了,除去能看见萧山的模糊样貌,实际上她看不太清什么。
有人在那里住吗?
每当视线望见萧山时,她总情不自禁的在内心问这么一句,内心里好像永远有一个声音,在低低的告诉她说,“不如去看看吧。”
去看看当初那个疯狂炙热的男人为他们而打造出来的“家”,如今变成什么模样,那里的主人已经变成了谁,当初那些彷如梦幻童话般的爱情故事还有没有残留着过去的痕迹。
可是每当想去看一看的时候,她却又暗暗的抹消了那种想法,因为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即便看了,知道那里已经住了别人了,又能怎么样呢?她的心情并不会因为而释然什么,也不会因此而加深什么。
但偏偏……目光却总是被那里吸引。
盛夏呆呆的看着萧山的方向,分明什么都看不太清,她却总是看得失神。
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忽然敲响。
慕淮南的声音从里面透出来,“进来。”
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拧开,盛夏看了看还在书桌后忙碌的男人,“还没弄完?”
听见是她的声音,慕淮南的视线从笔记本电脑中抬起,她已经洗过澡了,身上穿着白色宽大的浴袍,一头齐肩的短发发梢还沾着没有干透的水迹,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站在门口,由于身材较瘦,显得比较娇小。
慕淮南唇角带出一抹弧度,“差不多。”
“我不会打扰到你吧?”盛夏试探的问着。
慕淮南说,“过来。”
她扬了下眉梢,不过还是蹑手蹑脚的过去了。
待她来到身侧时,慕淮南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坐在他腿上,食指跟拇指捻了捻她的头发,“怎么不吹干?”
“天气热,半干清爽一点。”
“但是海城晚上比较凉,以后还是吹干了好些,免得感冒生病。”
盛夏抿抿嘴,嗯了一声。
慕淮南注视着她的眼睛,“刚才在外面走了那么久,脚累不累,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不用。”
可是她的拒绝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慕淮南扫开书桌上的文件,把她抱起放好坐稳,接着便拿过她的脚踝放在掌心中,力度适中的轻轻揉捏着,“平时活动完了没事多按摩一点,促进血液循环对你的脚恢复得更好。”
他的手法很有技巧,力度不大不小,极为熟练。
其实在她修养的这段时间内,他也会经常给她的脚按摩,据说是医生交代的,因此他曾特意的查询过按摩的技巧。
盛夏看着男人俊美的轮廓,深邃狭长的眼以及高挺的鼻梁宛如是被勾勒出来的,唇畔薄得让人感到无情感,她视线再一点一点的下移,看向他骨节分明按在她脚上的修长手指。
这些日子,他的事无巨细,她都看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