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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孤鹜瞅着地上昏迷的崔擒鹰,皱了皱眉头,“此人我好像见过,像是王道之麾下的崔擒鹰。当年我拜访王道之时,此人曾经给我奉过茶,只是他自从七八年前去了草原后,江湖上便不通音问,从此不见了踪迹。”
法证禅师听后一愣,他贵为少林寺住持,当然不识得崔擒鹰这等底层小人物,可是见其如同牲畜般的行止,心中不禁唏嘘。
他淡淡地瞅了眼薛红梅,“冯掌门说的话可是真的?”
薛红梅哈哈大笑,“这是我半路捡来的人,管他吃,管他穿,他因此心甘情愿给我当坐骑。我何必管他来历、知道他是甚么人呢?”
她并不笨,清楚自己若是在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人士面前透露自己折辱师父、杀害同门的事情,必然不会有甚么好结果。
法证禅师不再说话,他是久经江湖之人,怎能听不出薛红梅话中的破绽来,可在他心中,眼下第一等大事乃是赶到华山之巅。
眼下刘驽带领掌剑门逐鹿中原,坏了江湖武林千百年来的规矩,他必须召集武林中人开好这次讨逆大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崔擒鹰这等无名之辈的命运,反倒不是他应该考虑的。
他轻声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众生实苦,不是我们一时半会儿可以渡完的,还是先上山再说吧!”
冯孤鹜盯着地上的崔擒鹰,手按剑柄,“要么让我杀了他,了却他一段痛苦,也省得他在江湖上丢丑,把自己早年好容易在武林中闯下的名堂都给毁了。”
薛红梅听后暗地里一惊,这些年她按照温候功中的赤兔诀,花费无数精力方才将师父打造成这样一匹称心如意的坐骑,不曾想今日就要毁于他人之手,于是大声喊道:“你们好不残忍,怎么随便就要杀人,这还是名门正派的所作所为吗!?”
苏青一听忙道:“冯掌门,依我看剑下留人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他已然看出薛红梅的武功与这个状似牲畜的崔擒鹰有些合二为一的意思,法证禅师既然要留下薛红梅有用,那么贸然削弱此女的实力并非良策。
法证禅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冯孤鹜瞅了瞅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唐影,见自己孤立无援,而法证禅师和苏青又站在一条船上,于是冷笑一声,松开腰间剑柄,“我自然无所谓,你们若是要留人,那便留罢!”
对于他来说,一剑杀死崔擒鹰不过是偶然生出的善念,与自己并无多大利害关系,既然法证禅师和苏青两人皆反对,那他何必落得做个恶人。
法证禅师、冯孤鹜、苏青和唐影这四名堪称江湖上第一等门派的首脑站在雪地里合计了一番后,决定由苏青留守此地,盯着地下动弹不得薛红梅、昏迷的崔擒鹰以及躺在更远处的韩不寿,其余三人施展轻功继续往山上探路而去。
苏青从怀中掏出一只管状模样的东西,点燃后嗤地一声从管里面冒出个火流星,火流星冲天而去,估计是向山下众武林人士发出的某种信号。
薛红梅忍冻在雪地里坐了片刻,遥遥看见一批武林人士蜂拥跑来。这些人中有僧有道有俗,纷纷上前来向苏青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