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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承宽眉头微蹙,垂眸看着湖面上的月影,随风摇曳,渐渐破碎扭曲。
林宛也看着远处的黑影幢幢,低声感叹道:“其实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世家小姐来说,曼仪姐姐已经很幸运了。三皇子是曼仪姐姐的表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三皇子都不会亏待她的。”
周承宽静静地听着林宛的话,心里却一阵酸涩,深吸了一口气,道:“可是,周天宏执政,把三皇子当做仇人一样打压,诬陷他给皇上下毒,企图谋朝篡位,若不是有太后和皇后护着,而且周天宏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怎么还会容忍这个皇弟的存在?若不是曼仪去为他四处奔走求情,陆国公又怎么会出面向周天宏求情?现在周天正和曼仪都被软禁在三皇子府中,还不知道过着怎样憋屈的日子。”
林宛却淡淡一笑,道:“承宽大哥,现在这个混乱的局势,还有什么比软禁在自己府里更好的去处吗?连两位丞相都告病在府中静养,京城现在还有人敢出去招摇过市吗?”
周承宽微微点头,缓缓吐出一口气,叹道:“宛儿说得对,也许是我太执着了,这样的结局也挺好的。我与她终究是无缘,她能嫁给三皇子,总比嫁进大皇子府要强多了。虽然现在是周天宏掌权,但是,我们与周天宏总有一天要大战一场。我现在倒是更希望,三皇子不要归顺周天宏,那样的话,我和曼仪再见面的时候,至少不是敌人。“
林宛也点了点头,道:“三皇子帮过我不少忙,虽然我们的立场不同,但是,我也不希望和他成为敌人。不管将来如何,三皇子府至少现在是安全的,曼仪姐姐也不喜欢热闹,有三皇子陪着她,应该也不会寂寞的吧。也许,经过这一次的变故,他们夫妻的感情会有一些进展。”
周承宽无奈地勾了勾唇,仰头一笑,道:“愿老天垂怜,护她一生平安喜乐。只要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林宛突然想起了那日在七夕宴上,陆曼仪写的那一个‘愿’字,她说‘天涯海角,唯愿君安’。她的声音,她的眼神,仿佛还在耳边,还在眼前。那样一位才华出众,身份高贵,却心如止水的女子,让林宛至今印象深刻。如果她不是陆家的女子,也许可以和林宛成为很好的朋友。
又站了一会儿,周承宽似乎终于放下了他的心事,缓缓转过身来,对林宛微微一笑,道:“宛儿,天色不早了,明日也许还要早起,早点儿回去歇息吧。”
林宛乖乖地点了点头,却又戏谑地笑道:“承宽大哥也要早点儿休息,明日陆曼婷来了,还不知道要如何纠缠你,也许躲都躲不开。你可别看在她姐姐的份上对她心生怜惜,那样的话,你可就要被她缠得脱不了身了。”
周承宽赧然一笑,道:“我心中有数,自然是不会多看她一眼的,更不会和她说话。且不说我并不喜欢她那样的女子,更不是那种处处留情,怜香惜玉的人。就算是真的被她的缠得脱不了身,我也不能让她看出任何破绽。”
林宛微笑点头,道:“对,承宽大哥只管躲着她就是,你越是躲着她,她越是不会怀疑,因为天启一直就是这样对她的。”
周承宽轻笑摇头,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陆家的祖上造了太多的孽,到了她们这一代,竟然两个嫡女,都不愿意听从家族安排的婚姻,阴差阳错,得到了这样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