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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待就待到了未时,秦侞暮饿过晌午那阵儿,现在也没个什么不适,武安世子摊在炕上发牢骚,“饿呀饿呀……我好饿……秦三你有东西吃么?”
“没有。”干草又脆又松,秦侞暮千辛万苦编了个疲塌的蚂蚱,拿在手里玩,“要是世子爷于茶楼劝留时,明说了今儿要带我上牢中一游,自然就会给您备好瓜果糕点。”
武安世子翘着腿,蹩脚地扯开话题,“哎,我可是把什么都跟你讲了,你还藏着掖着不道德。”
秦侞暮睃了眼岩伯,继续玩着手里的蚂蚱,“不是跟您说了,我也不知道什么,纯粹是丫鬟多嘴喜欢胡乱打听,回去一定教她规矩。”
武安世子也顺着看过去,不再多费唇舌,翻身坐起来,“你这编的什么玩意儿,丑不拉几的。”
“蚂蚱!”秦侞暮递给他,“街上卖好几文钱呢,送您,要吗?”
武安世子看她小心翼翼的,也生怕自己一把给这草捏碎了,不肯拿,“我要这劳什子干嘛?”
秦侞暮笑道,“不喜欢?那我给您编个手环儿。”
“别别别!”武安世子手脚齐用地拒绝,“我不要我不要!心领了!”
秦侞暮脆生生地笑了起来,“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两三下就编好了,算做……上次您给我送药的谢礼。”
送药?武安世子蹙眉,眼望卫离,卫离帮着回忆,“那天秦二少爷赠书,您不好意思收,郡公爷给您支的招。”
武安世子哦一声,转脸对秦侞暮进行语言讽刺,“你不要以德报怨!”
秦侞暮停了一瞬,眼也不抬好一顿翻找,挑了几根有韧性的干草,仔细编着。也不知是她太认真,还是手环初具雏形看起来有模有样,武安世子静了下来。他双腿收上炕,将脑袋支在膝盖上,蹲坐着看秦侞暮的小手左右翻腾。
未时三刻左右,终于传来了动静,岩伯和卫离望见来人,满脸写着‘得救了!’
定郡公面沉如水步履匆忙,待发现武安世子与秦侞暮二人排坐着,一个不满地瞪着自己,一个低头摆弄什么,身形一顿。
等岩伯来请了,秦侞暮把手环随意搁下,扶着岩伯跳下炕。武安世子看了那手环几眼,想喊她没喊出来。
书丹书鹊在牢狱外头候着,二人哭得眼睛红肿,立时迎上秦侞暮,一左一右拉着她不肯松手。
秦侞暮安抚地捏捏她们的手,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退了半步,书丹去搀岩伯,“今儿您受累。酒楼里开一席,给大家伙儿压压惊,下午还要上观,酒不能贪,菜肉管饱。”
护院们哄闹起来,与秦侞暮谢过就要走,秦侞暮冲书丹颔首,书丹便领着先去了。秦侞暮半侧过头,低眼看着定郡公的袍角道,“两位表舅赏光?”
净过手,秦侞暮坐回窗边端起了茶,屋内无人出声,各自坐着。武安世子咳了两声道,“不如,叫人来唱几曲?”
岩伯气得打抖,被他拖累妄受牢狱之灾,都不曾埋怪他,居然还厚颜无耻跟来吃饭,跟来也罢了,居然还想听曲儿!这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