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夺舍三之贾迎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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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芸所言王短腿儿这种人,李莫愁还真知道,本事不大,狡黠圆滑,亦正亦邪,却人缘颇好。证人藏在这种地方,正是书上推崇所谓大隐隐于市。

李莫愁心中对贾芸越发中意几分,甚觉此子可教。不由心里思忖,可惜自己上辈子并未参透师妹与杨过双剑合璧奥妙,这一辈子若有机会脱离孙家与荣国府,还要再去终南山,完成上一世没有达成心意。

李莫愁以为自己目下无需为生存而奋斗,正好利用大把时间将那一世至尊武功琢磨出来,以期将来再入武林,能够以压倒姿势,掌控全局。

至少再上陆家庄,能够在天下众武林高手面前,让枯荣大师这个是非不分,沽名钓誉偏心老朽一败涂地,一战烟消。

倘若自己真是贾迎春,这贾芸收了做帮手,倒是可以一辈子做个甩手掌柜了。

思及此处,不由她心中一动,李莫愁记得凤姐曾经当笑话说过,贾芸为了混个营生,曾经要拜在宝玉门下。说明贾芸心中对宝玉十分推崇。一日自己离了这里,着他帮衬着宝玉黛玉管理财产,倒也不错。

只是人心不古,黛玉那样的百万巨富,宝玉又是个没有成算的,这个贾芸品行还得继续考察考察才能安心托付。

再有,宝玉也得有压得住贾芸的本领才成。

反正自己不会马上就走,决定先放下这些虚渺难断之事。因叮嘱贾芸几句,放他回去跟母亲团聚不提。

转眼就是初十,正是衙门放告日子。

这之前,迎春再没外出,反是日日在家带着綉橘看账簿子,足不出户,四门紧闭过日子。

孙绍祖父子这些日子齐齐沉溺与女色,白日宣淫时时有之。

孙婆子已经病得只剩下一口气,还是迎春吩咐用参汤替她吊命之故。迎春预计只在今年年底便要脱离孙家,孙婆子母子前生生生磨死了迎春,岂能让她安心阖眼?

却说初十这日,贾芸早早把高家父子送往顺天府衙门,衙门杂役方才启开大门开始洒扫,高父便’咚咚,咚咚‘敲响了鸣冤鼓。

好在今日乃是放告之日,府尹不敢马虎,一早起身,正在用餐呢,被这一通带着戾气鸣冤鼓吓得心肝通通太乱。

这府尹正是正是王子腾门生,贾琏一早把王子腾手札并五百两压信银子送进去了,这回孙家官司只会输不会赢。

王子腾这一回之所以这样亲自出面帮着贾琏,却是因为之前王子腾督边需要调集粮草,却在四川总督手里折了面子。

这一回好容易给他抓住这样机会,岂能放过,决定借着这宗人命案子,将那不识像的东西拖下水,纵然整不倒他,也治他个吏治混乱名声。不把他弄到穷山恶水之间,也要把他调离四川富庶乡。

狗杂碎一日得志就猖狂,命里不该想富贵!

这一场官司根本没有悬念,孙绍祖段腿短胳膊刚刚玩了一会子品箫雅趣,就被顺天府捕头上门给他逮了。

孙家有迎春坐镇,隔着帘子问明白有人把孙绍祖告下了,以为孙绍祖母子们为攀高枝逼死了原配发妻。

这个理由一出,迎春顿时变脸。直说自己并不知道详情。使人寻来孙家老太爷前来与捕头应对,孙老爷倒也畅快,爽快承认孙绍祖的却曾经娶妻,只是否认孙家害死了高梅花。

李莫愁便借故卧病,摊手不管了。

孙婆子病房里闻听这等变故,顿时塌了天地一般鬼哭狼嚎起来,她因为一直卧病,本来就头重脚轻,这一哭嚷,顿时晕厥了。

孙金枝这些日子一直关着房门夺鬼,这般兄长被抓,母亲欲死,嫂子卧病,她也坐不住了,出头露面主理孙家。

孙老头这些日子一直宠着多姑娘,出得门来阳光一照,老眼昏花,腿发软,却是吩咐套车,亲自去了顺天府听审,结果,第一堂审讯根本没有悬念,高家有婚书,有姑娘托人给家里写的家信,备述婆婆夫君嫌穷爱富丑恶嘴脸,以及她在孙家所受折磨侮辱,婆婆丈夫如何辱骂殴打,冬天下河洗衣洗菜,寒冬腊月整夜整夜在磨坊推磨,吃的却是残羹剩饭豆腐渣。

偶尔空闲一夜,也被撵在柴房过夜,她冷得不行,只要歇在灶门口,围着热灶灰取暖才能拖延几日,没被冻死。

孙家种种切切恶毒手腕,令人发指!

然后,高家出具了贾芸帮忙寻找当日仵作验尸记载,证明高梅花死后的确伤痕累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

再有当地里正、地保、签字画押出具证明材料,高梅花死前却是被她婆婆孙牛氏故意推入冰冷河水之中,事后又不替她请医医治,茶饭不给,任其病死。

结果,孙老头回家之时没有把儿子捞回来,反而是衙役上门吧孙婆子给逮了。

高梅花可不是奴才,罚些银钱就了事了。

这边迎春得知孙绍祖有原配妻子一事已经被判定,就命人收拾包裹行李,准备回娘家居住。李莫愁到了前头书斋,对孙老头言道:“孙家当初骗婚,这婚事原本不作数,如今孙绍祖杀妻犯了律条,媳妇就更没有留下必要了。骗婚,杀妻,无论那一条,我都没有再跟他过下去理由了。”

孙老头急喘:“你待怎的?”

李莫愁冰凉眼神瞅着孙老头:“要么孙家给我一张和离书,要么我上告衙门夫妻义绝!”

孙老头如今身若败絮,指靠这迎春救出儿子。妻子如衣服,孙婆子这个败家娘们死了最好,只当老天除害了。孙绍祖却是孙家最能干,最能继承武职,光耀门楣的儿子。

孙老头满身暮气,面如死灰,哀求迎春:“媳妇,我不求你给大儿守节,直望你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帮着联络周旋,只要能让大儿保全性命,我倾家荡产在所不辞!”

孙金枝却在此刻冲进来哭道:“父亲,还有母亲呢?还有乡下来那个为兄长呢?还有女儿呢?您怎么能说为了大兄倾家荡产呢?”

“放肆!”

孙老头原本对女儿常驻娘家就不耐烦,又被她打断自己话题,顿时恼怒不已,捶桌怒斥:“你一个出嫁女儿不在婆家好生过日子,跑到娘家裹乱什么?马上收拾包裹滚回去,好生孝顺公婆,扶持相公读书应试,将来也是一番造化!”

旋即吩咐迎春:“与她收拾行李,即刻送她回婆家!”

迎春却反劝孙老头:“媳妇以为婆婆身陷囹圄,留下小姑正好照顾婆婆。”

孙金枝并不领情,冲口怒责迎春:“身为媳妇,整改伺候婆婆夫君,你为何不同去牢房伺候?凭什么叫我照顾?”

迎春一双眼睛嘲讽瞅着孙金枝:“小姑是说身为媳妇应该伺候婆婆夫君么?”

孙金枝被李莫愁冷眸盯得身上发寒,嗫喏道:“你你你,我,我说的不对么?你不该伺候婆婆?”

迎春冲她冷笑一声,低眉再不言语。

孙老头乱捶桌子:“你不乐意,马上给我滚蛋!”

孙金枝抽抽噎噎跟孙老头哭诉:“谁也没说不去啊,我这里双手无力,腿脚也不灵便,我自己还要人照顾,那里能够照顾人?”

孙老头心烦要命:“那就滚出去歇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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