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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日贾琏因嘲笑恋人的女娇娃扮相,一时没能忍住内里不羁的本性,活生生当着佳人的面,在那泥浆雪地上放肆滚了一遭,出了好大丑不说,还惹得自家小媳妇的百般嫌弃,亏得贾琏向来自诩是个脸皮厚的,只初时还有些讪讪羞囊之意,片刻功夫过后,人家便面如常色的开始叙起话来。
王熙凤却也并不是真的就与他置气,毕竟两人隔了好长一段时日未见,心中虽是时常惦念对方,如今咋见了真人,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不觉生出些前世今生恍如隔日的感叹,为遮饰情绪上的失态无措,便只好逮着贾琏刚才行为无礼的错处好生发了一通脾气。
“你如今在那边一切还好?有没有记得时时想着我?”贾琏略稳了稳情绪眨着眼问道,饶有兴趣打量眼前恋人涨红的小脸,故意用不甚确定的语音问道,“喂!你这该不是脸红吧?”随后立刻又矢口否决道,“除非是天降红雨,否则我一定是看错了。”
耳听着某促狭鬼再三的打趣,王熙凤小脸愈发红艳,恼羞成怒骂道,“谁脸红了?难道就不许我这是冷的?得亏你选的地,周围皆是冰天雪地的敞亮,这也是叙话好去处?”
王熙凤这话刚落,就见贾琏动手将身上的锦毛斗篷铺在山石底处的雪上,然后环抱着熙凤挪到斗篷上,安置在假山背风处,自已又杵在外面挡着风,这才开始正经的问话道,“你在王家,可有被人欺负过不曾?家中的祖父祖母,父母兄弟这些长辈平辈时常又待你如何?”
见着贾琏一如往昔的行动言语,王熙凤心中熨帖温热,脸上却拿白眼撇他,且冷笑道,“我在我家里,有谁敢欺负我?倒是你,这才在古代里生活了几年,说话就这般文绉绉了,打量过去二十几年全都白活了,如今过了这几年的潇洒日子,你且来说说感觉究竟如何?可有像书里的宝哥哥那般,藏了一屋子的如花美眷?非但平日里坐卧行走有那美女娇婢伺候着,说不好就连夜里的安寝,还有不知哪来的红颜知己哄着?我这心里只稍稍想想,真是各般的羡慕嫉妒恨涌上心头!”
“你这从哪里脑补出来的神仙日子,我倒是从未这般享受过,听你说的有趣,来日倒不妨试试?”贾琏听着那种种戳心窝子的话,浑身冒冷汗之余,又不觉十分好笑,你说别人讲话文绉绉的,自己还不是一样?心里便忍不住插科打诨地逗她,这话一出,果然便见自家的桐桐还是像以前一样,眉眼间隐隐抽搐跳动,立时便显得那板着的嫩脸鲜亮活泼起来。
“咱们这好不容易才见着一面,立时又要各自走了回家,你就是这样的气我?”王熙凤气红着眼睛说道,“果然是人心最易变,通共才几年的光景,你我便已觉陌生如斯,漫说将来能如何?”
一席话说的贾琏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瞧着面前豆丁点大的女娃子红着眼睛感叹人事易变的大道理,怎么瞧怎么就有一股想笑的冲动。
“好桐桐,我这才刚过了尿床的年纪,便是心里想要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用不用现在就操心这种事情?”贾琏好笑道,“你真当那种呼仆唤婢公子哥般的日子是好过的?现在年纪小些,功课还轻省,却还要日日去外面学堂里进学,但只每天一大早的就要给各处长辈们请安问礼就能将人生生烦闷死,更何况将来还要考取功名?你最是了解我的,从小就不爱那些诗词歌赋,道地的理科生,如今可不要从头来过?就这些便足够令人郁闷致死了。”
起了这个话头,贾琏嘴里是愈发的收不住了,狠狠发泄了一通平日积攒的那些恼恨憋屈,又一再地对古人那等枯燥死板的规矩礼仪表示万分唾弃,王熙凤一旁听了也是心有戚戚焉,不由想到自己小小年纪也是天天四处的晃荡,转眼便将先前的不愉快给给抛到了脑后,兴头上也说了几件发生在自个身边的小事。
这样相处了一会子,忽又听贾琏哀怨道,“咱们这也算是隔了前世今生终于又重聚了,今后却是多半又要长时相隔两地的?刚刚咱们初初一见面,就听着你满嘴的冷言冷语入耳,真个是寒了我的心了,现又说了这会子的话,也没见你哄哄我。”
才说完便觑见王熙凤皱紧了她那小巧的眉头,赶紧又转过话头描补道,“罢了,罢了,自来就晓得你就是如此的性子,我是早就已经习惯了的,从来就是嘴巴不饶人的主,还指望换了个时空境地你便能就此改了不成?若是真个改了,你也就不是你了,我瞧了反而又不自在了!”
听了这话王熙凤果然舒展了眉头,没好气地说道,“你心里多大了,还好意思没脸没皮的撒娇?你只说我,你还不是原般照样的性情恶劣,哪回不是挑起这人的气头,也不等人驳上一驳,好撒一撒那堵在心中的郁气,立即又将先前的话头自个圆了过来,弄得别人是气也不好,不气吧这心里又着实堵得慌!”话正说在兴头上就觉一股冷气从岩缝里忽的袭来,王熙凤便不自觉的瑟缩着身子,往贾琏那边挤了挤。
俩人皆是几岁的孩子,哪能禁得起一点冷,便是他们躲在背风之处,也挡不住寒风这样的无形之物。贾琏自己倒还好些,勉强算是个半大小子,王熙凤现在可着着实实是个不参假的女娇娃子。
贾琏正思去哪里找个无人且能安静说话的地方,那边王熙凤却是瞧着贾琏只穿着里衣,眼前雪地上还摊放着他的毛绒外套,以己度人,直觉贾琏应该更冷才对,心思不觉就与贾琏想到了一块去,两人四目相对,那久违的默契立时又涌上二人的心头,也不消多说,王熙凤便先迈着小短腿跑了出去,贾琏则是先等在了原地。
也没走几步的功夫,就见迎面走来位打扮光鲜艳丽的丫鬟,那丫头显然也瞧见了她,立即就向这边走来,边走口里还喊着,“姑娘是哪家的亲戚?家里的大人呢?身边怎么也没跟个伺候的人,可是认不得回去的路了。”那丫头说着话就到了跟前,略蹲下身子就将孤身的王熙凤给抱了起来。
王熙凤现下也顾不得藏拙了,当下就道出了府上来历,后又故意趴在那丫头的耳朵边上,流利地小声说道,“姐姐好,我和哥哥在玩躲猫猫呢?后面一大群的丫头婆子们一时全都找不到我俩,刚刚却险些要被发现了,哥哥便让我先躲起来,他去引开了那些人,等一会再来找我。姐姐,你把我藏起来吧,要有炭炉的屋子,我现下却是觉得有些冷了。”
那丫头听着附近还有旁的小孩子,慌忙左顾右盼,又问道,“你那哥哥跑向哪边去了,我领着你们一起去找你家的大人如何?”
“才不要!”王熙凤连忙阻拦道,“妈妈现下正和那些夫人们闲话呢,刚才还撵着我跟哥哥出来玩,我跟哥哥这才想着藏起来,等母亲要走时找不到我们才好。”
“姑娘可真是鬼灵精怪的!既这么着,我便顺了你的意吧。”那丫头说着便抱着人顺着原来的小径继续走去,心想着先把这位小小姐儿安置妥当了,再回头瞧瞧是否有哪家的下人正在找自家的小主子,且上前通知一声便是了,又思量到时怎么去找到姑娘口里的公子哥儿,就见前面假山的转弯处转出一位锦袍玉衣的小男孩来。
还未细打量,就听那男孩说道,“妹妹怎么在这儿,我刚把那些人给转晕了,正找你呢?”这说话的可不是贾琏是谁?原来他刚刚听见桐桐已经打好了口径,正要跟着那丫鬟走,便赶紧从假山后面绕了过来截人,准备跟着一起过去,省得还要来回折腾麻烦,还是正经找个说话的地要紧。
王熙凤先是装模作样地向他后面瞧了瞧,才又说道,“那些人都被甩开了?哥哥姑且跟着抱我的这位姐姐走吧,姐姐刚刚答应我要将咱们藏在屋子里,那里有火炉子,这会子我着实有些冷了。”说着又示意那丫头继续往前走。
贾琏连忙跟上来,又说道,“妹妹若是冷了,咱们回去不玩就是了,何苦要另找屋子?史家的表姨奶奶们总不会怠慢了客人。”
“就是要躲着她们才有趣,和那些丫头婆子们玩有甚意思,看母亲她们到时慌不慌张了?”王熙凤随口胡扯道。
侯府里面房宇万千,他们三人这么一路走来,隐隐不知瞧见多少亭台楼宇,又转过一条小路,就见有一座专门育花的暖房矗在了眼前,那史家的丫头瞧见了才低头对着贾琏说道,“这里便是侯府的花房了,里面种有各色的奇花异卉,整个冬日都用大火炉煨着,可想里
面是如何温暖如春了,且这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平日里鲜少有人过来,只有几个花草匠人在里面守着,哥儿姐儿既然冷了又要躲着人,这里面却是再合适不过了,你俩瞧着如何?”
“只听姐姐吩咐就是了。”却是王熙凤乖巧地回道,“再没有我们嫌弃的理?”
等她说完,贾琏才又打听说道,“我观姐姐姿容不凡,不知究竟是在何处伺候?我们兄妹该怎样称呼姐姐才是?”
那丫头一边将二人向花房引去,一边口内谦说道,“我不过是在老太太房里做个跑腿的丫头罢了,算不得什么有名号的人物,公子小姐若是不嫌弃,只叫我一声樱桃姐姐便是了。”
说着便掀起帷帘子进了里面,打眼一瞧果然见有四季各色的花卉怒放其间,花房四角皆烧着大炭炉子,烤得里面是温暖异常,刚刚门帘开合之际冷暖相交,只觉一股暖香迎面阵阵袭来。许是察觉这边有人进来,早有那看守花房的下人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