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马上记住本站网址,www.kcbook.pro,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闹完了洞房,夏晓迪坐着亲戚开来的面包车,沿着颠簸曲折的山路,晕晕乎乎回到了家。
大老远就看到山脚下灯火通明的简陋小平房。夏家风光嫁女的喜悦还未散去,宾客满堂。
她一踏进家门就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问候,平日里不常走动的亲戚,此刻变得殷勤热络,都是一家人,却在别扭的套着近乎,让人难以适应。
好不容易躲过了亲戚们,在自己的房间里她还没喘口气,妈妈又推门进来了,“都说了一晚上了,给你那个朋友打个电话,我要亲自谢谢他!”
夏晓迪叹了口气,摔进床里不回话。
夏妈妈一把抓起她,催促:“快点给人家打过去,不然他该睡下了!”
“唉哟,”夏晓迪被妈妈念叨一晚,烦得要命,“他睡了!他每天都睡得特别早!”
夏爸爸不解,“人家什么时候睡觉你怎么知道啊?”
夏晓迪被爸爸的一句话给问噎住,夏妈妈解释:“她知道个屁!她就是不想打。”
说完又点了夏晓迪的脑门一下,“你姐姐说了,车钱她付。你捅的篓子你姐姐姐夫给你买单,我们就不怪你了,也多亏了你的朋友,咱家今天才能扬眉吐气!”
夏晓迪想到这里就心寒,爸爸妈妈不知道这车值多少钱也就算了,姐姐心知肚明,却急着抢着要据为己有,也不管这便宜能不能占,也不管送车的是什么人!
后来被妈妈折磨的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给傅牧打了通电话。真希望这电话打过去他醉了睡了,听不见,反正就是别接电话。
可惜他接了,接的还挺快。没等自己开口,妈妈就已经把手机夺了过去,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说:“你好,你是夏晓迪的同事吧,我是晓迪的妈妈。”
夏晓迪都快冒冷汗了,虽然傅牧平时对自己这样那样不正经,但总归是自己的领导和上司,她妈妈直接就把他归类为同事和平辈,语气浑不在意。
不知道傅牧是怎么回答的,妈妈听了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今天这事真是太感谢你了,车钱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还给你的。什么,你不急?那不行,你真是太客气了,呵呵。我们乡下人说话你还听得懂吧,我听你那普通话说的可真是好啊,跟播音员一样……”
夏晓迪急的直扯妈妈的袖子,妈妈不以为然的挥开她,“你一定得到咱们家来吃顿饭,我宰只老母鸡给你炖汤,城里绝对吃不到的。哦?你后天有空,要来?好啊好啊,热烈欢迎!好的好的,那就这么定啦,再见啊,小牧!”
什么!小牧?等等,他后天要来?!
她差点把草屋顶吼翻:“妈!”
大女儿办喜事之后夏家像是转了运似的,第二天开始,好事接二连三的发生。
夏家的三女儿夏莱迪从大学里打来电话,说大二开学才没几天,系主任就通知她准备转系。
她心里纳闷,自己一没递交申请,二又不是全班前十名,怎么莫名其妙就从现在的垃圾专业转到学校最出名的专业去了?
今天办完手续,一问才知道是校内领导的意思,具体是谁主任没说,只说是上头的意思,劝她也别多问了,好好补习跟上进度,拿个优秀成绩好毕业吧。
莱迪激动的对家人说,这可不是花钱就能办成的事,有人砸了十多万都转不进来。她当初报考这所大学的时候也憧憬着这个专业,可惜成绩太低去不了。如今这般真是天上掉馅饼,做梦都想不到的大好事。
日落西山的时候,弟弟回家了。夏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小金豆,一回家就瘪着个嘴。吃完晚饭才问出来,原来是班主任叫他带家长来学校一趟,谈谈进重点班的事。
他本来成绩就不大好,家里重男轻女,对他宠着惯着,能进这所重点中学还是借钱买进去的,没想到高二分班还能分到重点班,重点班任务重压力大,小皇帝可能不愿意了。
但这事儿可乐坏了夏爸爸夏妈妈,望子成龙心切啊,他们就盼着儿子能进重点班,将来考个好大学光宗耀祖呢!可冷静下来想想儿子那成绩,这事不对啊。
夏爸爸给儿子学校里的一个熟人打了电话,当初能花钱把儿子买进去读书也是靠的这位熟人,这事没准他知道一些。
夏晓迪低着头在爸爸身边忙来忙去的,一会儿扫地一会儿喂鸡,晃的夏妈妈眼都花了,好不容易夏爸爸把电话放下了,夏晓迪赶紧竖起耳朵听结果。
爸爸表情十分疑惑,“说是有人托校长办的这个事,是咱们家夏帝没错啊。可是,我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一位姓傅的先生?”
夏晓迪一颗心拔凉拔凉,八点不到就躲进自己的屋子里,关上灯蒙着被子躺在床上,挺尸。
原来是小牧!夏妈妈一肚子疑问也问不出结果。这么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平白无故替他们家办了这么多事,还自称是女儿的朋友,简直跟做梦一样!
夏晓迪躺在黑黢黢的屋子里,闷得喘不过气来。仿佛有张无形的网,笼罩着自己,并不断的慢慢收紧,她变成蛛网里的小飞虫,越挣扎,缠得越紧。
几十万的车子,她还能算出价格把钱还给他,但弟弟妹妹的这份人情债,她要拿什么还?
爸爸轻轻推了门进来,见女儿睡下了,又小心翼翼关上门准备出去,夏晓迪听出是爸爸的脚步声,一咕噜就从床上爬起来,“爸爸?”
夏爸爸意外的抬眼,跟着把门关上,坐到她的床边来:“爸爸看得出来,你好像不大情愿,是不是那个人有什么问题?他是不是有老婆孩子的,还是你不喜欢他?没关系,你说出来,欠他的我们全还给他,不能让我的女儿受委屈。”
夏晓迪心头发酸,但犹豫着,怎么也开不了口。难不成还真让姐姐把车退回去,让弟弟回到普通班,让妹妹念垃圾专业?
她对傅牧说过,最怕的不是一无所有,而是拥有了再失去。他怎么记的这么牢?
“不是那样的爸爸,我和他现在还只是朋友,我怕欠人家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