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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冯桥桥便起了,茶山的初春有些冷,她拢了拢衣衫,看了一眼依旧暗着的主屋和边上的小屋,往厨房走去。
一推开门,一股暖流便扑面而来,冯桥桥脚步停了半刻,摸索着门边橱柜上的蜡烛点亮了,一眼看过去,顿住。
眨眼。
再眨眼——
她现在是不是该觉得自己很有福气?居然有个这么勤劳的妹子!
简单的厨房擦洗的干干净净,木桌边摆着四只凳子,桌上罩着两只木盆,灶上温着一锅东西,微微的冒着热气。
怪不得她觉得进了厨房便不那么冷了呢,原来刚刚有人在这里做早饭了。
“你要做什么?”
她的想法还没表达出来,身后便传出一道低低的女音,听得出来是刻意压低声音,怕吵到还未起床的父母。
冯桥桥立即转过身去,眼前的少女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长的秀丽玲珑,一双眸子深邃沉稳,有些早熟,穿着一身孔雀蓝的短衫,大概是为了方便在茶树之间行走,脚上扎着绑脚,腰间别着一只绿竹笛,胳膊上挂着的竹篮中放着一块蓝色头巾,看来这是要上山采茶了。
冯桥桥微微一笑,指了指桌上的木盆:“想不到你今天又起早了,我还想着来做早饭呢。”
冯巧巧冷冷道:“你还是歇着吧,少打碎几只碗,全家都会感激你的。”
冯桥桥嘴角抽了抽,说实在的,打碎碗这件事情,她真心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弟弟冯亮亮那么经不住吓,只不过是看见她上前洗碗,就手软?!
“你今天怎么没用我放在橱柜里的蜡烛?”
闻言,冯巧巧的脸色更冷了,“你拿的蜡烛是家里应急用的!”
冯桥桥的脸色一瞬间有些尴尬,原来那位根本就懒得要死,又怎么会管什么是应急的什么是现用的,她不过是发现橱柜下面的小柜子里有蜡烛,便拿了出来准备着而已……
“抱歉,我不知道。”冯桥桥道。
冯巧巧本来很冷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诧异,立刻又换成了冷脸,冯桥桥将蜡烛吹灭,放回下面的橱柜,上前拉着妹妹的手走出厨房,“天也快亮了,咱们就不要浪费了,你这是要出去吗?”
冯巧巧瞥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退后一步,道:“谁和你咱们?我不过是来看看是谁点了灯,再说,我出不出去关你什么事儿?”
她面色有些不善,调子也高了些,这不能怪她,从她七岁开始便为家中的事情担起了一半,她身为家里的一份子,不会去抱怨这些事情。
可是她的姐姐不是大家闺秀,却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都不做也就罢了,有的时候还会冲她喊叫怒骂,刚开始她还可以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小时候村子里来了山贼打劫,姐姐被吓坏了,所以才会这样,但姐姐有的时候甚至对父母都没有好脸色,口气十分过分,让她无端端厌烦起来。
挑了挑眉,关上了厨房的木门,冯桥桥道:“我想着你要是上山采茶,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算了吧,你还是别去了,不过是动作两下就跑去乘凉,你直接在家乘凉得了,免得出门撞出事情来!”说完,眼角划过冯桥桥的额头,关心一闪而逝。
转身往外走去。
眨了眨眼之后,冯桥桥了然一笑,原来这个妹子是个面恶心善的,担心她的伤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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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一少女失足滚下山坡,被她借尸还魂,清醒之后,她成了茶山下冯家的大女儿冯桥桥。
她刚开始激动害怕了一日,到后来默默认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总是好的。
因为滚落山坡额头受了伤,一直在家养着,而这家人看她的神色十分诡异,所以,在养病的这几日,她同卧病在床的母亲说,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以至于忘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也从母亲口中,总结到一些信息。
她叫冯桥桥,家有父母在上,弟妹在下,一家都是茶山下的茶农。
妹妹,冯巧巧,人如其名,是个巧人儿,家中的事儿一手包揽了,到了季度便每日上山采茶,夜晚还要刺绣,隔十天拿到市集去卖了换家用——
冯桥桥,却与妹子形成了鲜明对比,少出家门,脾气……有些不好。
当然,母亲的话是有所保留的,这是对孩子的纵宠和无奈,哪个母亲愿意说自家孩子不好?但是,冯桥桥还是从弟妹的反应之中明白,这冯桥桥原来,是个好吃懒做的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