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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兰枢的防备措施没有派上用场,优姬顺利唤醒了体内的纯血种血统,只是因太虚弱而昏睡。
多少松了口气,玖兰枢稍稍放松紧绷的神经,知道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也不能全然放松警惕。恢复优姬的力量只是所有步骤中的第一步,接下来,要让优姬名正言顺地回归玖兰家族。
沉寂多年的玖兰家族忽然多出个纯血种公主,会引起多大的反响自不必说,加上玖兰李士的问题,可谓前狼后虎。
在心中的棋局上落下一子,玖兰枢摩挲着唇角,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
呵,优姬能不能顺利正名,就看你的表现了,伯父。
于是锥生零郁闷地发现,他才刚有点进展的恋情再次遇到阻碍。优姬刚恢复身份,为了安全起见玖兰枢就将她藏在了地下室,等她力量稳定了再出现在人前,这就导致了优姬的无限期请假——估计等假期结束,她就成功成为夜间部一员了。
优姬的离开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比如,定时聚餐被取消了,理由是发起方不知所踪。每天只有锥生零一个人维持秩序,再不能偷懒跑去“私会”玖兰枢。加上玖兰枢最近又变得忙碌起来,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锥生零越发郁闷,周身的低气压几乎实质化。
“优姬到哪里去了,锥生君?”没心情吐槽锥生零与被丢弃的笨狗的相似性,若叶沙赖皱着眉,“为什么她请假那么多天?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她应该不会回来了。”
“什么意思?!”一愣,若叶沙赖急道,“优姬是出什么事了吗?”
观察着若叶沙赖的神色,锥生零摇了摇头,“不,优姬没出事。只是她不会再回日间部了,等她再次出现,她就会加入夜间部。”
“加入夜间部?”重复了一遍,若叶沙赖脸色一白,“为什么?”
除了面对优姬和玖兰枢,其他时候锥生零更像个语言匮乏者,会与若叶沙赖说那么多话已属不易。再次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少女,他转身走开,有些事还是需要当事人自己解决,“你自己去问她吧。”如果,优姬还会想见你的话。
“如果能见得到她,我怎么会来问你呢。”
喃喃着,若叶沙赖站在原地发了一阵呆,忽然恼怒地甩手,“那个笨蛋!我才不会那么轻易被躲掉!”
漫画里的若叶沙赖能闯入吸血鬼宴会只为见优姬一面,难道她就不能潜进夜间部?夜间部里还都是熟人呢!优姬啊优姬,你可把我若叶沙赖想得太弱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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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夜之寮。
又一次没去上课,玖兰枢坐卧在惯常待的深色贵妃榻上,膝上摊着一本书,一手按着书页,思绪却明显不在书中。
“原来,你也会发呆吗?”
悄无声息地推开门走入,绯樱闲饶有兴趣地问道,“不会是在后悔吧?”
抬眼看了绯樱闲一眼,玖兰枢不理会她的调侃,直言道,“优姬怎么样?”
如今的局势远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忽然冒出个纯血公主,无论哪方势力都会来探查,甚至会暗中下黑手以栽赃嫁祸或坐收渔翁之利。弱肉强食,这个世界的法则一直没变。优姬要提前恢复力量以自保,但决不能过早被人发现她的身份,只有在正确时机揭开的牌才能发挥最大力量。
为此,玖兰枢要求绯樱闲教导优姬掌控力量的方法,毕竟比起他,绯樱家正是以这方面的专长著称。
“小丫头的天分很好。”提起这,绯樱闲露出笑容。
人类也好,吸血鬼也好,大概都有“为人师”的癖好。第一次充当“老师”这个角色,绯樱闲新奇之余,多少也对学生足够有天分而高兴,连带对优姬也改观不少,好感度增加了那么一丢丢。
食指屈起敲击书面,玖兰枢弯起唇角,“事情办得怎么样?”
元老院并非铁板一块,虽说如今元老院看似一翁的一言堂,但那只是因为一翁的派别比较强大而已。他们必须暗地收拢这些小势力,用以在一翁被扳倒后填充权利真空,免得西方吸血鬼趁火打劫。当然,收拢它们只是权宜之计,等夜间部中的新生代们成长起来,元老院的未来掌控者是谁,还犹未可知。
“有莫来办,何必我操心。”
绯樱莫,绯樱家族现任当家,也是绯樱闲的亲弟弟。
“真难得你信任他。”侧头看了绯樱闲一眼,玖兰枢意味不明道。比起被万千宠爱着长大的绯樱莫,绯樱闲这个从出生起就被交给元老院“保护”,甚至被作为与玖兰家联姻的棋子的命运就太过坎坷了。绯樱闲,对绯樱莫真的没有想法吗?
“有一个弟弟,是很难得的。”
这样回答道,绯樱闲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柔软。
生命重来一次,她才知道曾经错过了多少东西,她遗憾于没来得及挽救恋人的生命,也按照上辈子的轨迹袭击了锥生家族,但因为知道了结局而心态不同,她才发现自己做下这些事后,暗地里为她打点的人是谁。
绯樱莫是家族里唯一真正关心她的人,她该庆幸的,也该满足了。
“于是就当了甩手掌柜?”玖兰枢默然,将手头的书册合上,“算了,让狂咲姫来做这种事,是我考虑不周。”
这话也不过一说,玖兰枢早就料到绯樱闲不可能亲手做这些事。比起他这个没落到“仅剩一人”的玖兰家族,淡薄世外的黄梨家族及其他隐士家族,绯樱家族显然更适合做整合零散势力的事。绯樱家力量不如白鹭家,声名不如有“纯血之王”的玖兰家,却胜在稳妥,当代家主也是极有能力的,即便……
闻言,绯樱闲轻笑,“我以为,你会想恢复玖兰家的王者之名,为什么不亲自出手呢?”
“你觉得——夜间部的钉子不够多?”
“是啊,我们看到的都是同样的东西呢。”
暗语般的对话,绯樱闲和玖兰枢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几乎是相同的。纯血种的悲哀,孤独以及无可排解的绝望……相似的犹如镜像,但他们又是不同的,绯樱闲不曾如玖兰枢般背负那么多东西,她远比他活得恣意得多。
太过相似的人不容易成为朋友,他们可以成为最了解对方的人,但更多时候几句在常人看不似谈笑的谈笑便是难得。
“叩叩。”
夜间部还有谁没去上课?与绯樱闲对视一眼,玖兰枢的手搭在卧榻背上,“进来。”
门被推开一条小缝,红玛利亚怯怯地探进头来,浅紫色的大眼中透出小动物般的光芒,“阿诺,请问闲大人在这里吗?”一眼看到站在玖兰枢不远处的绯樱闲,她立即绽出笑容,“啊,太好了,我总算见到你了!”
“有什么事吗?”看到这样纯然喜悦的笑容,绯樱闲稍稍放软了声音。
眼神在玖兰枢身上溜了一圈,红玛利亚脸上覆上一层薄红,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闲大人不见了,是我和一缕做错了什么吗?闲大人你不要我们了吗?”说着,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眼睛湿漉漉的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狗。
“只是有事。”
听到回答,红玛利亚不疑有他地笑起来,“那太好了!”笑完,她总算从门口探出身子,把门拉开露出身后的人,“那这样我就敢让一缕见您了。”
“闲大人!”
门后的少年望着绯樱闲,脸上带着与红玛利亚如出一辙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