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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无所事事地闲逛在大街上,就看见一个男人落魄、凄惨、孤绝地站在兵器店门前。
都说一个男人对初恋情人的模样会记得深刻入骨无法忘怀,布鲁丹偏偏记不得初恋那女人的模样,也可能是个男孩,总之往后每当他垂涎黄金阿波罗的身价时,那个男人在雨中如同受伤的狮子,削薄孤狠高大的轮廓总会清晰地浮现出来,就好像是对初恋情人那般记忆深刻。
好像那男人早已化为一柄清冷的寒刀刺进他心脏。
布鲁丹也是没事找事,他就那么在远处仔细端详了一会男人,看他最终会不会走进店去。
帝国元帅有着一头玫瑰色的红发,这个鲜明的标志传闻已久,让布鲁丹马上就怀疑起男人的身份,全宇宙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有这种妖娆的发色还偏偏留着长发的闷骚男了。
男人裹着破旧的大衣落魄不堪,及腰的长发浸透了雨水垂散在刀刃一般线条锋利的背脊上,竟呈现出了鲜血一样的红艳,缠在头上的绷带处理得十分仓促粗糙,只能靠一只眼睛维持视力,实在是非常狼狈,但却直立如孤山绝壁。
布鲁丹点着了烟,想着男人若走进店去,他就当没看见,若男人最终被战败击溃意志落荒而逃成为真正的逃兵,他就逮这男人去领赏。帝国战败后,伊恩当时在同盟的悬赏金额为一千万星币,布鲁丹不差那点钱,他就是觉得有趣。
战败的地点离那颗星球很远,这男人为什么会来此地?
站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布鲁丹泡马子都没那么耐心,抽上第三根烟的时候,他看到男人垂下头,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武器店。
布鲁丹随即把烟头扔掉,快步追上去,不知为何心情很微妙,就像赌马输了一样焦躁懊恼。
“你在武器店门口站了那么久,不是想买武器吗?为什么不进去?”
“我没钱。”
“……”布鲁丹倒是没想到这点,“我借给你,你要多少?”
男人一下子顿住脚步,右眼的目光并没有移向布鲁丹,他的那只独眼黑冷暗沉,面容苍白灰败,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但他浑身的气息却令人不寒而栗。
大约沉默了几分钟后,男人一字一顿地道:“如果可以,我只要三百星币。”
“三百星币?那能买什么。”布鲁丹简直急得要抓狂,“我可以资助你买把店里最好的武器,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我是个做生意的人。”
“不,”男人拒绝道,“三百星币够了,人情我会还。”
布鲁丹觉得好笑,也几乎快对男人失去耐心了,“三百星币?你知道这里的物价吗,那只够买一把匕首,还是最古老的那种钢刃的。”
“我只要一把匕首。”男人的金眸这才泛出了一点腥咸的雪光,如同饥饿已久的野兽,“足够我要一个人的人头。”
一周以后,同盟军事最高统帅被暗杀的消息传遍银河南半球星域,铺天盖地的震惊和质疑令不久前凯旋而归的胜利之师当头被打得血沫飞溅,霎时从天堂坠入恶梦深渊,恍如做了场极度恐怖的梦。
统帅近卫军团一夜间被诛灭无遗,首都星球派出了十二支缉捕小队没能将逃逸的刺客追回。一个人,令那十二支小队皆荣归故里,魂上西天。
在那不久后,布鲁丹的某个匿名账户里多了一千万星币。后来他常常想常常在脑中模拟,那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的?他用了什么方法潜入蚂蚁都钻不进去的同盟军事总部,把同盟总帅暗杀在办公室内,将其头颅悬挂在大厦窗外示众;又如何一人诛杀十二支缉捕小队和近卫军团,随后消失在银河另一半星海中?
如果再有这样的一次机会放在布鲁丹眼前,他会选择趁火打劫,把那男人打晕,把银河最贵的光甲抢过来,然后随便找个乱葬坑把男人埋了。
——布鲁丹并不知道,那时候黄金阿波罗还没有诞生。
为错失那次良机痛惜不已的布鲁丹如今再次看到全宇宙最昂贵的光甲就摆在他面前,这怎能让一个拜金主义的男人不馋涎欲滴,饥渴难耐!
他简直想他想得昼夜失眠,快丧失性-欲了!
布鲁丹静若处子,暗中观察着金色光甲的动作,当他发现尽管己方也损兵折将了不少,但昔日威名显赫的光甲在接力赛般紧凑的战斗中却也渐渐失去了力破万钧的威势,显出勉强迎战的疲态来。
一丝困惑和万般鸡血的渴求让布鲁丹构想着各种原因,然后,他注意到了金色光甲身后那庞大的民船组成的逃难大军。
脑中灵光一现,布鲁丹似乎明白了什么,贪婪地邪笑着决定孤注一掷。
他命所有战舰主炮填充能源,并逐步给机甲海盗们下达指示,令他们能有序地组成团战队形,对伊恩的金色光甲集中发起攻击。
他要用一张天罗地网把这只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野兽再次困住。
阿波罗感觉到了战场格局的变化,提醒道:“伊恩,海贼团的整体阵型出现了变化,他们把攻击目标集中在了我们身上。”
伊恩沉沉低喘着,也许是极度饥饿的感觉令他的视力严重下降,体能流失得极快,平常他打完一场仗甚至可以滴汗不沾,此刻却已浑身汗水淋漓,额头淌落的汗混着血水滴进眼睛,顿时令眼球酸辣刺痛不已,眼前一瞬间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愣了愣,用力眨了下眼,模糊的视线才慢慢又现出清晰的原貌,机甲海盗大军在前方密密麻麻布成一张无缝的密网,排山倒海向他压过来。
“太阳风暴能用吗?”伊恩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底气不足。
“不能。”阿波罗的声音也随之低迷不振,“伊恩,你的精神阀值在下降,这样下去维持战斗模式都很困难,敌人数量太多了。”
“我以前也一个人歼灭过一支舰队。”伊恩顿了顿,“只是当时还没有饿到想吞下一头恐龙。我买了一把最便宜的刀,用剩下的钱填饱肚子,我知道必须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伊恩喃喃自语的声音骤然终止,转而厉声道:“太阳镜盾!”
一贯冷静如止水的他甚至倒吸一口气,沙哑的尾音中透出一丝恐慌。
话音刚落,阿波罗的热能警报响破耳膜,宇宙虚空中霎时亮起数百道灼热白光,一瞬间照亮半边星海。
舰影和星辰都在白光中消散,吞灭了所有光芒的电磁炮半途汇聚成漩涡姿态,形成粗壮如柱的光束炮,带着毁灭性的威力势如破竹地冲撞在阿波罗紧急铺展开来的镜面障壁上!
轰——!
模拟的冲击响声中,阿波罗如浪卷残云霎时被逼退数公里,飞散的白光中渐渐现出它残破支离的合金躯体,半边肩甲不翼而飞,断裂的接口处闪着丝丝暗蓝的电光,暴露出里面密集复杂的脉络钢骨结构,电缆线狼狈地飘散在外面。
这台光甲自诞生以来从未受到过如此重创。
当然,换成别的光甲,早该被轰成灰烬了,阿波罗到底是用世上最坚固的纯希纳金属打造,而伊恩亦有着Alpha与身具来的强健体格,才能在亿万高热能的主炮面前化做最结实的盾牌!
看到这一幕的布鲁丹不禁心痛!心里立时换算着削掉的那片希纳战甲值多少钱。
海贼团的战船上响起惊愕战栗错落不绝的唏嘘。
“他居然一个人挡下了所有炮击!”
“他在保护后面的船队!”
伊恩撞得五脏六腑颠来覆去,定神喘了口气,道:“检查损伤情况,还有,我的右手不能用了,放弃光剑。”
精神连接导致他的右肩在阿波罗肩甲被融掉的瞬间陷入重度麻痹状态,握着操纵杆的手指不住发抖,知觉触感变得很微弱,几乎感觉不到右臂的存在。
阿波罗叹息道:“刚才我们的最佳选择是躲避过去,使用镜盾硬吃伤害的后果您已经预测过了吧,当然如果不挡下炮击,身后的船队就可能会被击沉,但也只是可能。伊恩,这是你唯一的弱点吧?”
多亏了阿波罗的镜盾,船队此刻才毫发无损。
伊恩笑了笑:“谁让我是他们的神灵。”
信号中忽然切入了来自于西文舰队的通讯频道,英俊硬朗的男人出现在伊恩半糊的视线中。
“阁下,请求让我的舰队加入前阵,掩护您。”
“不,”伊恩不暇思索地说,“你留在后方保护民船。有我这道防线,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过去。”
伊恩抬起左手关闭了通讯,腹侧的血流随着他的动作瞬时喷涌而出,“唔……”地喷了口血在半边控制台上,间续喷吐而出的气息已难以控制地紊乱起来。
阿波罗的声音又响起:“我的损伤在60%,双刀和粒子炮还能使用。但是伊恩,你伤得很严重,生命指数接近危险线,刚才的撞击让你腹腔内脏损裂,肋骨折断了两根,你必须即刻回去接受治疗。”
伊恩淡淡一笑,半边身体失去了知觉,痛觉也在意识中显得很淡,混合着血色的红发贴在苍白的脸上,奇异地显得万分夺目瑰丽。
半靠在驾驶座中,他抬头看着透视光屏外对他虎视眈眈又忌惮不已的机甲海盗们。
“真是一场苦战啊……”伊恩无畏无惧,发干的声音嘶哑低叹,“我还以为我至少会死在利威尔或是……的手上……”
几个含糊的字音淹没在腥浓发苦的剧烈咳嗽中。
“精神阀值跌至120。”阿波罗的警报愈加急促,“115……113……110……100……”
在西文舰船上的林晓看着船队前方如星点一般渺小的金色,庞大的宇宙太空在它周围如同万丈海啸。
少年的眼睛急速扫视着那些更渺小的星星点点,忽然目光定在某处,掠过一道明暗不定的灵光。
一些影像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
“元帅!”少年掉头往停机库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