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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老板见女儿着恼,连忙揉揉脸,散去满面囧色:
“莉莉啊,你知道爸爸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她,毕竟是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的,你说那晚的情况,哪里是我能够拦得住的?
可是爸爸只要看到她,就忍不住内疚;这才让你代替爸爸去向她们家赔罪,没想到反而让你们成了好姐们,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
你多少透露点实情,也能帮着我判断苏家的抵抗力啊!你不是也担心苏家抵不过周家么?”
“你一提我这心就羞愧得无地自容,以后不准问这样的事情!我们四个人都约好了,不准提她的伤心事。”
贝宝莉毫不退步,不被爸爸的言辞迷惑。
“这么久,真的没有再见那人来找她?”贝老板揣测着问。
“爸!——那个人把她从周金宇那渣男手中救出的英雄,是她的英雄,也是我们的英雄,请你别用成年人那猥琐的心理歪曲了我们的幻想!”
贝宝莉义正词严。
贝老板一脸伤心落寞的神色,被女儿骂猥琐,这词语让他情何以堪。
贝宝莉无奈地看着爸爸那颓然的神色,心底的内疚不安一点点地升起,她愤愤地想,算是辟谣好了:
“爸爸,我们每天早上五点半开始训练,到九点回家吃饭休息,然后到下午两点在咱们这里训练,六点散场,晚上十点还有强训,可以说天天都在一起,真的没有听她提过什么男生。”贝宝莉说得很无奈,一脸不舒畅。
“什么?你说你们晚上十点还有强训?一群那女娃子,半夜十点出门,这不是招狼么?你怎么从来没有给我提过?”
贝老板听到女儿后边的话,心里吓得不轻,他以为女儿每天下午六点多吃过饭就睡,安分得不去泡吧不去慢摇,偷偷观察过几次,她都睡得石头一样沉,现在才明白,她是在养精蓄锐,等着半夜出去活动,这怎么行!
“放心,我们几个人都练得差不多,而且从来没有遇到过找死的家伙,今天你也看到苏迷凉和周贱人过招,打得他——”
“闭嘴,凉凉这孩子也真怪,明明那么懂事,怎么拿着刀子当玩具玩?插到周公子的肩膀上,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心也太狠了点。”
贝老板想到周金宇肩膀上的一刀,有些不安,周家不追究,想必是等着老账新账一起算吧。
“爸,他欺负凉凉都欺负到那个份儿上了,我相信周金宇说不追究一定是因为他心虚,事端绝对是他挑起的,凉凉压根儿就不是多事的人,不信你可以问问卖酸梅汤的员工,或者去看看现场录像。”
贝宝莉觉得周金宇那败类,活着都是污染环境。
“好好好,总之,你们白天训练我大力支持,晚上十点之后的,就免了吧,我谢谢苏洛川回家后,不会让女儿这样胆大妄为的。”
贝老板马上表态,不让她晚上再出去。
“爸爸,我以前都是晚上一两点回家睡觉的,你也不曾担心,现在我六点半睡觉,十点多出去训练,你却反对了,难道喜欢我过堕落的夜生活也不希望我跟着她们一起练点本领?我真是困惑了。”
贝宝莉撇撇嘴,丝毫不把爸爸的话放在心里,她知道他忙,哪里有时间管她。
“啊呀,爸爸说不过你,防身的武器随时要带着哦!我还是派个保镖跟着你们吧?”贝老板怎么想都不淡定。
“爸爸,放心好了,我们晚上出去都是全副武装的。”贝宝莉安慰爸爸,弯腰就从小腿处拔出了一把匕首。
“这个装匕首的捆绑带瞧着很专业,你们都这样的配备?”贝老板看看她手里的匕首,再看看那和刀鞘融为一体的贴着小腿的捆绑带,惊讶不已。
“嘿嘿,想不到吧,凉凉从国外的军需品网站购买的,绝对正宗的军刀装备。”
贝宝莉得意地把手里的匕首挽出一串寒光四色的剑花,瞧得贝老板眼睛都直了,这丫头这次应该不是心血来潮闹着玩,耍着都耍出门道来了。
“女孩子学点防身的功夫挺好,这样好了,这几天下午你们过来,我给你们请专业的高手点拨训练几天,我以为你们只是随便玩玩,早知道你这么苦练,我哪里会不闻不问?”
贝老板大力支持,虽然女儿性子泼辣极少有人敢欺负她,但是女孩子越长越大,早晚都有交男朋友嫁人的那一天,有时候她被欺负了外人能帮上忙,更多时候情侣间闹矛盾,外人哪里有插手的机会?
她自己厉害些,至少保证不想受气的时候,有完全的控场能力。
“咱们店里最好的师傅都给我们陪练好久了,难道——爸爸,你认识世外高人?”贝宝莉突发奇想地惊呼。
“呵呵,差不多。”贝老板微笑颔首,女儿表示出来的惊喜之色让他很满意。
“爸爸——爱死你了,你赶紧请人家,我们明天就要开始!”贝宝莉毫不吝啬地给了爸爸一个熊抱,乐不可支。
再说苏迷凉小跑着回家,走着耐不住性子,想给妈妈电话问问爸爸回去没有,想了想就笑了,决定还是稍微晚一些时候回家好了,给他们俩一个独处互诉衷肠的机会。
到妈妈想起喊她吃饭的时候,再回去好了。
于是放慢了脚步,还拐到花店转了一圈,买了一束七色堇抱着。
正好接到妈妈催促她回家的电话,这才慢吞吞地往家走。
开了房门,果然看到爸爸和妈妈一起坐在餐厅里对着满桌子的菜等她。
再淡定,看到这么久都担心不已的爸爸,苏迷凉仍然克制不住激动,过去主动地抱了爸爸一下:“爸爸,欢迎你回家。”
苏洛川伸手拍着女儿的背,侧头看看女儿的小脸,原来有些婴儿肥的圆润如今已经看不到了,显得清瘦优雅,气质和他离开家时,有了很大的不同。
“爸爸,你瘦了一些,不过更帅了。”苏迷凉从爸爸肩上抬起头,退开半步打量道。
“呵呵,有钱难买老来瘦,凉凉,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脸也有了轮廓,变得更漂亮了。”
苏洛川也认真地看看女儿,笑道。
张菊取下身上的围腰,坐到椅子上,摆摆手让苏迷凉坐了:
“瞧瞧你们这父女俩,相看两不厌夸来夸去的,外人听了不笑掉大牙,看人能顶饿?早过了饭点了,快点坐下吃菜啦!”
父女俩相视而笑,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苏洛川感受着家的温馨氛围,不由感慨万千。
想到女儿几次三番的探望和传递信息,让他有些惶惑的心变得沉静,尤其是集团发生事故后,他后来才警觉到,其实女儿早就有了预感,那天他们俩一起站在主楼的楼顶上,女儿一直就指着那个事故地点在说事。
这丫头好像忽然聪明得不可思议。
一家人吃着饭,说着事故厂里该怎么赔偿的事情。
苏迷凉试探着插话说:“爸爸,我今天在贝宝莉家店里听到家鑫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要高价收购她家店面的消息,听说那公司是周滔当家的。”
张菊瞪了苏迷凉一眼:“吃饭的时间,不准谈公事,你爸爸刚刚回来,你就不要再提那个让人烦心的白眼狼了。”
苏洛川对老婆摆摆手,示意她别打岔。
“你说家鑫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确实是周滔的?”苏洛川果然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
“嗯,今天他儿子说给贝老板三天的考虑时间,我看贝老板有些动心,想必价码挺高。”苏迷凉说着给爸爸夹了他喜欢吃的野味竹笋。
苏洛川听她提到周金宇的时候用他儿子来代替,那神色有些怪异,他可清楚地记得上一次两家一起吃饭的时候,这丫头对着周滔的儿子含羞带怯的。
“你不喜欢周家那小子了?”苏洛川玩笑道。大生化时代
“爸——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他了?”苏迷凉佯装恼怒地撒娇。
张菊叹口气,有些惋惜道:“周家那小子眉目清秀,人品也很讨喜,就是摊上那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心老爸,喜欢也是不可能的,女孩子嘛,路长得很,一辈子会遇到很多喜欢你的人,别为他伤心了。”
她一直不敢提及此事,因为她知道周家这一强势对敌,女儿估计是最伤心的那个了,一直憋着不说,担心闷坏了女儿。
苏迷凉有些苦逼地想,上辈子她到底喜欢那小子喜欢到什么地步了,连一直警告她不准早恋的妈妈都这样说她,估计她那点糗事凡是熟悉的人,估计都知道吧。
“妈——你就别说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周滔一肚子坏心眼,他儿子能好到哪里去?以后,提到这家人,就是咱们同仇敌忾的仇人,别再拉我说事,再说我生气了哦!”
苏迷凉正色地表态。
看到女儿眼神中毫无忧伤,夫妻俩决定相信这丫头确实是不喜欢周家那小子的,这样正好,省得心思单纯,一不留神就被欺负了去。
“爸,你说周滔不过是个副市长,他从什么渠道弄到那么多的资金,买下贝家的云天之巅,这气魄可不小,那数目对普通的公司来说,堪比天文数字了。”
苏迷凉好奇地问。
苏洛川看看女儿,觉得她懂得的未必比自己少,看事的角度也让人敬畏,觉得和女儿多聊聊,也没坏处。
“周滔虽然是大庸市的副市长,可是他主抓商业,平时吃回扣的机会估计不会少;
只要看看他怎么对咱们家,就能明白他平时伸手捞钱有多狠;
还有就是他大舅子在白沙市做市委书记,估计是他罩着周滔的心腹在白沙开着的家鑫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批项目批土地,黑钱洗白,这几年房地产正火,当然是赚足了钱;
周滔也在尽力回报对方,他小舅子出面、大舅子撑腰,兄弟俩合伙开的大华建筑有限公司,在咱们大庸市内揽了很多的项目,赚钱也不少。”
“原来是这样。”苏迷凉心惊,难怪周滔必须忍耐那样的老婆,原来大舅子这么强势。
她跟着周金宇十年,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过大舅舅的事情,她压根儿就不知道周金宇大舅这个人,倒是小舅舅她还见过几面,前世周滔果然是因为害死了她爸爸,所以心存忌讳,一家人从来都没有打算把她当媳妇看的。
“怎么了?”苏洛川看女儿脸上神色很难看。
“爸爸,厂里发生的爆炸案,你想必已经知道原因了,大华建筑有限公司是他小舅子开的,新厂房位置是他定的,地下埋着的煤气管道想必他是很清楚的,就是要利用这次事故,坐实进口生产线的案底,中饱私囊,再一举弄垮卫龙集团,至少是把你挤走!”
苏迷凉提醒爸爸要担心周滔后续的报复行为。
“市里已经定性为意外事故了。”
苏洛川神色黯然,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能够全身而退是意料之外的好运,更知道自己处境危险,又确实没有过于得力的姻亲扶持,所以,劫后余生带给他的除了最开始的惊喜,更多的是后怕。
“爸爸,官场有官场的规则,有时候为了维持权力的均衡会歪曲真相,谁都能把那件事当成意外事故,但是唯独你不能;
你可以想象一下,他那晚一定要把你拉到现场,或许目的并不仅仅是让你担当责任,而是想要把你埋在那里,这是毫不掩饰的谋杀!”
苏迷凉越说越愤怒。
张菊也担忧不已:“真的是这样么?那作为证据的生产线怎么样了?”
“没事,我早就叮嘱人偷偷转移到空着的车间了,事故现场的是厂里报废的旧机器,想必周滔后来也知道,不然一定会揪住这问题说事的;
市里让我仍然主管这事,主要是想让我追回购买生产线的资金,把损失降到最低,安抚好死者家属的赔偿问题。”
苏洛川知道她们担心什么。
苏迷凉看出爸爸心里的忧虑:
“爸爸,那些死难者和你脱不开干系,尽力给予丰厚的抚恤;
生产线追讨资金的事情,就交给后边的人来做好了;
周滔这回强势地杀回大庸市,我很为你担心,我听说周家这回,上上下下打通关节费去不少钱,估计大庸市的人脉都买得差不多了,顶替你出来主持工作的人,是他推荐的话,就让人家操控好了;
把人家捂到口袋里的钱再掏出来,会逼得他狗急跳墙的。”
张菊听出女儿的意思,是想让爸爸尽快脱离那个危险的职位,可这样的理由很让她接受不了:
“凉凉,钱是国家的,都让蛀虫中饱私囊,这怎么行?”
“妈,你知道钱是国家的,不是咱家的,弄得再好也落不了好,弄得不好就又是一个套儿;爸爸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别让他再去冒险了,你不是也赞成他辞职么?”
苏迷凉提醒她别老是犯傻,爸爸这样的人,最重视责任感。
张菊马上就闭了嘴。
苏洛川看看母女俩:“你们赞成我辞职?”
苏迷凉点头:“赞成,因为我觉得你站在这个位置上,对周滔来说,就是一种羞辱和挑衅;
卫龙集团是一块很多人垂涎的肥肉,虽然改组之后市场化,但因为是国企,政府一直保留掌控权,它早晚会被蛀虫掏空的;
你们一直捍卫国家财富,可国家是什么?你们能摸得到么?国家就是能管住你管住卫龙集团的直属领导,上层**,你阻挡不了这个趋势;
你干脆利落地把死者家属抚恤金发放到位,然后就辞职,后任掌权者也感激你的提拔,这样时机正好,能落下很多人的感激;
如果再硬撑,你落不下好,生产线的事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弄成的,代理董事长既然已经尝到了权力的甜头,再让给你自然心里很不爽,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形成新的利益小团体,足够人偷偷使坏。”
苏迷凉说着看着爸爸的神色,他今天在厂里呆了那么久,对手下的感觉应该会有更真切的体会。
苏洛川被说中了痛处,沉默良久,感叹道:
“凉凉呀,你说得很对,今天在厂里开会,看着各部门按部就班地汇报工作,我觉得有点局外人的怪异,如今你一说我就明白了,这地球离开谁都要转,还是辞职下海,当个自由自在的个体创业者或许更爽快。”
苏迷凉知道厂里亲自去接爸爸出狱的代理董事长的意图,就是让爸爸看看,厂子已经在他的掌控中了,如果不知趣地退位让贤,内部派别争斗将很快拉开。
苏洛川一手把这厂子弄到如今地步,当然不舍得作践自己的心血。
“呵呵,爸爸能这样想就好,卫龙集团是做纺织品的,属于重污染的大厂,前景并不好,等环境污染的问题提上日程,很多设备都要淘汰,后续投入太多,早晚会被当权者放弃;
你现在急流勇退,就是这个厂子最辉煌时期的领导人,所有卫龙集团的员工提到你都只有敬佩和赞誉,老爸,我很欣赏你这种淡定和从容;
很少有人面对失去权力,而不奋力一搏的。”
苏迷凉安慰爸爸,不让他太过难受。
毕竟,如果苏洛川辞职的唯一愿望就是做好死难者家属的抚恤工作,这一定会得到真诚的支持。
“呵呵,那就这样定了,省得爸爸睡不着觉,也省得很多人睡不着觉,现在我终于觉得无官一身轻,来来来,拿酒,咱们一家要好好庆贺。”
苏洛川笑得洒脱,女儿的话句句入耳入心,有女如此聪慧,有妻如此贤良,夫复何求!极品妖孽玩暧昧
“爸爸,我听说很多能把生意做大的人,都是能够借助政策的东风,你是不是也有了点谱子,所以借此脱身,下海一搏?”
苏迷凉看爸爸并没有失去权力的懊丧,想必他这样的生意人,眼里处处都能看得到商机的。
“凉凉,爸爸觉得你就是贴心的小棉袄,我想到什么,你都能猜得出。”苏洛川给女儿倒了一杯酒。
“爸,我哪有那么聪明,比如现在,我就想不到你辞职后想去做什么。”苏迷凉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