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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路面依旧平整,两边的高楼却渐渐消失在视野中,此刻占满视野的是金黄油绿夹杂的大片田野,若非不算密集的高架电线和电线杆子,我也许会把此处和人里外的广袤耕地弄混淆。
“已经出了城吗?”我问道,由于宽阔的公路上只有我和他两个行人,我的心情也随着环境的开阔变得不再压抑。
“在东京都边缘,靠近一个农业市,”他放眼远眺,似乎心情也变得开朗,“我从没想过会有女人陪着我走在这条路上,这是我对众多邪教团体中唯一满意的地方,呼、可惜这不是一条通向浪漫的道路。”
“我可不是女人,我是女孩。”我严肃地订正。
“哈、非常抱歉。”
“你好像很习惯道歉?”
“很久以前,”他麻利地摸出一根烟卷叼在嘴里然后点燃,“我就擅长对许多女人说抱歉。”
原型未知的妖怪大叔能活到今天可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啊,我满怀恶意地想。
行走了接近半小时的时候,前方道路边隐约出现建筑群轮廓,又前行了一段距离,一大块远离公路的空地出现在眼前,四周是高耸的麦田,空地面积极大,至少超过三个寺子屋广场,朴素的木制建筑群凌乱分布在平整的泥地中,好些年代久远破烂不堪的打谷机堆放在场中最大的粮仓模样的大仓旁,乍看上去此处是一个粮仓和粮食初级加工的群落。
“农场?”我又问。
“以前是农场,”他回答,“自从被转卖给教派首领,农场功能就不常启用了。”
岂止是不常用,我在心中叨念,这里显然就是真圣教的常用集会地点,虽然较为远离城市,却是用以举办游走法律边缘的活动的绝佳场所,粗略观望了农场,我不禁想见识见识别的邪教团体的集会地点,话说东京虽大,能放下如此之多的教派相互竞争吗?
来到了农场篱笆墙的入口,内里已三两扎堆着许多市民村民模样的信徒,大多人穿着打扮朴实无华,面向举止上也看不出非普通人的痕迹——他们不如我想象得那样充满戾气,这或许是日常的表面伪装。
江户川一早已悄然变化了外官,变的不是面貌五官,而是将拉风的风衣着装变为普通白衬衫和牛仔裤的搭配,同时鼻梁上多了一副黑框眼镜,潇洒大叔摇身一变成为随处可见的失业青年。
他使用幻化衣物的法术极为熟练,即使一直就在一旁观察,我也很难察觉到他的衣物介于虚实之间,不过他这样的举动依然属于嚣张至极,法术的迹象即使因特殊原因而隐蔽非常,这世上也总有人能看穿它,隐蔽和反隐蔽本就不是绝对的,若非能确认集会场所内没有别的非普通人,他断然不敢使用这种容易暴露自己的法术去混入秘密团体内部。
“您最好也变化一下外观。”他给我提建议,又递了一副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小巧的红框眼镜过来。
“唔……好吧。”
首先把头发变成黑色,然后戴上眼镜。记得在很多年前,辉夜公主曾与我讨论过幻化衣服的术法,她和我都认为若非穷困地买不起实体衣物,一般人不会特意去研究如何让自己穿一件虚拟的衣服,所以我其实非常不擅长江户川大叔的手段,就没有刻意变化穿着的裙子,而幻术手段在这种集会场合下还是少用为妙,某些感觉敏锐的人不会因为幻术的遮蔽就忽视掉不正常的角落,需要特别小心的邪教集会更不缺这样的人。
“走吧。”他当先穿过篱笆门,我随后跟着进入了这一令人好奇的团体集会地。
没走两步,不远处的人堆中一位大婶模样的中年妇女向他打招呼:“三郎啊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