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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凤倾偏过头去,就看到又是那名白衣男子,对着自己遥遥地勾唇一笑,顺带着抛了一个媚眼过来。
凤倾顿时一阵恶寒。不过,凤倾是谁,那脸皮厚得不比城墙差多少。既然对方三番两次“勾引”自己,那她总得有点表示不是。于是,她唇角微勾,回敬了对方一个大大的媚眼。那媚眼,三分妩媚,三分邪气,三分风流,一分……幸灾乐祸。
白衣男子眨眨眼,微微转头,果然就看到端坐于龙案之后的君怜卿正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自己。那眼神,杀气腾腾啊。嘴角的笑容一滞,忙低头写自己的文章去了。
看白衣男子吃瘪,凤倾心中得意无比,抬眸就对上君怜卿危险十足的目光。下意识地抓抓耳朵,只假装没有看到,低头刷刷刷奋笔疾书起来。
要说凤倾会背的诗虽然不多,但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却龙飞凤舞,大气张扬。都说见字如见人,这点倒不假。凤倾的字,就如她的性子,洒脱自如,恣意悠然。
两个时辰后,众人纷纷落笔,有专门的小太监依次取走答卷。然后中午在御花园休息半个时辰,吃吃饭,聊聊天,准备下午到皇家练武场进行武试。
大家一起,包括君怜卿在内的一群人,就在这百花盛开的御花园里摆了几桌宴席。
望着凤倾跟周围的几个男人有说有笑,某皇帝心中便禁不住醋意翻滚。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却不肯光明正大地坐在他的身边,真是气死他了。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君怜卿原本是想带着凤倾回寝宫的,怎奈凤倾一个眼刀丢过去,意思是不准他过来骚扰她。
君怜卿气闷得很,黑着脸甩手走了。
老大走了,众人瞬间变得更加活络起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天南海北地侃大山,气氛好不热烈。
凤倾懒懒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右手里拈着一只精巧的茶杯,眼眸微垂,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伴随而来的是一种说不上味道的幽香,凤倾眼尾一挑,果然就看到白衣男子一脸邪气地举着杯子凑过来。
“在下汪言,不知阁下是?”白衣男子单手支着下巴勾唇浅笑,怎一个倜傥风流。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却自有一份狂放不羁。
凤倾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这样的男人,合该是高高地立于云端俯瞰这芸芸众生的,而不是在这乱世红尘之中游戏人间。
“怎么,对你看到的,可还满意?”汪言俊美如刀刻般的脸微微往后撤了撤,笑得却更加蛊惑人心。墨发随着动作在肩头轻轻摆动,摇曳生姿。
凤倾回过神来,不以为意地轻嗤:“一般一般,勉强第三。”
汪言眸光略显暗沉,却也不恼,只是跟着又问了一句:“那你说,谁第一?谁又第二?”
凤倾一口饮尽杯中茶,并未答话,只是脑子里一瞬间便浮现两道人影。一白一紫,绝色天成。
吃了个闭门羹……汪言无所谓地一笑,继续说道:“小家伙……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小家伙?这称呼很让人火大啊!凤倾面色不变,心底却恨不能将身边这个男人大卸八块。以为她凤三少是那么好调戏的么?红唇微扯,懒懒地丢下俩字:“凤三。”然后便站起身,毫不留恋地离去。衣摆在半空划过一抹潋滟的弧度,扫落一地的落花。
汪言坐直了身子,平静无波的目光目送着凤倾离去,许久,他勾唇一笑,刹那间御花园里的百花都好似为之黯然失色。“凤三……呵,还真是个不识情趣的小家伙呢。”不过,越是难以到手,就越是好玩不是么?
凤倾吃饱喝足,不知不觉之中就走出了御花园。才刚离开众人的视线,身体便落入了一具熟悉的怀抱。闻着鼻端缭绕的莲香,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就着那人的胸膛蹭了蹭,亲昵的样子好像一只餍足的猫咪。蹭完之后,心底不由得幽幽一叹,果然自己的身体比记忆诚实很多呀!
君怜卿原本满肚子的妒火,也瞬间因为凤倾这亲昵的动作,而消散得无影无踪。二话不说,拉起她转眼便消失在原地。
君怜卿和凤倾离去后,一脸兴味的汪言便出现在了那里,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轻轻一笑,笑容意味深长。
君怜卿总算是如愿以偿将凤倾给拐进了寝宫,一进内室, 转身便将她按在了墙上。他两手撑在凤倾身体两侧的墙壁之上,将她密不透风地包围起来。
狭小的空间总是容易滋生一种名叫暧昧的东西,更是容易发生一些擦枪走火的狗血事件。不过凤倾倒是一派淡定,丝毫没有被人挟持的觉悟,只是拿一双满是戏谑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君怜卿。
“吃醋啦?”凤倾明知故问,凤眸里水波盈盈。
君怜卿眼眸微暗,薄唇轻抿,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人。那个汪言,一看就邪气得很,这小丫头居然也敢去招惹?没看那人的眼珠子都快粘到她的身上了么?真是……气死他了。
“对,我吃醋了。”君怜卿毫不掩饰自己在吃醋的事实,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一只手捏起凤倾的下巴,拇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倾倾,我后悔了,怎么办?”
君怜卿忍不住想,他一定是脑子抽风了,才会答应这个小丫头跑来参加什么比试,甚至还要入朝为官!
“凉拌呗。”凤倾双手一摊,一脸的不以为意,心里实际上已经笑开了花。
君怜卿郁卒,低下头对着那诱人的红唇用力地咬了两口,这才不无霸道地开口,如宣誓一般:“你是我的!”
凤倾摇了摇右手食指,红唇微勾,“不,我是我自己的。”
君怜卿黑眸微眯,豁然抱紧凤倾的腰,薄唇凑到她的耳边,略显冰凉的嗓音魅惑道:“你总会是我的。或者,你想现在就变成我的。”
凤倾有些受不得瘙痒,脖子下意识地缩了缩,出口的语气却是霸气十足。“我是我自己的,你,也是我的。”
“好,我是你的。”君怜卿倒是出奇得好说话,反正都是他们两个人,谁是谁的还不一样?
凤倾又补充了一句,“是我一个人的。”别的女人,休想染指半分。
君怜卿从善如流,“是你一个人的。”
“真乖。”凤倾笑容明媚,忽然微微踮起脚,在君怜卿的脸颊上吧唧印下一个吻。之前的记忆已经归位得差不多了,比预想中要快很多,估计是和自己的身体对这个男人的接受能力非一般得强悍有关系。
想到这,凤倾不由得为自己默默地抹了一把辛酸泪,为什么她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
凤倾的举动无疑大大地激励了君怜卿,他一脸欣喜地望着怀中之人,“倾倾,你……是不是都已经想起来了?”他因为激动,语气竟有些微颤,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
凤倾嘴巴微微嘟起来,故作犹豫的模样,沉吟道:“嗯,谁知道呢?”
君怜卿却早已经喜不自禁,低头吻了过去。这个吻夹杂了浓浓的喜悦,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感激。他原本还以为,他可能需要用上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是一辈子才能唤醒凤倾混乱的记忆,却不想这么快,她就已经重新接受自己了。这叫他如何不欣喜?如何不激动?如何……不感激?
凤倾嘴角噙着一丝浅笑,任凭君怜卿将自己吻得密不透风。这个男人啊,还真是容易满足啊!想到花桃夭,她眸光微微暗了几分。
一吻毕,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努力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呼吸交错,心跳声此起彼伏,在这静寂的寝宫里分外清晰。
良久,凤倾轻叹一声,缓缓地开口,一字一句说道:“我记忆错乱的时候,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花桃夭,那个时候我--”
君怜卿听到凤倾说起花桃夭,本能地心一紧,还以为她是要说他们曾经因为媚毒在一起的事,不由得伸出手去,修长的手指点上她的唇角,阻止她即将说出来的话。
“不要说了。”君怜卿轻声说道,“我都知道了。”
凤倾一愣,他都知道了?恍然间记起那一日在御书房里,君怜卿说他去过忘忧谷,心道可能是臭老头都跟他说了吧。
又听君怜卿补充道,神态温柔:“要说一点不在意,那是假的。但是,我……比起失去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呃,凤倾有些心虚,拿开君怜卿的手指,小声问道:“我亲了他,你真的不介意?”
君怜卿抱紧凤倾,大手一下一下地轻抚她的头发,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失落。“我知道,你们也是情非得已。你中了移情之毒,而他中了媚毒,你们在一起也是迫不得已。我只怨自己当日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人掳走。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嗯,君怜卿说得相对来说比较含蓄,但是凤倾还是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那就是,这男人以为自己和花桃夭滚床单了,然后还在这里装大度!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那个臭老头对他说过什么了。
想起忘忧老人,凤倾不由得愤愤磨牙,真该把他的胡子一把火给烧光!她有些哭笑不得,脸上却一片沉静,出口的声音也冷了几分。“你真的不在乎么?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君怜卿被凤倾忽然的冷漠弄得怔了怔,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垂眸看着她。许久,只定定地说了一句:“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掷地有声,字字坚定。
凤倾忽然之间便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她微微踮起脚尖,双手搭上君怜卿的肩膀,诱人的唇瓣凑到他的耳边,说出口的声音透着蛊惑。“傻子,师父他是骗你的。我和花桃夭之间根本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说完凤倾身子往后撤了撤,好笑地看着有些怔愣的男人。她本不是善于解释的人,但是,因为面前的人是君怜卿,所以,她愿意解释,她不想有任何误会横亘在两人中间。误会伤人,她可不愿意那种狗血的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君怜卿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消化并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略有些傻气的笑容便蔓延到俊逸无双的脸上。那流转的风华,明明看着傻乎乎的,却比之御花园里的百花还要绮丽三分。
然后,凤倾又很坏心眼地给君怜卿泼了一盆冷水。“但是,我有亲过他。”她说着,伸出两个手指,“唔,两次。”
刷--某个正独自傻乐的男人,俊脸忽然便一下子晴转阴,变得黑漆漆的了。
凤倾嘴角微抽,这男人思维怎么长的,滚床单没事,亲两下反倒变脸了。不出意外的,凤倾接下来的时光都是在某人的啃咬蹂躏之中度过的,直到武试的时间将近,这才被人意犹未尽地放过。
摸着自己火辣辣的唇瓣,凤倾心底一声哀嚎,家有妒夫,天将亡我!
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皇家练武场,那里,汪言的目光落在凤倾的明显更加艳丽的唇上,眼底波光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