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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本就是多雨的季节,不过这雨一下,倒是让一度炎热的天清凉了很多。欧阳冰心站在永春殿的回廊间,倩妙的身姿倚在白玉柱上,一双凤眸穿过帘雨望向殿前的花园内。
雨下的不算大,打在花瓣上的小水珠荡漾着飘移着,最后滑落到瓣边上,似是不舍的掉落于泥土中。花瓣下衬托的绿叶,越发的新亮,偶有风吹过,来回摇一摇,如在雨中翻舞。真是,花有千色红,叶有千行绿,绿叶称红花,迷煞众人眸啊。
眸子看得时长,都有些迷离,恍惚间,似是有熟悉的一抹艳红在眼前飘过。欧阳冰心心奇,一双眸子闭了下再睁开,视线顿时清亮起来。身子离开白玉柱,往椅栏前探了探,精亮的眸子扫视向殿前不大的花园。
靠得椅栏太近,风一吹,雨虽小却也是湿了额前的发。欧阳冰心并未去擦掉,只眸子认真的搜寻着,脸上的神色有些小激动,芊手轻握上椅栏,身子更是探前了些。突然,眸色一亮,一张打湿的小脸立时兴奋起来。
欧阳冰心盯着白玉壮后的那株艳红,脸上除了兴奋之色还隐隐有着颤栗。面上的表情不时的变化纠结着,似是想过去,却又迟迟不迈步。最终,像是下了决定似的,步子有些沉的漫漫往台阶下移去。
月容本在身边候着,见主子要往雨中去,便着急的想要阻止。可看到主子那复杂的神情后,月容想了想,便未阻止,只急急的拿起油伞迈前几步为主子撑起。
步子一步步往前迈着,似是生怕惊到前面什么东西似的。当欧阳冰心走到花园中的一株白玉兰前时,身子定住未再往前走。跟在身后撑伞的月容,偏着身子,奇怪的看着主子盯着面前的花一动不动。
“月容,这株花是什么时候移植过来的?之前怎么没有见过?”欧阳冰心突然出声,倒是让紧张观察她的月容惊了一下。
回过神,看了眼主子身前的白玉兰,月容面色却不解的道“太子妃,这株白玉兰早些时候不就一直在吗?”说完,月容不由抬头疑惑的看向主子,想着主子这是怎么了?
欧阳冰心未说话,却是转过白玉兰,指着后面一朵开的奇艳的红花扬声问道“这株。本妃问的是这株花,它是什么时候移植来的?”
“噢,是那株圣花呀!瞧奴婢这笨的。那朵圣花是太子妃那日回门时,恰巧‘哈赤国’特使来访我金耀煌朝,带了两株花过来献于皇后和太子的。”月容恍然大悟的道。
“献给皇后和太子?”欧阳冰心问出声。
“对啊,奴婢听凤鸣宫的小太监福泉说,这哈赤国的特使来访时,除带了当地特产和珠宝玉器以外,另携了这两株花,特使还说这花叫‘圣花’,是他们哈赤国的国宝,极为稀有。这次带圣花来金耀煌朝,还是他们哈赤国的公主亲自奉给的,说只奉于皇后一株,还有太子一株,以表对金耀煌朝的友好。”月容说完,抬眼看了下主子,似是等着主子还有什么要问的。
欧阳冰心听完,眸中闪过异色,却未再问,而是“哦”了声,便命了月容将伞留下后退回殿门前候着。
月容不敢有疑,将伞递于主子,嘱咐了主子千万别淋了雨后,便退回了大殿门口候着。
待月容离开,欧阳冰心顾不得裙摆沾上泥土,金丝绣鞋浸了湿泥,径自矮下身来蹲在那株花前,细细的打量着。从花的最底部,过绿叶,到花蕊,欧阳冰心都仔细的观察着。直到确认了什么似的才站起身。
望着这株被月容称之为圣花的花,欧阳冰心有种想笑的冲动。圣花,哈赤国的圣花。这哪是什么圣花,这分明就是基地里形制出的罂粟特种——血罂粟。前世里,给自己和俊下的毒‘黑罂粟’3号就是从那里面提炼出来的。因为血罂粟是经过多种有毒花种加罂粟本种组合而成的花种,所以它所拥有的毒性,比普通罂粟花要毒不止百倍,怕是上千倍也不止。
血罂粟:花色如血一般的艳红,透着一股吸引人的妖娆妩媚,而它所散发出的香味虽无毒,却是吸之若渴。
欧阳冰心定定的看着它,想起前世的过往,一切的一切,都令自己痛不欲生。活在基地里,为了报仇,手上不知染过多少鲜血,直至最后的通关成功,她再见到血时已到了麻木的境地;为了报仇,将这血罂粟制成的剧毒,当成了俊和自己的新婚礼物,直到那抹婚纱上的艳红刺到了自己的眼,才知道自己有多痛。重生异世,本想忘记过去,可老天似是故意惩罚自己,每每在自己想要重新生活时,总有前世的事物不断出现在自己眼前。先是俊,后是血罂粟,再往会是什么?欧阳冰心不敢想————
深深的呼吸了下,让自己不至于太过压抑而忽略一些重要的事情。欧阳冰心想到月容刚刚说的,这株血罂粟是一个叫哈赤国的公主送来,而且点名送给皇后和太子。
想到此,欧阳冰心脸上疑云而起。心中问道“为何一个边邻国家的公主会主动提出送礼物给皇后和太子呢。如若说一个国家的国主提出来的也罢了,可一国的公主竟是突兀的提出,还并不是随礼单进贡,而是特意由使臣亲自奉上,可见她对那礼物甚为看重。可她这是为什么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血罂粟的花种她是如何得来的,除了现代,难不成还有人在这异世里配种成功?不可能,不可能,那种配种技术很复杂,一个古代的人,怎么可能不凭借仪器,而做到?——————”
欧阳冰心摇摇头,却是想不出为什么?
甩甩头,再次望一眼那株红的如血一样艳的血罂粟后,便转身走向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