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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纳保持着抱着书的姿势,她抬着弧度优美的下巴,疑惑在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溅起一个小小的水花,激起涟漪漾开,很快就消失在沉静的棕色中。
汤姆里德尔挑剔的目光从温纳被冻得干裂的嘴唇,滑过她微微露在冰冷空气中微红的耳朵,一路往下扫过她被围巾紧紧包裹住的脖子。他看着她,双手习惯性插兜,缓缓扬起眉毛。
萧瑟的秋风从他们中间吹过,把身后枯槁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好几片细小的黄色扇形树叶顺着风的轨迹飘了下来,正好落在汤姆黑色的皮鞋上。
佩拉有些不知所措,她挽着汤姆的胳膊,感到身边人的肌肉正在慢慢绷紧,她下意识地去张望他的眼睛,却只看到一如既往的谦和笑容,但那股笑容中有些别的什么,汤姆暗沉沉的黑眼微微眯着,有什么光隐隐在里头闪烁,带着股危险血腥的迷人腔调,佩拉不由看呆了。
“温纳威斯。”温纳开口,她的声音因为连日的熬夜有些沙哑,“很高兴认识你,里德尔学长。”
佩拉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假装不满地说,“温纳,现在汤姆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不用这么生疏,直接叫汤姆吧。”
“好的。”温纳说,她注意到汤姆在佩拉说“汤姆已经是我们的人”这句话时,微微侧过头,敛起的黑眸中闪过一丝不知是讥诮还是嘲讽的笑意。
“那么我可以叫你温纳吗?”汤姆问。
他保持着低头望着佩拉的姿势,现在那双眼睛里溢满了对她的宠溺和珍视,佩拉在这能溺死人黑色海洋中羞红了脸。好像含在喉咙口的问话的对象不是温纳,而是自己。佩拉止不住脸上的红潮,没过几分钟,就垂下头,盯着自己沾着黄泥的黑皮鞋,发起呆来。当汤姆满意地转过头面对温纳时,他怀里的佩拉早已紧紧依偎着他,露出甜蜜的笑容。
温纳知道如果自己识相的话,还是快点离开这里比较好。看汤姆的意思,他也在暗示自己可以走了。
“当然可以。”她赶忙笑着说。开玩笑,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没道理让她在冷风中和他们玩对视的游戏。然后她装作看了眼自己怀里的书,着急道,“啊,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事。”
佩拉从汤姆的风衣里抬起头,温纳对汤姆点头,后者一直都在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温纳忍住脊背上起的鸡皮疙瘩,对佩拉说,“那我先走了。”
佩拉小声“恩”了一声,轻轻地问,“……你今天晚饭有空吗?”
温纳想了想,摇摇头,举起胳膊里的书说,“不行,我昨天就约好了埃德加一起复习。”事实上这个决定是她刚刚做的。
然后在他们的目送下,温纳紧了紧脖子上的银绿色围巾,用力抱住砖头厚的教科书,用它挡住自己的前胸,做出一个保护的姿态。皮鞋踩在干燥的黄色树叶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她头也不回地往斯莱特林的休息室走去。
当再也看不到温纳的身影,佩拉才打破沉默。
“温纳就是这个样子。”她有些抱歉地说,“她太爱学习了。”
汤姆看着温纳消失的方向,似笑非笑地说,“爱学习是好事啊。”他突然想起在图书馆里温纳翻书查找一忘皆空的事,嘴边的肌肉微微一僵,连带着整个笑容也显得扭曲起来。
“而且她很可怜。”佩拉感叹地说,“被莱斯特兰奇攻击以后,失去记忆,我听说她每天很早就赶去图书馆,就是为了补上落下的课程。”
汤姆顿了顿,说,“我不敢相信竟然会有人攻击这样一位可爱的小姐。”说完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提着小筐子,高高俯视着他,却不愿意对他提供帮助的女孩子。她的眼睛像两盏明亮的灯,在伦敦的白色浓雾中显得格外扎眼。那时候的她看起来是多么高高在上,只不过,现在的她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就和他鞋底的淤泥一样瘫软无力。
想到这儿,汤姆嘴角的微笑不由变得血腥起来。
“你也觉得她很可爱对不对?”佩拉注意到了他的笑容,不由欣喜起来,她挽着汤姆的手转了个身,向霍格沃茨的大堂走去,他们要去吃早餐了。“我也觉得她很好,虽然不太会说话,但是是个不错的人。遇到那种事真是太糟糕了。”随即她像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苦闷,“而且他后来也……奎克……”
汤姆的思绪还缠绕在温纳指着他的口袋,命令他把纳吉尼掏出来的情景。不过他适时地停住回忆,低下头,一眼就看到了焦红色的少女眼中闪动的泪花。汤姆心中明白,这个叫佩拉的还对自己的前男友有很多埋怨和不舍。不过他一向知道怎么处理这些情况。
他提供自己的臂弯,让她可以依靠,当佩拉有些忍不住的时候,汤姆温柔地说,“别难过了,我相信奎克是无辜的。”奎克当然是无辜的,一切都照着他原先的计划,佩拉的父母无法容忍自己的女儿和一个有杀人嫌疑的男朋友交往,而他趁虚而入,实行他伟大的计划,踩着这些愚蠢的纯血贵族成为魔法界最伟大的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