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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起胳膊,熟练地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一样。脸上的那抹羞涩也飞也似地消失不见,仿佛那是贴在脸上的一片纸,说摘掉就能摘掉。
如果说这是布鲁托,打死她都不信。可不出意外的话,布鲁托那副害羞腼腆的模样应该也是装的,就和当年扮演好好学生的汤姆一样。温纳在心底叹气,真叫人不愉快。
为什么她走到哪儿都摆脱不了这个烦人的家伙?
可现在她必须妥协,邓布利多希望她这么做。她也很想确定一下汤姆披着布鲁托的皮混入霍格沃茨的目的。
应该不是特地来和她跳舞的吧?
她默默地走上前,搭住他的胳膊。
“布鲁托”盯着她,眼底渐渐浮起一丝满意的神情。
“今天天气真不错。”他们两个往大厅里走的时候,他低下头轻声地在她耳边说。
“是吗?”她面无表情地说。
该死,气氛变僵了,这怎么行。她平时面对布鲁托的时候也不会这样,汤姆一定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可恶,但是面对汤姆她就是热络不起来!当初她和阿尔在咖啡厅约会的时候她不是做的很好吗?又是扇扇子又是撒娇的,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你今天真漂亮。”他又说。
她深吸一口气,“谢谢。”
“不用谢。”他慢悠悠地牵起手,把她转到他的身前。
他们注视着对方,汤姆的眼底闪过着一丝极淡的温情,这抹温情就像沙漠里的雨,很快就被浓浓的黑色覆盖。
他抬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文质彬彬地笑道,“请问我有这个荣幸请您跳舞吗?”
如果是布鲁托,他一定正绞着手指从眼皮底下偷看她。
聚光灯猛然打在舞池里的男女身上,温纳微微眯起眼。
看在梅林的份上。
“好吧。”她别扭地说。
温热的胸膛靠近,他一手环住她的肩胛骨,一手牵起她的右手。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跳舞。上次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他也曾邀请她跳舞,可却被她的舞伴埃德加看到。
就在这时,他的左腿猛的向前迈了一步,她吓了一跳,赶忙收回思绪,右腿急急往后退。
音乐早就响了,她刚才竟然没注意。
“专心。”他调侃道。
熟悉的气味萦绕在她耳边,仿佛带着一股炙热的温度。这个人好像从出生到现在都带着一股阴郁的气息,让人无论如何都愉快不起来。现在这家伙又向她宣战了,他好像从和她在霍格沃茨见面后就喜欢撩-拨她。什么时候看她生气变成他的爱好了。
她瞪他。
“你话太多了。”她说。
“是吗?”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手抬高,她咬着牙转了个圈,回到他的怀抱里。
华尔兹里他是领导者,她是顺从者。她不能带领他转圈,只能跟随。能顺应领导者的舞步的跟随者才是优秀的。
他托住她的肩胛骨,冰凉的手指划过她的后背,衣料很薄,她一抖。
他无声地大笑。
温纳涨红了脸,却不好发作,只能被动地跟着他。
他坏笑着看着她,“温纳,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跳舞吗?”
谁有兴趣知道……不行……邓布利多想要知道……
她憋着气,“……为什么?”
“因为在跳舞的时候我的舞伴永远得听我的,她无论走多远转多大的圈,我也能跟上她把她揽到我怀里来,她永远也不会离开我。”
温纳大怒。
她抬起头,汤姆也收敛了刚才的狂妄,微笑着盯着她。
可他的眼神里没有从前的轻佻,他的睫毛在微微颤动,他的黑眼珠里盛满了坚定和决心,他这是在向他宣誓自己势在必得的决心,他是认真的!
他别过眼。
“比如这样。”他说,抬起左手,右手微微向左侧一推。
这是领导者向舞伴发出的讯息,往右侧走,转圈。
她没动。
他盯着她,眼神渐渐深沉,她静止的时间有些久,旁边的人都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汤姆的嘴唇逐渐抿成一条硬邦邦的直线。
“快转,你想让别人看笑话吗?”他咬牙。
她不情愿地偏过头,慢慢往右侧走去,完成了那个圈。旁人大都以为是温纳忘了节拍才停了下来,不再注意,只有邓布利多向这个方向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汤姆心里清楚怀里这个女人是在给他下马威。
很显然,在大门口她就认出了他,从那个刁钻古怪的问题就能窥探得出。
他们坐下以后,邓布利多上台致辞,很快他要举杯,欢庆节日的到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汤姆问。
“如果是忠厚老实版的布鲁托。”温纳叹气,“他根本不会注意到我说了哪个手指,只有心思绕成线团的人会发现我话里的小陷阱。”
汤姆没有作声,他盯着杯中的红色液体很久。
“你都不问问我把他怎么了?”他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点都不担心吗?也许我把他杀了,或者把他扔到密林里喂蛇了,不害怕?”
温纳心中大骂放屁,布鲁托明明是他的人,还装成这副模样。
但她转念一想,汤姆这是在保护他手中的棋子。虽然他自己已经被认了出来,但只要布鲁托还留在霍格沃茨,他就不会有后顾之忧,现在汤姆这是在刺探她知不知道布鲁托是间谍的事。
“担心有什么用。”她大方地说,“难道担心就能保证他平安?”
他看着她,轻声笑了。
“真狠心。”他讽刺地说,晃动杯子,“他那么喜欢你。”
是那个假的布鲁托喜欢她吧,装□慕她其实只是为了接近她而已。
温纳不乐意了,可也不好戳破,便顺着他的话说,“是啊,可我对他没这个意思。”
汤姆盯着她,慢慢放下杯子,从头到尾他都非常小心谨慎,没有碰一点这里的食物。温纳也一直挡着他,就算他想碰吃的也够不着。
“最好。”他说。
看到温纳对爱慕自己的人这样冷酷,汤姆心中就莫名的恼火,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过这种情绪了。可每次碰到温纳,他总能体会到从来不曾有过的挫败感。奇怪的是,一听到她不喜欢布鲁托,他就莫名地觉得放松。
他又听到她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终于想到这个问题了吗?汤姆的嘴唇微微扬起,正要告诉她自己是来看戏的……
不对!他的手猛然收紧,低下头,正好对上温纳的棕眼睛。
哪里不对……
如果她知道他就是汤姆,以温纳这种多疑的性格,不可能没做什么防备的事。
对了,怪不得他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拉着她从舞池下来后,她就一直有意无意地不让他接近食物,是害怕他下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