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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矫夫子从袖口抽出一张叠放平整的纸小心翼翼地摊开道,“先前一时疏忽,把一位的荐书漏掉了。”
“这人是谁?”台下顿时有人质问道。
矫夫子拿着那纸,身子往后一仰,摆出一副老花眼看不甚清楚的模样:“唔,纸上写得是长晏,好像是罢。”
“夫子年纪大了,可不能乱讲!”这长晏可是皇帝未登基时的字,几十年没有用过,但再一提出来有些小辈未必知晓。
“你若是不信,上来瞧瞧?”矫夫子似耍赖一样将纸伸了过去,那人赶忙探过头扫上一眼,怔忪地坐了回去,惴惴然拍着心口道:“果真,果真……”
“既然如此,你可对结果有何异议?”
“没有,没有异议。”那人本就是为首反对焉容的人,他这么果断地承认了结果,其他附和他的人也不敢再说什么,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矫夫子继续回身,执笔将二甲三甲的名单抄在榜上,此期间气氛十分肃静,毛笔与纸张之间并没有清晰的响动声,可众人的目光还是紧紧地盯着他的毛笔,仿佛每一提按都作用在心上。
焉容心中也很怀疑,她知道长晏是皇帝年轻时的字,也可以接受他亲临现场观战的事实,只是不相信堂堂一国之君会参与到评花榜的比试当中去,还给自己亲投了一票。矫夫子曾做过帝师,他再怎么老眼昏花记忆力减退也不可能不记得皇帝的字,莫非那纸上的署名只是与长晏谐音?可是那质疑之人的反应为何……
她百思不得其解,静坐着等矫夫子将花榜写完,再命人一早张贴出去。之后矫夫子将一套大红的状元衣冠作为奖品赠予她,其实那衣冠皆为仿制,跟戏服的性质差不多,谁敢做得一模一样呀,那可真是大逆不道。其余几人皆得了不同的衣冠,面上各有喜忧。
一切结束,陆续有人离开流觞阁,焉容坚持着留在最后,跟在矫夫子身后想要问个明白:“老先生,请问这长晏……究竟是怎么回事呀?”
矫夫子看她一脸真诚,将她拉到角落里,扶着山羊美须笑道:“哈哈,你好生幸运,当属有史以来第一个得到皇上御笔亲封的花榜状元,当今皇上这一辈子不知封过多少金榜一甲,却惟独评过一次花榜。”
焉容已经被震惊了,莫大的狂喜涌上心头,能得到皇上的注意,这该是她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能够抓紧,为她家人翻案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转念一想,事情还是存了不少的蹊跷:“可是,皇上为一国之表率,公然下这等场合,又用了年轻时候的字,难道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传言?”
矫夫子笑看她一眼,安抚道:“是你多虑了,皇上既然用的是字,就不怕有心人看出来,因为那人看了,是不会有那个胆量说出去的。再说了,我只念长晏,哪个胆大的敢往皇上身上猜?”
正因为模棱两可,没有人敢忤逆圣意,也没有人敢一口咬定就是皇帝,多制造一些疑点混淆视听,这件事便过去了。
焉容总算放下心来,与矫夫子道别之后,偕同衣缠香一道回了裙香楼,路上有许多人随着马车奔跑追逐,并以跑得最快为荣,她暗笑这世道变得太快,曾几何时,自己身为妓|女遭人羞辱,现如今改头换面,化耻为荣,与以往相比如同天壤之别。不过么,都是身归乐籍,下一步她要做回良民。
两人站在门口又说了几句话,衣缠香眼里有些不舍:“你如今为花榜状元,该早些叫刘妈为你单独辟出一个庭院,再寻几个丫鬟小厮伺候着你,大小姐的日子等着你呢。”
焉容望了望身后的屋子,这间房在裙香楼里算是顶不错的,住了一段时间也有几分感情。“你搬过去跟我一块住吧。”
“这像什么话?我去那住,谁帮我挣钱呀?”衣缠香挑了挑眉,眼里有几分异色。
焉容目光深锁在她的面上,轻声问:“钱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对呀,没钱就要跟大家一道吃难以下咽的大锅饭,没钱就不能穿戴得像如今这么漂亮,我没有萧爷这样的大金主,所有,都要靠我自己。”衣缠香摊摊手,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通。
焉容摇摇头,再问:“以你的天赋,要入花榜一甲并不难,为什么没有争取?”
衣缠香顿一顿,再不看焉容一眼,道:“人各有志。”转身回房。
焉容苦笑一声,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刚踏进房间锁了门,腰身突然被禁锢住,接着被人大力抛到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中秋节快乐,撒花!
下章想写重口肉,想看的举手,没有就不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