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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妍回来后,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贺昱也到了家。
把皇帝护送回了宫他便又赶了回来,自然是还没顾得上用饭。徐妍正等着他呢,也早做好了准备,等他一进门,便叫人把专为他预备的饭菜摆了上来,贺昱用了一些,一直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吃完后也顾不得歇晌,把徐妍稍稍安顿了一下,自己去了前院,寻父王肃王爷去了。
今日行刺的事非同小可,要跟父王好好商讨一番。
肃王爷也是才刚得了消息,贺昱进门的时候,正凝眉沉思。
贺昱神色肃敛,先给父王行了礼,而后才道:“父王,今日广惠寺外,有人公然行刺御驾……”
肃王点头,“我刚刚已经知道了。”
贺昱沉声续道:“儿子今日恰巧也在广惠寺,跟刺客交过手。”
肃王这才露出惊色,看着儿子,问道:“如何?”
贺昱看着父王的眼睛,“刺客剑法怪异,不似中原流派,儿子怀疑……”语声顿了顿,他还是道:“怀疑为乌蛮人。”
“乌蛮人?”
肃王爷吃了一惊。
贺昱点了点头,解释道:“先前我去西南剿匪,与其有过接触,况且乌蛮人后颈处皆有刺青,这一点是肯定的,儿子及暗卫们与这些人交手的时候,都看到了。”
他说得有理有据,肃王一听,忙问道:“可有生擒?”
贺昱摇头,“当时广惠寺门前人流颇多,莫说生擒,便是死尸也没留下,禁军已经去追查了,但……”
他抬起头看着父王,沉声道:“但估计同去年冬至祭天时一样,根本是查不出什么的。”
没错,去年冬至皇帝祭天时的那场意外,同样是*。
好端端的香炉怎么会炸掉?若没有那个李文飞挡在前头,现如今的天下,早就易主改了年号了!
不过虽然没留下直接的证据,旁人不知,重活了一辈子的贺昱却不可能也浑然不觉。料想那时候他身死,朝廷可依靠的战将便只剩了宇文兴,宇文兴并非皇室,纵使掌了兵权,想登基为王也改不了逆臣贼子的恶名,但如果他背后另有主谋,那就不一样了……
但这些事他心知肚明,却不能就这样告知父王,不过父王,心里应该也有估计了。
肃王爷的脸色愈加深沉,半晌,叹道:“明知现下形势不稳,他还要出宫……”
贺昱道:“听说卫景等人也曾劝谏,可他……无论如何,他微服出宫,本是秘密行事,可那班刺客,却是有备而来,咱们的人去查过,恐怕上次母亲她们的马车被人冲撞,也与这帮人有关。”
说来也是,堂堂肃王府的马车,京城中谁人不识?竟然也有人疾驰冲撞,可见这些人要么太胆大妄为,要么根本不认识肃王府的马车。
肃王爷沉吟道:“若那时便是这些人,算来也有月余……看来果真早有预谋。”
贺昱敛眉,“所以说,宫里头,恐怕也被安插了眼线了。父王,我们要不要……”
肃王爷回过头来看他,摇头道:“这些事,先不要插手……静观其变,料理好自己。”
贺昱点头,“等开春,玉门关又要换防了,儿子可能要亲自过去。”
肃王爷微微颌首,“也好,是个机会,书信毕竟及不上亲自过目,到时你找机会,去一趟丹扈。”
“是。”贺昱低头应下。
等着要事一一交代完,贺昱离开了父王的书房,回了自己的院子。
徐妍还在睡着,他轻手轻脚的进来,又轻轻除了外袍,躺在她的一侧。
睡梦中的人儿脸上燃着淡淡红晕,长睫毛垂下来,覆住了平日里无限潋滟的眸子,呼吸清浅绵长,这情景,让他一下回到了初次进她闺房的时候。心里柔软一片,他伸出手来,将人轻轻拢进怀中。
那怀抱熟悉温暖,徐妍微微睁了睁眼,见到是他,又放心的合上了仍然疲惫的眼皮,哑着声儿问他,“回来了?”
他低头吻吻她的额间,也轻声回:“是啊,再睡一会儿。”
“嗯。”她点了点头,又往他怀里蹭了蹭,复又睡了过去。
窗外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明瓦,洒进来一室的暖意。
年末的日子格外忙碌,今年才为世子办了大婚,这个年节必定是要好好大办一场的,肃王府里虽然只有四位主子,但在大管家的安排下,满府的下人们俱都是兢兢业业的筹备着新年。
徐妍也没闲着,近来贺昱的空闲多了,几乎天天待在家里,有时候他坐着看书,她就在一旁画画儿或者绣花,一晃眼十几天的功夫,倒也替他绣好了几条腰带。
头一次收到她的礼物,一针一线都出自她的手,透着一股子暖意,贺昱爱不释手,珍藏起来,决定大年初一才用,那小气劲儿惹得徐妍忍不住笑意。
小两口的日子可谓蜜里调油,无比滋润,眼看到了小年,徐妍的娘家安平侯府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