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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返?我有些心惊。就这样回去,我哪有面目见人?石榴爸如果找我要人,我怎么说?石榴跟着我出来, 我却把她弄丢了。
张胜苦着脸,刘桂花急得又哭。
一个年轻人凑近我们,笑嘻嘻道:“都是湖北的吧?听得出口音。老乡啊。这位小姐姐不要怕,不想回去,办法多的是。“
“还有办法?“我眼睛一亮。
小老乡满不在乎地说:“他们说是遣返,只是象征性地把我们送出几个城市,没出广东就赶我们下车,再不管我们。我们就扒车溜回来。哈哈,能看很多的风景哪。“
小老乡看样子单人匹马,无拘无束。我们不行,再说我们也不甘心这样被押走。跑来跑去的,耽误许多事情。
一会儿又有人过来喊:“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们就要下班。如果没人担保,我们就锁了门。“
“骗人的。他们想捞钱。这院子里二十四小时都会送人进来。“
小老乡显然很有经验。
“怎么担保?“
小老乡瞅着我笑:“老乡,你是第一次吧?担保很简单,亲戚朋友都行,只要交点钱,立马放人。“
“要交多少?“
“那就看你的亲友有没有油水啊!多则几百,少则几十,反正他们知道,赖着不想走的人,多抓几次,来钱的机会就多。“
“你交了几次钱?“
小老乡面有得色:“我才不会花这冤枉钱,一群白眼狼,喂不饱的。”
我忽然想起了殷素梅。
“要是在本地有房子的人担保呢?”
小老乡一拍大腿:“有这种人?那就太好了。这治安队的人势利着呢?如果有老板派头的,可能一分钱都不花,当祖宗一样恭敬呢。”
殷素梅有没有这样的能耐我不知道,落水的人见到稻草也要抓一把啊。我来了精神,冲着院外大喊:“我有人担保!”
立即跑过来一个治安员,把着开了锁的铁栅门睃巡着:“谁有人担保?”
我举着手说:“是我。”
张胜吃惊地瞪着我。刘桂花笑了,捣了张胜一下,说:“一定是找伍大哥。”
张胜也笑了,点点头。
伍爱国也许真有这个能耐,但我不想麻烦他。我不能在他面前显出这么无能。
“你过来。”治安员指着我说。
我赶紧走到门边。治安员瞅着我说:“把你担保人的名字告诉我,有电话最好。”
我才不想把殷素梅的电话给他呢。我说:“我这个朋友要我亲自给她打电话。”
治安员板起脸,手伸进来。
“还要什么?”
治安员面无表情:“这电话不是免费的。”
“那要多少?”
“十元。”
一个电话要十元?这心也太黑了吧。看治安员那神情,少一分也不行的,我只好掏出十元钱,他笑着立即塞进口袋里,把我带进治安队的大厅。
电话机摆在白磁砖的台子上。治安员指了指,坐到大木排椅上,盯着我。
我摸出殷素梅给的便笺纸,照着号码拨过去。嘟嘟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上。这号码有没有误?素梅姐在家吗?她还记得我这个兄弟?
一会儿电话真的通了,是殷素梅的声音。我大喜过望,急急地喊:“素梅姐,是我!”
我以为殷素梅会迟疑一下,我们只有一面之缘哪。谁知殷素梅惊喜地喊道:“是春生弟吗?”
我的泪一下了淌落下来,有点哽咽道:“素梅姐,是我。”
“春生弟!”殷素梅深情地呼唤一声,口气很急促:“你在哪?”
这一刻我有点迟疑。殷素梅如此在意我,她真把我当成了兄弟,我却在这种窘境中麻烦她,必让她破费。我说不出口。
“春生弟,你说话呀。”
我忽然打定主意,不麻烦她了。我吭哧道:“素梅姐,我就是想你,向你问个好。”
“你在哪里?”殷素梅的口气凶起来,我听出那是一份焦急。
“我在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