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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过去了,诗诗在大街上越走越后悔。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花两千块买那个煎饼果子。究竟是因为大娘令人无法拒绝的眼神,还是因为内心猎奇的冲动?但是,她此刻却非常后悔。她觉得自己被骗了,彻彻底底的。
虽然买卖东西这种事讲究愿打愿挨,可是这可是两千块啊,诗诗一个半月的生活费。这得让自己工人出身的父母工作多久啊,一想到父母在封闭的车间里汗流浃背的样子,诗诗的心里就一阵刺痛。
不行,我要回去找她算账。诗诗心里想着,急忙往回走,突然之间,她感到肚子剧痛难耐。
“我去!煎饼果子不会被人下了药吧。”诗诗心里一慌,想起之前新闻上报道的女大学生被强-暴事件就是因为吃了经手陌生人的东西。诗诗想到这儿不敢继续再往下想。
“哎呦,我忍不住了。”诗诗在大街上就感觉自己肚子里翻江倒海,像是被倒入硫酸般难受。她真的需要找一个公厕解决一下。
平时多的令人讨厌的厕所到现在却一个都没有,诗诗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肛-门括约肌在无力地控诉着,那种无声的呐喊让自己都有些不忍心。
不过,幸运的是,在某条街道的尽头,诗诗看到了一个公厕,赶紧冲进去。也丝毫不顾幽黄而不停闪烁的白炽灯,和那种令人可怖的影像,不管了,先解决当务之急再说。诗诗走到一个便池旁边,在脱下裤子的瞬间就一泻千里。
那种感觉真的太爽了,被压抑的太久纵情释放总是一种别样的情怀,虽然诗诗现在没有兴致作诗。但是这个公厕里的景象确实有些惊悚的感觉,诗诗手机屏幕不经意地翻动着,却看到厕所门上写了一行瘆人的字。
诗诗觉得有些恐怖,也不敢再继续在这里呆着,还好,肚子里已经没有那么胀痛了。她赶紧起身,几乎是闭着眼睛摸索着破旧的门把手,虽然已经腾不出两只手来捂住耳朵,她赶紧走了出去。
厕所里很安静,诗诗慢慢地摸索着走到洗手池那里,终于睁开眼睛。搞笑的是,她在水龙头那里停留了二十秒,才注意到那不是自动感应。诗诗拧开水龙头,洗着手,看着回旋的水流在手心中一点点儿地积聚。但是,就在她抬头的一刹那,看到镜子中的“自己”——
no!no!
诗诗被吓得后退几步,差点儿摔一个趔趄。
这是谁?这是谁?诗诗虽然已经不敢继续照镜子而拼命地往外面跑,跌跌撞撞的,我一定是碰到什么怪事儿了。诗诗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宿舍里的灵异事件,说帝都这座古城发生这种事儿的几率特别高。
诗诗简直是在拼命地跑着,就连夜晚无辜的街风都有些相形见绌。诗诗不敢想象自己刚才在厕所镜子里看到的自己,她此时头脑中一片空白,直到气喘吁吁,也没有将速度降低一分。
等一下!不知道是因为诗诗终于跑累了,还是因为突然之间恍然大悟,她感觉自己有一些奇怪,但是也不知道哪里奇怪。
声音变了?可能是因为风的缘故吧。马尾没了?可能是在慌乱跑动的时候头绳丢了吧。衣服变了?衣服变了!这怎么解释。自己明明穿着一件运动衣,为什么现在变成了一件时尚的风衣。而且,左手戴着一块手表,还是老上海牌儿的。我左手的海豚手链去哪里了?诗诗一下子停止了脚步,看着自己的样子就像是在审视一个陌生人。
什么情况!诗诗看到自己的运动鞋变成了高跟鞋,粉红色围巾变成了黑色,而且在昏暗的路灯下,诗诗看到自己的右手手腕上刺青着一个“熬”字。
诗诗觉得自己一定是吃了那个煎饼果子产生了幻觉,周围一定有坏人在等着自己晕倒然后把自己掠走。她刚刚因为惊奇而停下的脚步逐渐加快,继而又像是与风竞速。我一定要赶紧回去,跑到一个人多的地方。诗诗这样想着,不时地回头看着那些可疑的路人,感觉到他们都有目的似的在跟踪,而那个目标就是自己。
这时候,诗诗口袋中的手机响了,从风衣外面就能看到闪烁的屏幕和躁动的轻音乐。
诗诗本来不打算理,可是电话在停了之后,又拨了过来。诗诗在那种鬼魅的声音中已经难以逃窜,难道是午夜凶铃?诗诗或许是无奈吧,终于在第四通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接通了。
“喂?”诗诗试探性地回应着,脚步却并没有因此而减慢。
“徐导,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你就不见了。”对方焦急地回应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真不知道诗诗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徐导?yang-dao?诗诗之前就决定觉察出不对劲就挂断电话,但是现在她有了一点儿勇气和好奇继续接听,因为她走到了一个商业街。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人流量这么大,我就不信坏人感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什么事儿?”诗诗不打算问清对方身份,也不愿意在慌乱的声音中暴露自己的不安与慌张。
“投资方说明天要进行见面会,商议新片。”对方的回应很是简洁。但是却让诗诗更加不解。
“投资方?”诗诗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重复着这个可疑的字眼,只是她内心中的那种好奇让自己彻底地忘掉了之前的恐慌。
对方更加疑惑吧,她重复着,“就是帝都公司啊,今天黄董不是决定给我们资金来筹备新片了嘛,他想要明天安排一次会见,商议一下选角和其他事项”。
“……”诗诗挂断了电话,然后在电话的“嘟嘟”声的余音中重复着“神经病,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