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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后,赤乌族上下一片欢腾,犹如过节一般喜庆,人们为了庆祝,杀羊宰牛,贵族们更是敬献不断。
十日之后,太阳初升之时,仪式正式举行。
顾景远远的站在人群后面,看着阿其勒图穿着隆重华丽的袍服,整个人在日光的照耀下,如同天神一般俊美,从努哈桑手里接过代表权利的手杖。
几只鹰隼在空中徘徊,阿其勒图伸出左臂,一只威猛的海东青俯冲而下,堪堪落在他的手臂上,人群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过了几月,努哈桑去世,隆重肃穆的丧葬仪式进行了五天五夜后终于结束。
顾景趴在床榻上,整个人精疲力竭,这几天他也累坏了,原来祭司不仅仅是看病救命的,为了保证逝去之人的魂灵能回归长生天,永享极乐,在丧葬时还要担负举行大量的仪式,封建迷信要不得。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时,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直来到榻前,接着,身体被翻转,顾景微微睁眼,阿其勒图弯下腰,将他横抱起来,“倦了吗,沐浴后再歇息。”说着,抱着他往外走去。
顾景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阿其勒图还穿戴者丧服。
走到了隔间,里面的浴池里已是热气缭绕。
阿其勒图替顾景和自己脱了衣服,抱着他走进浴池。
甫一泡入热水中,顾景舒适地叹了口气,他挣脱了阿其勒图,来到一边,趴靠着池沿上,闭眼享受着热水浸透全身的惬意。
阿其勒图几步游到他的身后,双手撑在他两侧,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发,又来到耳垂,白玉般的耳朵被热气一醺,微微泛红,阿其勒图含了进去,吮咬舔舐。
顾景有些痒,缩了缩脖子,阿其勒图手撑住他的下巴,放开了耳朵,吻绵延而下,来到脖颈。
顾景被热气蒸地有些缺氧,没有拒绝他的动作,反正拒绝了也是无效。
然而,当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异样地感觉时,顾景心猛地一跳,微微挣扎,“不,不要。”
阿其勒图一手禁锢住他的腰,声音暗哑低沉,“听话。”
顾景心中突然响起了警铃,今天阿其勒图不太对劲,以往,他都不会做到最后一步。
他扭过头,看到阿其勒图的脸时,却突然愣住,他的眼中,不再是一贯的毫无波澜,竟然浮现一丝几不可见的脆弱。
阿其勒图伸手挡住了顾景的双眼,微微偏头,吻了上来,动作急切,仿佛要确认什么一般。
顾景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捏着,安抚一般,伸手抱住了他,是啊,自从努哈桑去世,阿其勒图从来没有表露过任何软弱的情绪,顾景以为,他从小的礼仪,不允许他流露出任何脆弱。
直到顾景缺氧开始挣扎,阿其勒图才放开了他,凑近他的耳朵,“可以吗?”
温热的气息扑洒在耳朵上,顾景心中一颤,感觉到阿其勒图身体有些不易擦觉的僵硬。
顾景心中一时混乱至极,一会儿是李澜,一会儿又是阿其勒图,最终,两张脸渐渐交叠在一起,重合为一个人。
顾景抬起头,吻了上去,阿其勒图有一瞬的怔愣,下一秒,狠狠吻了回来。
一室旖旎。
五年后。
春回大地,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上,黄白色的羊群如同云絮般,在上面流动。
然而,一片安宁祥和的天地间,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小绝尘,你倒是跑快点啊。”顾景骑在一匹黑亮高大的骏马上,手扯着缰绳,催着身下的马儿快跑,骏马却充耳不闻,慢慢地在草地上以就算摔下来也不会受伤的速度缓慢而匀速的前进着。
顾景气的轻拍了它两下,“你就这么听你主子的话!”他转头对身边的人道,“走,去换匹马。”
巴恩一脸愁眉苦脸,“那钦大人,您饶了我吧,我们快回去吧,王要是知道您偷溜出来骑马,小的又要被罚了。”
顾景随口安抚了两句,“怕什么,快去,出了事我给你顶着。”说着勒转了缰绳,打算放弃这孺子不可教的马,重新去换一匹。
巴恩愁眉苦脸地跟了上去,王他惹不起,祭司大人他也惹不起啊,叫鲁格去报信了,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自从一年前,那钦大人骑马摔断了腿后,王就再也不许他骑马,那钦却整日嚷嚷着王是什么霸权?是这么说来着吧,霸权主义。
但是,王闲着的时候,会带着那钦大人一起骑马,只不过这样的机会很少,他隐隐听其他人说,塔吉克族近来越来越不安分。
阿其勒图远远就看到了顾景,催马跑了过来,借力跃到他身后,搂住腰,催动绝尘往前跑去,低头咬了顾景耳朵一口,“又在胡闹。”
顾景缩了缩脖子,“我的腿早就好了,为什么不让我骑马?难道你一辈子都不让我骑马了吗?”
阿其勒图沉默了片刻,“骑马可以,只能骑绝尘。”
顾景气笑了,“你干脆让我以后只做马车算了。”
阿其勒图似乎听出了一丝不高兴,思虑再三道:“过几日,我给你挑一匹马,不过,只有我在,你才可以骑。”
顾景一喜,回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道:“跑快点。”
阿其勒图揽紧了他的腰,催动绝尘加速。
一骑两人渐渐跑远,太阳西斜,天边的流云被夕阳渡上了一层霞光,美轮美奂,夕阳的光辉洒向奔跑中的马儿和人,洒向广袤的草地,洒向流动的羊群,洒向世间万物,将一切温柔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