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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都是倪后瞻的个人秀时间,可他秀就秀了,还非得过一会就问:
“你还是个雏儿吗?”
“你还是个雏儿吗?”
“你还是个雏儿吗?”
范铉超怒而掀桌,“你才是个雏儿!我看的□□、gv比你多多了,你这只能看春宫图的乡下人。”
倪后瞻被“□□、gv”这样清丽脱俗的名称镇住了,“什么……什么爱?”
范铉超一呆,一时情急说了奇怪的话,现在才想起来这时候还不是比利王的时代,尴尬地坐下,“没事……没事……”为了转移话题还非要倪后瞻再接着讲簾子胡同里那个粉面胭脂的小唱的情况。
倪后瞻还是很好奇,讲几句蓉官就问一句“爱什么呀?”
范铉超被问得烦了,翻了个白眼,“爱是一种信仰,却如此匆忙。”
换来倪后瞻一个“这孩子有病”的眼神。
两人玩闹够了,这才真的坐下来说正事。
“席上马监生真把我当兄弟了,还说要和我一起发财呢。”倪后瞻为自己成功打入敌人后方洋洋得意,“他倒是说陆祝两人目光短浅,可他眼光又有多长远?魏忠贤现在人人喊打,他唯一的靠山也只有客氏和皇上。朝中的那些阉党,一个个都只知道给他送礼办事,又有几个给他办好过事情?大家以为魏忠贤牢靠。可魏忠贤上面就一个圣上,下面却坠着千百号拖后腿的,这根弦细而易断。他们看这魏忠贤后面坠着那么多人,还以为他是生根在地上永不会折,便一股脑都爬上去。殊不知,这根线会越来越细,总有一天会断,到时候都把他们摔成一滩烂泥。”
范铉超脑补了倪后瞻这段比喻,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生化危机里的丧尸,打了个寒颤。“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喽?可是,要等什么呢?”
“……”
倪后瞻也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等上天收了他?等一个大佬上书弹劾他?直到天启皇帝不得不认清魏忠贤的真面目,自己收拾了他?
倪后瞻有种“如果真是这样,他就想去当隐士”的念头。
“若魏忠贤不是被我们斗掉的,还有什么意思?”
范铉超失笑,说道:“多少人想扳倒魏忠贤,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两个小虾米?”
倪后瞻点点头,“说的也是,这样的大奸大恶,能除掉就是天大的好事了,管他是谁动的手。只是若是我们也能参与其中,我这二十年也不算白活了。”
范铉超想了想,这魏忠贤倒台可是崇祯年第二件大事,只是不知道他们到那时候在官场上哪里立足,又能否参与进来。
他掰指算了算,现在是天启四年,明年秋闱,后年春闱,顺利的话就是天启六年当官,隔一年崇祯上位斩魏忠贤。两年时间,怎么也不能混到和魏忠贤正面刚的地位。如果考得好,得了前三名进翰林院,说不定还能亲眼围观魏忠贤是怎么倒台的。
倒是不错。
范铉超拍拍他肩膀,“唉,好好考科举吧,等到时候留在京中做官,斗不倒他也能看着他斩立决。”
倪后瞻不知道再过几年天启帝就要死了,只觉得现在天启帝也才二十多岁,寿命长着呢,恐怕等他从下面一个小知县爬到京官的位置,也来得及。
他叹息一声,忧郁道:“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快了,快了。”范铉超安慰他。
天启四年,六月一日。这一天,正是范铉超的小妹妹出生,翟姨娘从昨晚开始,生了一宿,拼死拼活才生下来的。
翟姨娘是半夜发动的,惊起了整个范府。幸好预产期就在这几天,稳婆和下人们都准备好了。一时间,请大夫的、挂布条的,院子里人来人往,却井然有序,可见这几年张氏管家进步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