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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一闪一闪的,灯光并不算明晰,周遭透着一种阴沉森然的鬼气,猛一接触,让人不禁打了个哆嗦,就连门前的米天师和那男人的模样也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中,变幻不定。
可是郁龄依然看清楚了那男人的面容,僵硬地看着他,吃惊中透着一种不敢置信。
“郁龄?”奚辞拉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有点冰冷,以为她是看到鬼,所以有些难以克制身体的恐怖,不过很快地,奚辞就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郁龄一脚踩下阶梯,就要过去。
“你们别过来!”米天师厉声喝道,双手掐诀,十指间夹了几枚折叠起来的黄符和玉珠,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或者是鬼,势待即发,飞快地道:“这是人间鬼王!”
被道出鬼王身份的男人夷然不惧,甚至没有将一个小小的天师放在眼里,手持长.枪,朝前一挥,一股青幽色的阴冷鬼气升腾,米天师还未出手,便被他一枪挥扫出去,整个人撞飞到旁边的栏栅上,接着被栏栅上徒然亮起的白光接住,卸去了五成的冲击。
虽是如此,但是他仍被这只鬼王的鬼气伤得难受,捂着胸口呻.吟了一声。
郁龄被奚辞抓住手臂,制止了她下意识过去的行为,但是却没有像平时害怕鬼那样恨不得扑到他怀里当他身上的一个挂件,而是紧紧地盯着院子前的鬼王,小心地唤了一声:“外公?”
外公?!!!!
米天师和奚辞都愕然地看着她。
这只鬼王是郁天竞?
“你是外公吧?”郁龄像个小女孩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和外公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外婆那儿还有外公年轻时的照片。”
鬼王一双森寒的冷目看着她,手中的长.枪随时可能刺过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郁龄双眼依然紧紧盯着他,忍着鬼王身上那伤人的森森鬼气,继续道:“我是郁龄,听阿婆说我出生时,外公还去医院看过我呢。”
终于,鬼王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多了几丝波动,不过仍是僵硬冰冷的,属于鬼的一种特性,他开口道:【原来你长这么大了,已经过了二十年了吧……】
米天师捂住胸口,喊了一声卧槽,还真是那个郁天竞!
只是,郁天竞怎么可能在死后变成一只鬼王?而且看起来还是被人为炼成鬼王的,难道是申涛背后的人干的?
一瞬间,米天师心里想了很多。
郁龄听到那属于鬼的那种空灵阴冷的声音,第一次没有那么害怕,走到栏栅前,隔着半人高的栏栅,尽量平稳地说道:“外公,真的是你,你是回来看阿婆的么?你……怎么变成这样子?”
她外公竟然死后恢复年轻时的样子,而且还变成一只鬼王,简直太突破她的脑洞了。
郁天竞不语,目光略过她,穿过院子,望向里面的一间房间。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知道那是外婆的房间。
昔年他们是男俊女貌,却无缘白首;
如今他是鬼王,她是人类,阴阳相隔;
他依然年轻俊朗,她却已红颜苍苍,垂垂老矣。
众人看不懂他脸上的神色,却知道他在很认真地看着生前发妻所居的房间,只隔着一个院子一扇门。
突然,郁天竞僵硬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手中的长.枪毫不迟疑地朝着郁龄的胸口刺去。奚辞将郁龄往身后一揽,徒手接住了那刺来的长.枪的枪口,瞬间白晳修长的手被长.枪上缭绕的寒气伤得鲜血淋漓,伤口又慢慢变得焦黑。
“奚辞!”
“奚老大!”
郁龄和米天师惊叫起来。
奚辞一手握着长.枪,双眼盯着对面的鬼王,开口道:“郁天竞,你被谁炼成鬼王?”
郁天竞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困难地答道:【不知……你们小心……我现在受人控制,身不由已……我今晚过来的目的……便是斩杀你们……】
“外公!”郁龄叫了一声,面上露出难过的神色。
郁天竞看了她一眼,眼里有几分愧疚,然则持枪的手却抖动不停,显然是在和奚辞较量,努力想要脱离奚辞的手。
米天师不再旁观,一跃而起,一边念咒,一边双手拍合,一组黄符串连成一个北斗七星阵,一声“疾”后,往郁天竞身上疾飞而来,将他困在阵中。接着米天师又一翻手,七颗玉珠一飞冲天,幻化成七星困煞阵,罩在郁天竞头顶上。
这时,奚辞一抖手,松开了那支长.枪。
在奚辞松手时,黄符所化的北斗七星阵和七星困煞阵齐齐光芒大亮,符阵叠着灵玉阵,形成一个坚固的白色囚笼将郁天竞囚禁在其中,限制了他的行为。
阵生成,郁天竞收回了□□,不再做出攻击之举。
米天师擦了擦汗,有点脱力地走过来。
不管是北斗七星阵还是七星困煞阵,都需要极大的法力支持,如果没有奚辞率先制住鬼王,与他较量,凭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和一只鬼王相斗。由此可想而知,申涛背后的人有多可怕,竟然连鬼王都能炼制支使。
郁龄抓着奚辞那只皮开肉绽、已经变黑的手,心疼极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被鬼气所伤,能上医院么?
奚辞却好像没有痛感似的,还能笑得出来,安慰地拍了下她,转头对郁天竞道,“控制你的法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