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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终于在天边燃尽,满天星子高挂在漆黑清澈的夜空。两人就这样相伴无言在寂静的长道之上,却也没有觉得尴尬。
“我回到长安后,今日是出门最久的一日。有霍弟弟相送这一路,心中着实是欢喜。”徐广云直到望见不远处高挂灯笼的门楣,方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与霍去病行礼作别:“广云本是淮南弃妇,平日里是不应常出来走动,四处招惹是非。只怕日后再见,不知要何年何月了。只想嘱咐弟弟一句,南行途中要万分小心才好。”
“多谢姐姐嘱咐。去病南行回来,自会上门拜访。”霍去病轻声道。
徐广云心中竟也生出许多复杂的感觉来,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沉默稍许轻声道:“弟弟已经送的够远,我们就在这里作别吧。”
话音刚落,便听见由远而近的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郡主!”来人是徐广云府中的管事,见到徐广云身后的霍去病,微微怔了半晌。虽未曾见过,但从衣着气度上,便也看的豪门贵胄的出身,尤其那双如炬的双眸,更是令人不敢逼视。
管事缓缓上前来,先朝着两人分别拜了拜,这才附在徐广云耳边低语了几句。
徐广云微微攒了攒眉,低语了一句“几时”
“申时三刻左右。”
“人无碍吧?”
“还好,郡主命人不得懈怠,轮班看守,歹人才未能得手。”
霍去病狐疑地望着徐广云:“不知姐姐府中出了何事?”
徐广云沉思稍许:“刘安怕是耐不住性子了,已经敢派刺客到我的府上杀人灭口了。可见雷被此言不虚,上疏的内容无一不是铁板钉钉的罪证。”
说罢,她抬眸望着面前的霍去病:“弟弟此番护送段宏大人南行,定要万分小心。我只怕刘安那老贼,此刻已有狗急跳墙之意了。”
最后她又补了一句:“广云在京中待弟弟平安归来。”
此时的淮南幕府早已乱成了一锅粥,淮南王刘安本人,也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忙急诏他最最信任的“淮南八公”剩余的其人商议如何应对。
几人争论了大半日,终究也没有一个结果,在日暮前又唉声叹气地尽数散去。刘安只留下了他最最信任和倚重的伍被,命府中下人关好门窗,支走不相干的耳目,又与伍被秉烛夜谈论及兴兵北上,取而代之的想法。
伍被听后直摇头,言如今天下太平,若是大王于此时兴兵,必不会得到万民响应。
刘安最不愿意听他说这样的话,不悦道:“先生您又有什么根据,说天下太平呢?”
伍被知道刘安不臣之心已久,断没有那样容易就被说服,于是起身揖礼道:“臣私下观察朝政,只见君臣间的礼义,父子间的亲爱,夫妻间的区别,长幼间的秩序,都合乎应有的原则。陛下施政遵循古代的治国之道,无论是风俗和法度都没有缺失。陛下开拓官道,使得满载货物的富商周行天下,无不畅通,贸事盛行。且南越称臣归服,羌僰进献物产,东瓯内迁降汉。朝廷又拓广长榆塞,夺回河套,开辟朔方郡,使匈奴折翅伤翼,失去援助而萎靡不振。虽然还不赶不上古代的太平岁月,但也算是天下安定。”
刘安大怒,拍案而起,怒目而视,吓得伍被连忙跪地告谢死罪。
“大王,伍某皆是肺腑之言。陛下听从主父偃的建议实行推恩令已有多年,如今的诸侯势力已是大不如前。若是大王此时兴兵,只怕是各路诸侯,也会碍于分崩离析的局面,不敢像七国之乱时云集响应了。”
“雷被此去。必是将我淮南的事情与皇帝说了个一清二楚。莫非我淮南王府养兵多年,却也只能束手无策,坐等伏诛?”刘安怒喝一声,转眼望向脚边的伍被:“若崤山之东若发生兵变,你觉得朝廷会派谁来统兵镇压。”
伍被想也不想,便答到:“陛下必使大将军卫青来统兵镇压。”
“卫青……”淮南王刘安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那么先生您认为大将军人怎样?”
伍被想了想,直言道:“伍某有一兄弟,曾跟随大将军攻打匈奴,他归来与伍某曾称赞过大将军。他说大将军在朝中,对待士大夫礼貌待之,在军中对士卒恩德颇重,出将入相,令人信服。大将军骑马上下山冈,如履平地,疾驶如飞,才干绝人。听闻大将军在军中号令严明,对敌作战勇敢,总是身先士卒,带头冲锋。安营扎寨休息,井未凿通时,必须士兵人人喝上水,他方才肯饮。军队出征归来,士兵渡河已毕,他方才过河。就连皇太后生前赏给的钱财丝帛,他也都转赐手下的军官。即使古代名将,也无人比得过。伍某认为,像他这样武艺高强之人,又屡次率兵征战匈奴,自然是通晓军事,只怕是不易抵挡。”
刘安听罢沉默无语。他从在长安与张次公、严助等人私下接触的刘陵口中听过些许,只是从伍被嘴里说出来,当真恨当年为何没能替伊稚斜做掉此人,如今又惹得他私下忌惮一番。
“如此说来,那便只有一个法子。”刘安心头不禁心头一横:“在半路上先行刺杀刘彻的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