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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仅剩下里衣的羸弱男子,祝艺菲真是难以用语言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太瘦了,那腰身几乎与自己等同了。
发黄发旧的里衣湿漉漉的紧贴在脊背之上,能清晰的看见那白皙皮肤上凸起的脊骨宛若连绵的山脊般,此起彼伏,峰壑分明。
里衣与她们所着的不同,只是一件麻质的长褂,连裤子都没有穿,可以看得出来是真的太穷了,恐怕一日三餐都食不果腹,衣难蔽体。
可那些竹简却都是很新,上边淋淋洒洒的字迹气势磅礴大气,一看就知所誊录之人胸有千壑,才华不凡,想必应该正是出自此男子之手。
这七八部竹简就值了几十金都不止,怎么却是如此穷酸呢?而且看起来身上几乎没有一文钱财,脚上的草鞋子也都破烂的不成样子,几乎根本不能穿了,脚底板被泥沾满了也看不清个所以然,不过想必也定是伤痕累累,不堪入目啊。
“哎,还好你遇上了我,还好你不叫宁采臣,否则,真够呛”祝艺菲将他上半身扶起,坐在离火不远的地方,一掌拍在他的太神穴上闭上眼开始渡真气。
约么过了快一个时辰,方才见其大汗淋漓,面色也恢复如初,一贴额头,温度也降下来了,气色也好了许多,顿时长吁出一口气,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水,靠在供桌上,一股疲惫之感瞬间袭来。
正似睡非睡之间,便见一道白影突然自眼前闪过,祝艺菲瞬间浑身打了个机灵,清醒过来。
只可惜她是意识清醒了,身体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捆住一般,无论如何就是不听使唤,使劲抬了抬眼皮都发觉那上眼睑就跟坠了个铁秤砣似得,顿时便知道自己这是被鬼气缚了身。
“老娘现在好歹也算是个半仙了,居然还能让你个小鬼给制住不成?”正想着,便隐约见到那白影瞬间飘到了羸弱男子的身边,好似只有身体没有脑袋般,脖子垂下服帖在那男子的耳畔,似乎像是两个极为亲密的好友再说悄悄话一般。
羸弱男子病重似乎睡的极沉,那白影试了半饷见其没什么反应便转过身向祝艺菲这边飘来。
恍恍惚惚间似乎起了白雾,眼前一片朦胧,像是有无数个虚影在瞬移般不断的闪现,洁白宽大的衣袍无比飘逸,长长的漆黑墨发直直的垂下,几乎垂到了地面般,自额头正中处中分开一条极为小的缝隙,隐约透出的惨白的肤色无比诡异惊悚,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白影来到她面前不到一步的地方倏然停了下来,诡异的脑袋微微的开始转动,似乎在仔细打量她一般,那脖子极为僵硬,在缓缓动作的过程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木雕的偶人机械连接的关节处许久未加油剂润滑而发旧老化了般。
祝艺菲心里正在默念玄清破鬼咒,只是这咒语实在太长又太拗口,就跟那绕口令差不多,而且在念咒的过程中若是间断了便要重头开始念,气的本来就口齿不利索的她险些给自己掉个头发勒死算了。
那白影的鬼看不出是个男女,在打量了将近十几秒后,突然将脸凑了过来,感觉到临阵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瞬间将自己的灵魂都要冻僵,眼看着越来越近,就在鼻子贴上了她的时候,终于将破鬼咒念罢,顿时束缚尽消,对于身体随心操控的感觉令她暗自喜悦,就在这喜悦未尽之时,便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擦,原来那不是幻觉,是真的。
脑海中迅速反射出这句话后,祝艺菲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作死,只见此刻几乎与自己快要贴上的那张鬼脸极其惨白冰冷,那冷的就跟在东北的漠河寒冬之时突然打开窗子把脸伸出去浸在雪中一般,几乎都能把人冻得面神经瘫痪,牙龈子透心的疼。
不过好在只有一条隙缝,隐约能看见一双森森鬼目,除此之外比起先前见到的那些在外貌上要相差甚远。
所思所想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祝艺菲抬头就打出一张定身符,那鬼见她眉目间粉光涌动,倒也激灵,瞬间化作一道白烟散开,躲去了符咒,窜到那土地的塑像中去了。
祝艺菲站起身来,先跑到羸弱男子的地方,见他面色青黑,像是中了鬼气,急忙抬手一张驱鬼符打在他的后心上,便见丝丝缕缕的墨绿色鬼气从他七窍溢出,窜入火堆中消失不见了。
立身三两步窜到供桌之上,抬手就是数到定身符击在那土地身上,昏暗中之闻听一声惨叫,一道白影瞬间从那残破的塑像中钻出来,化成一个清秀女子的形貌从供桌上滚到了地上,急忙翻身坐起跪倒求饶道:“仙子,饶命啊”
闻听此声,祝艺菲一愣,怎的好好的女鬼出口是男音便问道:“你是男鬼?”
“小的楚吕公,生前是男子”那鬼答道。
“哦,生前是男的怎么死了变性了呢?”祝艺菲有些不理解,难不成阴间鬼界也流行搞人妖?
“回仙子,这不过是套戏文的行头,小的生前是个戏子”那鬼说着便站起身来,先是将白袍子脱光,紧接着一双鬼爪背到颈后,就听刺啦啦宛若丝绸碎裂般的声音。就见那头漆黑的墨发和雪白柔嫩的肌肤开始发皱回缩,然后像是一件衣服般被整个脱了下来,王地上一扔,对着她笑道:“仙子,这才是奴家本来的样貌”
祝艺菲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毁了,刚才脱了白褂子时明明是个未着寸缕的十八九岁的女子的身体,等将这女子的皮脱掉,竟然是个果男,而且那丰臀细腰的,竟比那女子还要妖冶魅惑,而且就这么大赤赤的,也不羞涩一下,莫非是扮女人久了连自己的性别都忘了?
“呃,那个,你先将衣服穿好”怕自己眼睛太辣,还是背过身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