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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聂朗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客居岛府里,身上凝结一大片血迹。他微微蹙了蹙眉,以为受了很严重的伤,谁知很轻松地就撑起身,正疑惑这血迹是从何处沾染上的,就听见不远处的何长风凉凉说:“你真够狠的。”
聂朗偏头看向他,张了张口,很想问他为何在此处,然而还未发声喉咙便是一阵剧痛。
何长风走过来,就着他张开的嘴扔进了一粒丹药,顿了顿又重复一遍:“你真的太狠了。”
聂朗忍着剧痛,艰难而沙哑的发出声音:“何意?”
“你竟然问我何意?”何长风狐疑地看他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不记得你冲关之后的事了?”
聂朗想了想,摇摇头:“不记得了。”
何长风哦了一声:“那你记得你冲关后走火入魔了吗?”
走火入魔?
聂朗眉间微微一凝滞,半晌摇了摇头。
何长风:“那你应该也不记得你走火入魔后,把你弟揍成狗了。你知道今早我们发现你和你弟的时候,那房间成什么样了吗?”
聂朗:“何样?”
何长风记起今早的画面,至今心有余悸:“整个房间都流满了血。领头长老说再去晚一点,就可以给你弟准备后事了。”
聂朗:“……如此严重?”
“还好吧,更严重的在后面。”何长风说,“我们上前拉开你弟的时候,发现他已被揍得不成人形了:右臂脱臼、指骨断裂、五脏俱伤,连脸上都被划了一剑,其惨状简直难以直视,让人不禁想问一句——”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看着聂朗的眼睛。
聂朗不知为何竟有点心虚:“问什么?”
何长风深沉道:“多大仇?”
聂朗:“……”
何长风:“行了,你是没什么事了,还在昏迷中结出了金丹,运气好得简直让人嫉妒,就是有一点不好。”
聂朗:“………什么不好?”
何长风深深看他一眼:“你私吞血蟒的事被主持长老知道了,对方说等你歇息好后开大会批斗你。”
聂朗:“…………”
何长风潇洒扛起药箱,觉得之前的郁气一扫而空,对他摆摆手:“自求多福罢,我先走了。”
然而没走两步,他又重新折了回来,对聂朗郑重道:“哦对了,若因愧疚想去探望你弟的话,劝你最近两天不要过去。”
聂朗终于被这一句话撩拨起一点不悦,问:“为何?”
何长风很贱地说:“他现下正温香软玉在怀,恐怕没时间搭理你。”
“…………我知道了,”聂朗说,“你可以走了。”
何长风觑一眼他稍显阴沉的表情,非常满意地转身,啪的拉开门离开了。
而聂朗靠在床上,有点不大高兴。
关于入定之后的事,他是一点也想不起了,不过聂朗觉得,聂清树被揍得这么惨烈也不能全怪他。
……毕竟他之前这么督促他修炼了,居然还躲不过走火入魔后他的袭击,说到底,还是聂清树自己疏于练习的缘故。
聂朗冷着脸想了一会儿,忽觉不对,但又指不出哪里不对,于是心情更加阴沉了。
好半晌,他缓慢下了床,随手拿了件衣袍披上,去找聂清树了,想看看他伤势是不是真如何长风说的那般严重。
至于何长风临走前那一声郑重万分的告诫,他压根没当回事。
谁知还未走近聂清树的房间,便听见里面真的传出一道软软婉婉的声音——不论其他的话,那应当是聂朗此生听到过最好听的女声了,“莺声燕语”都不足以形容其百分之一。
只听那声音软软地问:“树弟饿不饿?我给你带了些糕点来,要不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