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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惹将军,番外:似笑非笑
芸娘点了点头,把药交给刘婆子煎,打了盆热水过去。舒悫鹉琻
如意和如花站在床前,两人眼里都冒着泪花,见着芸娘进来,退去一旁。
芸娘把毛巾稍稍拧干,递给钟夫人。
这才安慰两个小家伙到:“不要害怕,没事的。”
钟夫人说到:“如意带妹妹去睡觉,明天还得早起上学呢!飚”
如意乖巧的应到:“是,娘。”
声音里带着哽咽。
牵着如花的手,去了隔壁房间秭。
钟夫人又咳了几声后,问芸娘到:“云欢哪,你年龄也不少了,该说亲了。你可有看中的姑娘?”
芸娘一时愣了,一直没有想这个问题。确实哪,即使是男子,到这个年纪也该说亲事了。
只好硬着头皮答到:“没有。现在手上还没什么积蓄,等存些钱了,再说亲事。要不,也说不上好亲事。”
钟夫人点了点头:“也是,娶个娘子确实要花不少钱。”
顿了顿,又说到:“现在你已经谋到好差事了,这钱慢慢赚就是了,先成家要紧。成亲所需的花费,凑一凑,以后再还就是。”
芸娘眼一转:“我不急,钟大哥比我还大呢,等有大嫂了,再帮我张罗也不迟。”
说到儿子的亲事,钟夫人直叹气:“是我连累了大郎啊。这没用的身子,也不知何年马月是个头……”
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弄得芸娘手忙脚乱,连连拿了帕子去给钟夫人擦眼泪:“不要这样说,钟大哥长得一表人才,又能干,现在在霍府做帐房先生,人人都尊敬他,据我所知,府里暗地里喜欢钟大哥的丫环好多个呢。”
这个倒是事实。
因为,府里已经很多个动了芳心的丫环背后找过来,明里暗里的跟芸娘打探:“钟先生成亲没有?”
芸娘原本以为这是个好消息,说给钟无人她应该欢喜才对。
没想到弄巧成拙,钟夫人眼泪掉得更凶了。
而且因此,又咳得厉害了起来。
芸娘手足无措,只得连连轻拍着钟夫人的后背,给她顺气。
正在这时,钟良辰冲了进来:“娘,怎么了?”
有了钟良辰在,芸娘松了一大口气。
待把钟夫人安歇好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芸娘都出了身冷汗。
无辜又歉意的看着钟良辰:“我也不知道说府里那些丫环对你芳心暗许,会惹来大娘这么激动。”
钟良辰的眉头打了结:“以后不许你多嘴。”
芸娘低了头:“……”!!!
好心办坏事。
过了一会,带着好奇试探性的问到:“大娘为什么会这样激动?”
总觉得怪怪的,不像是正常反应。
钟良辰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许久后才说到:“以前,我是有过婚约的。”
芸娘立即起了好奇之心,连连追问:“是哪家姑娘啊?为什么后来没有娶?”
钟良辰猛灌了一大口酒,不再做答。
得不到答案,芸娘心里纠了起来。
想着钟夫人的话,‘是我连累了大郎’,是不是那未婚妻看到家境贫寒,嫁过来又要侍候瘫痪在床的家婆,不愿意就把婚事退了?
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
原想安慰钟良辰几句,但又怕言多说错,芸娘放弃了。
最后跟着钟良辰一起喝闷酒。
钟良辰打回来的是烧刀子酒,很便宜,但酒非常烈。
喝到嘴里辛辣辛辣,一进肚子就火烧起来一般。
芸娘受不住这样猛烈的酒,只喝几口就觉得头重脚轻起来。
不敢再喝。
钟良辰独自猛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芸娘不擅安慰人,只得陪着钟良辰坐在院子里。
待一坛酒都喝完的时候,钟良辰问到:“公子去军库什么时候回来?”
芸娘声音有些闷闷的:“不知道。公子没有说。”
就连那军库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军库是霍家最高机密的存在,据说整个霍府里知晓其所在地的人,不超过五个。
霍家上下,把军库都看得极重。
要是有人敢暗中打听,轻则赶出府去,重则杖毙。
因此,芸娘也不敢多问。
也没有动那个心思去问。
反正现在能留在玉郎身边,已经心满意足了。
觉得世上最大的福气,也莫过如此了。
钟良辰抬头看了看夜色,说到:“晚了,早些睡吧。”
芸娘却风一吹,倒是了无睡意,问到:“如意说你大半个月没回家了,怎么回事?”
钟良辰看了芸娘一眼:“嗯,在外买了处院子,正在打理,有时太晚了,就歇在那里了。”
原来如此,芸娘这才释然:“买在哪?”
钟良辰起身,回到:“青年路拐角处,明天带你过去看。”
青年路啊,芸娘有些郁闷,因为那路转一条街,就是杜府。
那个曾经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已经许久不曾回去过了。
也不愿意回去,想到那里,心情就低落。
排斥那个地方。
所幸,可以永远也不用再回去了。
芸娘闷闷的应了一声,回房歇了。
第二天清早,就被钟良辰叫了起床。
吃过早饭后,就一起去了新居。
院子挺大,不过十分的破旧。
站在阁楼上,东边能清楚的看到杜府,西边能遥遥看到霍府。
芸娘各处看了一遍后下楼,就见钟良辰正挽着裤子,在后院的池塘里,问到:“你在干什么?”
钟良辰直起腰来:“我娘最喜欢荷水,我把它打理好,等搬进来时,满池荷花怒和,我娘肯定喜欢。当处我买这处院子,就是看中这池塘。”
芸娘:“……”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钟良辰一向孝顺。
那池塘可见久无人打理,到处都是枯败的落叶,以及大树叉,见钟良辰在池中整得吃力,芸娘说到:“我来帮你。”
去寻了绳子,打了个结,扔给池塘中的钟良辰:“唔,你弄好了系到绳子上,我力气大,帮你把它们拖出来。”
钟良辰依言行事。
二人一起,进度快了不少。
等得到中午时,虽然满池池水成了浑浊不堪,可是因着把水里的落枝,枯叶,水草都清理掉了,看上去终于像点样子了。
而且,钟良辰还从中发现了好几条金鱼,个头长得还挺大,喜得芸娘说,可以拿来下锅做汤了。
钟良辰一身湿答答的爬上岸,在池边把脚上和手上的泥都清洗干净后,看着池塘,笑了。
芸娘看了眼破败的屋子后,问到:“你没请人来把屋子翻新一下么?”
钟良辰回眸,眉眼里还含着笑意:“没钱了。我自己来慢慢弄。”
芸娘一时起了好奇心:“多少钱买下来的啊?”
钟良辰伸了三个手指,芸娘猜到:“三千两?”
摇了摇头,示意不对。
芸娘吓了一跳:“三万两?”
钟良辰干脆的答到:“三百两。”
芸娘瞪圆了眼,脱口而出:“怎么这样便宜?”
这不可能啊。
现在云城的房价,久高不下,这个价钱买个小茅房还差不多。
钟良辰答到:“因为这是鬼宅。”指着池塘:“就是那里,人人都说有鬼,每到半夜里,就会有个白衣女鬼抱着哭个不停的婴儿,立在水面上……”
这话答得认真,芸娘一时后背直冒寒气,下意识的扭头看上池塘,在太阳光的照射下,什么都没有。
声音都有些发虚,问到:“真的假的?”
钟良辰点头:“真的。”
芸娘还是有些不相信。因为住在这片那么多年,都没听人说起过鬼宅之事。
不过,想着以往都是大门不出,又去哪听说?
一时又有些信了。否则这样大一个院子,凭什么一百两银子就卖给了钟良辰啊。
哎,要早知道有这么便宜的院子,自己出手就买了。
真觉得钟良辰捡着大便宜了。
钟良辰点头承认,笑到:“能买下此处院子,也是机缘巧合。”
芸娘想到闹鬼的传言,有些忧心忡忡:“以后搬过来住,会不会不安宁啊?”
钟良辰早就想好了:“我会请方智大师过来做场法事的。再说了,那也只是传言罢了,我是不信的。唔,要不今夜你同我一起住下来,看看会不会有女鬼好了。”
芸娘想了想,应到:“行。”
钟良辰把带过来的饭菜,拿去热了热,二人填饱了肚子,去东房的屋顶上修瓦,把漏雨的地方填补。
一直干到夕阳落尽时,二人才从屋顶下来。
钟良辰直接去了池塘边洗手,芸娘也蹲下了身子,不过所有的心思都在瞪着池水中看。
现在天已经开始黑了,就怕有个女鬼从水中出来。
好在,水里只有两个人影子。
钟良辰见芸娘紧张的模样,笑到:“怎么,你怕鬼?”
芸娘反问:“你不怕?”
钟良辰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落地有声的答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芸娘:“……”!!!
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是对鬼神就是莫名的惧怕。
钟良辰回房去,点了油灯后,又去了灶屋。
芸娘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耳朵不自觉的就开始凝听身边所有的动静。
心都是提起来的。
特别是听到不知从哪来的野猫像小孩子啼哭一样的乱叫,叫得芸娘心慌。
走到门口,手里捏了一粒石头,对着院子里的大树弹指而出。
没有打中那乱叫的猫,不过惊着了它,‘嗖’的一声窜远了去。
芸娘这才坐回凳子上去。
钟良辰说到:“你不要伤害它。”
芸娘奇怪:“为什么?”
钟良辰往灶里添加了一把柴火,目光沉沉:“留着抓老鼠!”
芸娘觉得,一把耗子药,不是更省事么?!
钟良辰突然指着正在熊熊燃烧着的土灶:“听说这灶底下,只要把土挖开,就能见到一具白骨,听说是被活埋在灶底下的,为了毁尸灭迹……”
芸娘差点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牙都打颤了起来:“你不要吓我。”
钟良辰抬眼相看:“要不要拿把锄头来挖挖看?”
芸娘连连摆手:“不要吧。”
要真挖出来,该是怎样的摧心肝!!!
钟良辰摊了摊手,越过芸娘,勺水洗锅。
没多久,就把饭菜做了出来。
芸娘食不知味,一想到钟良辰说的灶下白骨,就食不下咽。
倒是钟良辰吃得很香,吃了大半碗了,见芸娘没怎么动筷子,问到:“怎么了?不好吃么?”
芸娘幽怨:“我吃不下。”
钟良辰夹了一筷子白菜进碗里:“怎么?因为我说的话。”
点头,正是如此。
钟良辰直摇头:“你怎么就这么点胆子,你姐可是比你强多了……”
芸娘低头,暗自撇嘴,那不同。
这顿饭,吃得是毫无胃口。
饭后,钟良辰特意选了打开窗子就能看到池塘的房间。
芸娘看着月下那池塘,越看觉得心提得越高,到了嗓子眼。
为了分散注意力,跟钟良辰说笑到:“杜府嫡小姐杜玉兰看中萧府的萧东阳了,有意联姻。不过,萧公子不乐意,他说要跟贺连城断袖来拒婚。云城以后肯定又有各个版本的流言了。”
钟良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看着芸娘:“此话当真?”
芸娘重重点头:“千真万确,下午我同公子在茶楼,亲耳听到的。”
钟良辰眸色几变后,说到:“看来,云城这下又要沸腾了。那杜小姐极好,萧公子怎么会不愿意?”
芸娘一摊手:“我哪知道。”横眼看上钟良辰:“你觉得那杜小姐很好么?要是她愿意嫁你,你会娶么?”
钟良辰笑到:“我这样的,哪会入得那杜小姐的眼?那杜小姐不管是出家还是才情,在云城都是极好的,若不是那贺公子耽误了她,早就觅得好夫君了。”
听得赞誉杜玉兰,芸娘一下子心情败坏,不想再提起最讨厌的人,闷闷转了话题:“那你想娶什么样的女子?”
钟良辰目光幽幽的看上池塘,声音沉沉:“我想娶什么的女子啊,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倒是你,快及弱冠了,府里好几拨人跟我打听你有无说亲,你可有中意的?”
芸娘有些崩溃:“没有。”果然是母子,都问一样的问题。
钟良辰苦口磨心的说到:“你也该成亲了,你看府里的阿贵,比你还小几个月呢,人家孩子都两个了。现在你在公子身边做事,大家都看好你,你看看可有喜欢的,告诉我就成,其它的由我去帮着张罗……”
芸娘瞠目结舌:“……”!!!
原本不只女子为亲事烦心,即使做男人,也会一样为亲事头痛。
在钟良辰的字字有理中,芸娘举手投降:“我以为留意就是了。”
钟良辰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为你好。到时年龄越大,说亲事就越不容易了。”
芸娘很不认同,只有女子才是年龄越大,说亲事越不容易,哪个男人有这个困扰?
明明都是年龄越大,娶妾越多。
而且,小妾一个赛一个的年轻貌美!!!
还是做男人好,只要有钱有势,就会有数不清的女人。
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而且,还被认为是理所当然。
甚至妻妾越多,被认为是越有本事。
女子却应该从一而终,否则就被认为是水性扬花。
难怪钟良辰并不急着说亲事,也是,以他现在的受重视,等再过些日子再说亲,比现在论亲事好多了。
现在说亲的话,能挑的女子也有限,最好的莫过于小家碧玉。
若是等个一两年,以他的才情和身家,到时大家闺秀都不是不可能。
芸娘有感而发:“还是做男人好啊。”
钟良辰奇怪的看着芸娘:“怎的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