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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有件事我想跟妹妹单独商量，不是不让你知道，而是我们想好好谈谈，可以吗？”
刘孝兰扁了下嘴，知道自己的儿子脾气倔，如果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事，怎么都不会说，只好说道：“得得，我跟皇甫将军在外面喝茶。”
莫锦清看一眼皇甫瑞，皇甫瑞轻微的点了下头，对她表示了理解。
跟着莫锦华到了里屋，莫锦华特意看了下外面，看母亲跟过来没有，确定了一会儿才到莫锦清的身边小声道：“妹妹，伙计说，下个月一到，咱们欠梁家的款就必须要还清，而且他给我说的数目很多，说出来，你可千万不要惊讶。”
莫锦清波澜不惊道：“我已经知道了。”
“你……”莫锦华着实愣住了。
“刚才梁柏谦来过，我彻底拒绝了他，他恼羞成怒，威胁我们要我们立刻还钱，也说了，当初李香菊背着我们，跟他借了笔钱，数目还不小。”
莫锦华叹一口气，“哎，我真是笨，那个女人总是给我们找麻烦，我还想留着她，妹妹，她借的这笔钱，我不知道啊。”
“梁柏谦说，欠条上有你的手印。”莫锦清试探的问道，虽然她对自己的哥哥还算信任，但是哥哥始终对李香菊很好，之前也一直受着李香菊的蛊惑，被她在枕头边吹几句风，按个手印，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绝对没有按，家里需不需要钱我还不清楚吗？我怎么可能让她去借那么多钱呢？借来干什么用？如果借了，后来也不会去借那笔货款啊！”莫锦华解释着说。
“那么那个手印怎么来的？难道是她的手印，冒充你的？”
“冒充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男人的手比女人的大，粗，差别还是大的。”莫锦华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思考，“我现在想来，有一天我睡醒的时候，发现手上有红色的东西，当时我还问来着，问是什么，她说她也不知道，还说我可能做梦梦到了什么，跑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所以沾些东西回来，当时我还奇怪，我没有夜游症啊！”
“不用说，她是趁你睡着的时候，拉住你的手按的印，只是她拿那么多钱来干什么，在咱们家吃得好住得好，用太多钱，咱们也要怀疑啊。”
莫锦华哼了一声，“肯定给她的娘家了，她天天说她娘家人过得多么苦的日子，总是会跟我拿些钱回去，我一点儿也没有吝啬，现在我明白了，拿那些钱回去才是真的，亏得我们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他们家倒是可以大鱼大肉了。”
莫锦清见莫锦华对李香菊似乎没什么感情了，说的话也开始不留情面，便说：“大哥，你回来之前，李香菊冤枉叶儿偷珠宝铺的银子。”
“什么？”莫锦华惊讶的看着她。
“虽然数目不多，但是叶儿的确是被冤枉了，当时我一直怀疑是她自己拿的想冤枉叶儿，现在想想，她会不会一直在铺子里偷拿银子呢？因为数目不多，所以不容易发觉。”
莫锦华悔恨的叹一口气，“每天的账目都是她在管，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就觉得奇怪，明明生意还不错，可就是看不到什么钱，我还以为做生意一开始都会这样，可是珠宝首饰本来利润就丰厚，按理说不会这么拮据才对。”
“我们都大意了。”
莫锦华咬着牙，恨恨道：“她走了把我的钱全拿走就算了，背着我们还干了这么多事，我真是，真是，哎……想我还为了她和爹大吵一架，我真是蠢！”
“哥，自责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想想怎么还梁柏谦的这笔钱再说吧。”莫锦清已经没有心情去追究李香菊，也不想李香菊始终像个幽灵一样在他们家人的脑中晃，先解决燃眉之急更实际一点。
听到这，莫锦华想到了外面的皇甫瑞，问道：“妹妹，刚才娘叫黄公子为皇甫将军，还说是你的未婚夫，这是怎么回事？”
莫锦清轻笑，“其实黄公子就是皇甫瑞，是皇甫老爷的儿子。”
“真的？”莫锦华夸张的瞪了下眼睛，“我还说娘把我弄得糊里糊涂的，刚才一直心烦着钱的事，也就没有细问。”
“这事以后我跟你慢慢说，关于梁柏谦的钱，哥你怎么考虑的？”
莫锦华啧了下嘴，“就算把铺子里的货全部处理了，铺子打出去也不够，李香菊把我先前挣的钱带走了，又多借了那么一笔，我们要快速出货，只能低价，根本还不了，我也是没辙了才跟你商量，我还以为梁柏谦对你一如既往，你跟他说说，或许还可以延迟，不过照你这么说，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莫锦清点头承认，“他想逼我为了钱下嫁给他。”
“他真是这么说？一定不行，大不了就把铺子卖了吧，能还多少就多少，妹妹你的姻缘比较重要，这是李香菊惹出来的，我也该承担，绝对不是你。”莫锦华笃定地说。
“哥，大家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家里人谁不好过都不会开心，当初借钱的目的，也是为了家里好，你也不是只为了你自己，对吗？我们一起想办法。”莫锦清说道。
“妹妹，你的办法就是嫁给他吗？莫说你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就算你喜欢他，哥也不会让你嫁给这种人的，趁人之危，不是个男人！”莫锦华愤慨地说。
莫锦清低眉沉思了会儿，轻声道：“哥，其实还有个办法，你不用把铺子卖出去，我也不用嫁给梁柏谦。”
“是什么？”莫锦华充满了期待。
“你回来之前，梁柏谦问我们要债，亲自说了我们不给的话，会把我们全家送进大牢去，当时，皇甫瑞也在，他把债都承担了。”
“啊？”莫锦华惊讶的叹了一声，“这，你说，让他帮我们还债？”
“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如果我们把铺子卖了，还是还不了所有的钱，梁柏谦报官，我们家就会被处理，你会去蹲大牢，从此一家人就会一蹶不振了，如今有条好的路在我们面前，我们为什么不选呢？”
“妹妹，这么做了，我们就是欠了皇甫家的人情，你就不怕重蹈覆辙吗？梁柏谦是个很好的例子，这个皇甫瑞是个什么人，咱也说不清楚啊。”莫锦华担忧道。
“应该不会，皇甫瑞和梁柏谦不一样。”莫锦清肯定的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当初的梁柏谦，也是个温顺谦和，很好说话的人，谁知今天变成了这样，你跟这皇甫瑞认识多久？怎么就知道他是个好人，我看，当官的都不怎么样！”
“他不是当官的，他是将军。”
“那又怎么样？妹妹，如果你为了这个钱，勉强接受了皇甫瑞的好意，嫁给他，我这颗心就可以好受吗？就算我去蹲大牢也不会接受的，这都是我和李香菊闹出来的，我应该承担责任。”
莫锦清听了莫锦华这番负责任的话倒是觉得很欣慰，只是固执的样子跟之前的她很像，他们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兄妹，倒也有相像的地方。
“哥，我不会为了这个钱嫁给任何人，但是我想嫁给皇甫瑞。”
“嗯？”莫锦华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她腼腆的笑笑，“我之所以拒绝梁柏谦，就是为了他。”
“你说真的？”莫锦华彻底震惊了。
“嗯，我等了他好几个月，总算把他等来了，我嫁给他是心甘情愿的，至于那钱，他是我的相公，帮帮我的忙，也无可厚非对吗？”
莫锦华说不出话来，看着她的眼神显得很无辜，意味不明的。
“就好比你知道了翠儿家里有困难，在你的能力范围内，你会帮她吗？”
“自然会帮。”莫锦华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就对了，皇甫瑞刚才已经揽下了那笔债，而且他说是以朋友身份借给我，不管我们将来走到什么地步，他都不会拿那笔钱来要求我怎么样。”莫锦清将皇甫瑞的意思完全传递给了莫锦华。
莫锦华却还是表现出了怀疑，“你相信他的话？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啊，就算他没有怨言，他们家呢？他娘对咱们爹本来就意见了，如果咱们还拿他那么多钱，将来你嫁过去，会是个什么境况你考虑过没有？”
“他说他父母都很好说话的，只要是他的意思，基本上不会有怨言，而且皇甫老爷跟爹是好朋友，念在这个情分上，他们皇甫家也不会不管，我左右思量，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莫锦华依然摇头，在内堂里走来走去，“妹妹，我始终怕他不是那么单纯的想帮你，就像当初的梁柏谦，我们都以为他是热心，好心，原来早就算计着你如果不嫁给他，他就用钱来逼你，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必须得考虑清楚啊。”
莫锦清哭笑不得：“一个梁柏谦，就让我们所有人对人的信任降到了零，想想真是一个悲哀。”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哥哥已经连累了你一次，不想连累你第二次。”莫锦华谨慎的说。
“哥，你相信我吧，这次我一定不会看错，皇甫瑞是靠得住的，他能解决咱们的燃眉之急，为什么我们还是要坚持不领情呢？如果不要他的钱，我们家会陷入什么样的困境都无法说清，到时候要怎么办，难道要秀儿受苦，爹娘他们一把年纪了也去受苦吗？小嫂子这么年轻，难道就要守活寡？”
“我不想你欠人家的人情，妹妹，你死而复生的时候，我就说过，一定要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你为了梁柏谦去自杀，我就想着梁柏谦会是我的兄弟，现在又是皇甫瑞，我真的被你搞糊涂了。”莫锦华紧皱着一张脸，褶子都勾成了一条线。
莫锦清看着他的脸笑笑，“哥，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以前我不懂事，所以冲动的做错了事，但是后来我遇到了皇甫瑞，已经知道了自己心之所向，我不会再乱来了，如果我还喜欢梁柏谦，我早就嫁给他了，现在风风光光的当状元夫人，何来还钱的烦扰，可是我现在喜欢的，是皇甫瑞，我要嫁的是他，俗话说，有得必有失，梁柏谦此举，我可以理解，只是方法太过极端，让我彻底看清了他这个人，但是我相信不会看错皇甫瑞的。”
莫锦华对她的话依然半信半疑，依然觉得她是为了钱而故意这么说的，有所顾忌。
“妹妹，你跟哥哥说说，到底是怎么想的？”
莫锦清十分无奈，“怎么我刚才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我会是那种为了钱，不顾一切的女人吗？”
“你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家人，你为家里做了很多事了，我完全不会怀疑你会为了家里牺牲自己。”
莫锦清心里觉得温暖，“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没有那么伟大。”
“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你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帮助的，尤其是，他可能会是你的夫家，你接受了，今后在夫家的地位可能就……”莫锦华担忧的不是没有道理，也当真关心她这个妹妹。
“你的想法我都明白，但是我始终相信，做好自己的本分，人家想挑剔你，就要让他无可挑剔，虽然我是有点懒，不喜欢干家里的劳务事，但是我嫁了人之后会改变，起码为了我相公，我也要这么做，不过肯定没有小嫂子那么勤快啦！”她笑了笑，莫锦华也笑了，难得的舒展了眉毛，她看出莫锦华现在对罗翠儿挺满意，起码从他对李香菊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转变。
“但我会尽力做好的，这笔钱我想过，珠宝铺一旦可以周转，马上就一点一点的还给他们家，这是我们的诚信，我们能做得好，相信皇甫家的人也不能说什么，皇甫老爷以前跟爹那么好，应该会相信爹的为人，相信我们。”
莫锦华还是不乐观，“世易时移，你跳河的时候，皇甫家那边动静很大，你现在突然出现，人家会不会说我们家有意隐瞒都说不定，还会相信我们吗？”
莫锦华这话倒是说得没错，莫锦清道：“皇甫瑞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他很理解我，既然他都这么明白事理，他的父母应该也是很好说话的才对。”
“妹妹，你这么浪漫的见解我是理解不了了，哥哥只问你一句话，你真的喜欢皇甫瑞吗？没有一丝一毫为了家里而想嫁给他。”
莫锦清肯定的点了头，“哥，接受这笔钱，就当是成全我吧，或许我就想被他栓牢，想一辈子不离开他，就欠着这笔钱呢！”
莫锦华笑出来，“妹妹，真的吗？”
莫锦清也笑，“或许遇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就是这样吧，把有任何可能离开他的机会都去除掉，那么我和他，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很难听到从你嘴里说出这样的话。”莫锦华感叹，表情轻松了不少，也释怀了。
“很难为情，所以你不要让我再说了，听我的就好。”莫锦清娇嗔道。
莫锦华总算点了头，“不过，我来跟他谈。”
“哥，你不要撒狗血的让他答应什么事啊，我可吃不消！”莫锦清有些担忧，“他那个人很老实，呆呆的，经不起你折腾。”
“现在就为着他说话了？你这么为他，我自然要问问他的想法，不能让他亏待了你，他是一国的大将军，能呆到哪里去，或许就是见到你比较呆吧！”
莫锦华说着就往内堂走，莫锦清赶紧跟着出去，深怕问出什么麻烦来。
莫锦华走进小酒馆，皇甫瑞正端坐如桩的喝着茶，母亲刘孝兰意外的不在。
他直冲冲的走过去，道：“皇甫将军。”
皇甫瑞赶紧站起来，“莫兄，你叫我子瑜就好。”
“黄子瑜不是你的假名字吗？”莫锦华奇道。
莫锦清接着道：“那是他的字。”
莫锦华恍然大悟，“我娘呢？”
“伯母说秀儿可能醒了，进去哄孩子了。”
莫锦华点点头，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子瑜兄，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
“哥……”莫锦清觉得十分窘迫，虽然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大哥是个傻呆呆的人，但是问话着实让她尴尬，这算哪门子的谈话。
皇甫瑞笑了下，“清儿很好。”
“好在哪里？”
皇甫瑞愣了愣，看一眼莫锦清，莫锦清恨不得急的跳脚，苦兮兮的看着他。
“哪儿都好。”
“你连她好在哪儿都说不出来，你喜欢她什么？”
这个问题虽然很直白，莫锦清也确实想听听，她和皇甫瑞接触不多，她对皇甫瑞的好感，完全是他做男人的游刃有余，以及将军的那股气魄，胆色，后来的感觉就自然而然，至于皇甫瑞对她，她实在不知自己有何魅力点吸引了他。
“我的确说不出来，但是我天天都想见到她，想跟她在一块儿，这算吗？”
莫锦清噗的笑出声，莫锦华瘪了下嘴，“我还想天天见到钱，想跟钱在一块儿，那我和钱也是爱情了。”
莫锦清接道：“那倒是，谁不爱钱！”其实莫锦华对爱情也是个半罐子，让他跟皇甫瑞谈这些，莫锦清抱着看笑话的态度。
莫锦华啧她一声，示意她别说话，继续道：“子瑜兄，不管我父母对你们皇甫家是什么态度，我莫锦华可是没什么好感的，这个妹妹我也格外疼爱，如果不是一个真心实意爱她的男人，不能对她好，我是不会同意他嫁给你的，长兄为父，她的事我有权做主，明白吗？”
皇甫瑞点了下头，“我明白。”
“那好，拿出你的诚意来。”
皇甫瑞一楞，有些不懂莫锦华这句话具体的意思是什么，莫锦清看他发愣的样子又忍不住笑。
“莫兄你说的是提亲，聘礼这些事吗？我长期都在战场之上，对于礼仪之事并不是很懂，但是我会跟家里说，让他们张罗着办的，绝对不会亏待了清儿。”皇甫瑞说道。
“看你长得黑咕隆咚的比我还黑，还笨，我怎么敢把妹妹交给你，如果有人欺负她了，你这个样子，帮得了她吗？”
皇甫瑞听着他半讽刺的语气也不生气，笑道：“原来莫兄是怕我保护不了清儿，这点你可以放心，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她，我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
“万一我妹妹嫁给了你，你又出兵去了，长时间不回来，有人欺负她你也不知道啊，你怎么保护？”
莫锦清一下变得严肃了，这茬她真没想过，皇甫瑞是个将军，随时可能出征，莫说长时间不回，甚至有生命的危险，她不担心自己被欺负，倒是怕长期会过上担惊受怕的日子，比现代的军嫂还要惨，一时还好，一辈子都如此，太考验心脏。
皇甫瑞似乎也没想到这层，看着莫锦清，脸上竟有些歉意，莫锦清看到他的表情，心一下就软了。
体的意思是什么，莫锦清看他发愣的样子又忍不住笑。
“莫兄你说的是提亲，聘礼这些事吗？我长期都在战场之上，对于礼仪之事并不是很懂，但是我会跟家里说，让他们张罗着办的，绝对不会亏待了清儿。”皇甫瑞说道。
“看你长得黑咕隆咚的比我还黑，还笨，我怎么敢把妹妹交给你，如果有人欺负她了，你这个样子，帮得了她吗？”
皇甫瑞听着他半讽刺的语气也不生气，笑道：“原来莫兄是怕我保护不了清儿，这点你可以放心，有我在，谁也欺负不了她，我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
“万一我妹妹嫁给了你，你又出兵去了，长时间不回来，有人欺负她你也不知道啊，你怎么保护？”
莫锦清一下变得严肃了，这茬她真没想过，皇甫瑞是个将军，随时可能出征，莫说长时间不回，甚至有生命的危险，她不担心自己被欺负，倒是怕长期会过上担惊受怕的日子，比现代的军嫂还要惨，一时还好，一辈子都如此，太考验心脏。
皇甫瑞似乎也没想到这层，看着莫锦清，脸上竟有些歉意，莫锦清看到他的表情，心一下就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