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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靖冷笑道:“慕容菡,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妹妹与瑾世子有不清不白的关系了?你可要讲清楚,莫不然这般搬弄是非,得罪不要紧,若是得罪了睿王府那可就不好说了!”
话音刚落,慕容菡便不禁寒透心扉,怎么事态竟失控到这样的地步?
云歌闻言,轻声一笑,看向景慕轩道:“世子,你听见了么?她说,我暗中与你私下有染呢。”
景慕轩当即沉了脸色,冷冷地看向了慕容菡。“慕容兄说的极是!凡是得讲究证据,慕容菡,你真是好大胆子,你又是哪只眼睛瞧见我与慕容妹妹私通了?如此造谣无端生事,成何体统?”
若不是青儿此刻没在身边,他定要让青儿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懂口舌规矩的慕容菡,狠狠还以颜色!
“小女怕是身子不适,头脑一热,因此这才一时犯了糊涂……”
“一时犯糊涂?”景慕轩冷冷一笑,“今天坐在这儿的是父王,这四小姐的一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王氏一急,正冥思苦想地如何掩饰过去,一旁的慕容槿却不以为然地道:“姐姐不过是说顺了嘴,还望世子大人大量,莫要放在心上!况且,世子你想,七姐早已是不贞不洁之身,声名狼藉,西凉国上下都唾弃她是下作的贱妇,瑾世子一表人才,俊美如神,又岂是七妹这等下作之刃配得上的!?”
慕容菡面色惊了惊。“槿儿!别乱说!”
慕容槿年纪小,哪里懂得什么世故,不满地反驳:“姐姐,我哪里说错话了吗?你平时不就这么告诉我的,况且这也是事实!慕容云歌她究竟算个什么,有什么资格来跟你争太子妃的位置?痴人说梦,世人不过是看在丞相府的面上恭维你是‘西凉第一美人’,你还真当自己的白莲花一朵?恶心!”
“四姐平时就是这么教导妹妹的?争太子妃?”云歌冷笑道。
呵。物以类聚,但凡跟在慕容菡身边的,也聪明不到哪儿去。
云歌捻揉着乌黑的发梢,不温不火地道:“想当太子妃?四姐的野心真是大了,不过,我也本就无心与你争抢这个位置,你大可放心。”
“哼!你也争不起!看看你如今还有什么脸面来跟四姐争!”慕容槿唾弃道。
“槿儿!”慕容菡气急,面色涨得通红,这个慕容槿,到底是来帮衬她的还是来拆她台子的?句句都对她不利,也不看眼前什么境况,当真是不长脑子,难道她就不会懂得察言观色吗?
云歌不怒反笑,眼中冰冷,冷冷地道:“红玉,给我狠狠掌嘴!”
“是!”红玉在一边忍了这么久,早已按耐不住,云歌一声命令,她立即三步上前,一把揪起了慕容槿的衣襟,当着众人的面“啪啪啪”就是狠狠的三巴掌,毫不含糊,她平日里常干粗活累活,手上的力道自也不同寻常的小女子,更何况她如今怒上心头,这三巴掌更是使出了十三成的力道,当即将慕容槿抽得肿了脸颊。
这慕容槿原本脸上就十分难看了,三巴掌下来,更是不能见人。
红玉见此,却仍不解恨,又是伸出脚去狠狠得踹了她几脚,有两脚更是猛地踹其要害,慕容槿当即一阵吃痛,浑身抽搐得跌倒在地,疼得哇哇大叫!
场面一时混乱。
纳兰辰的面色更是一时复杂,慕容靖却是一脸铁青,王氏与慕容菡的脸色纷纷惨白不已,然而如今她们却都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及这么嘴上没分寸的慕容槿?
相比起其他人,景慕轩则是一脸淡定的看戏,而慕容诚却是眼中阴云密布,然而却也没有命人阻止叫他难堪的一幕!
这个慕容槿,当真该好好教训!
云歌坐在一边,显得气定神闲,平静的过分,嗓音却冷得如同冰窖,话锋直指慕容菡。“慕容菡,你非要同我过不去吗?”
“七妹,你可说笑了,槿儿年纪小不懂世故,她说的话你也信么?况且究竟是谁跟谁过不去?”慕容菡顿了顿,又是委屈地挤出几滴眼泪来,凄楚动人。“我那日好心去看望你,想关心关心你这个妹妹,我心里知道你被太子退婚之后,心里定不好受,我怕你难受,想去宽慰宽慰你,可你竟然如此对我?慕容云歌,你难道不心里有愧吗!”
云歌拈起茶盖,不紧不慢地道:“慕容菡,在别人面前你如何演戏,我不管。但在我面前,你就别装可怜了,看着腻味。我落得如今这般境地,不是你最想看到的么?只不过是成全了你心意罢了。”
慕容菡一怔,有些没懂她话中究竟是什么意味,然而她却敏感地意识到,这个慕容云歌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难道,她知道了她出嫁那日派去劫持花轿的人手是……
一想到这里,慕容菡惊得浑身冷汗,暗暗寻思前前后后是否露了什么马脚破绽,然而那日她派去的人全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自然训练有素!这个慕容云歌不可能知道!
云歌冷冷一笑,勾弄唇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背后动了什么手脚!”
“呵呵……我当真不懂七妹在说什么!”慕容菡心中发虚,脸上惨白,心不在焉得回。
“我在说什么,别人不清楚,你应该最是清楚。”
慕容菡脸色再次僵硬了住,心中涌起莫名的寒意。
“皇上赐婚,将你指婚给太子,岂不是遂了你十几年的夙愿?你一直梦想着嫁给太子,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如今你得到了,太子侧妃,你做梦都想爬上的位置,而我,也赐婚给了瑜小王爷,根本构不成你的威胁,可你何必再与我过不去?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对你究竟有多大好处?那日你与二姐说的话,一字一句,我还记在心上!”
云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废物配破鞋,天下绝配?真不知这话若是传入皇上耳中,他会作何感想?瑜王爷在皇上面前,可一向甚得恩宠!而你却说我是破鞋,他是废物!若是让皇上听见了去,当真不知要如何大怒了!”
话音刚落,慕容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而慕容诚也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慕容菡,登时勃然大怒:“菡儿,她说的可是真的?!”
纳兰辰也不禁皱了眉头,眼神骤然变得犀利如锋,她竟然说慕容云歌是破鞋!?
而景慕轩闻言,一向平静的面色更是难看到极致,他竟没想到,这个看似乖顺的大家闺秀,竟这般出口伤人!破鞋,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意味着莫大的耻辱!而她竟然如此出口不逊,骂慕容云歌是个破鞋?
慕容菡大惊失色。“你……你胡说!慕容云歌,我是你亲姐姐,可你竟然当着太子的面污蔑我!你是存心见不得我嫁给太子,分明是你嫉恨我,这才、这才……”
“污蔑?到底是谁污蔑谁?”云歌冷声反问。
“是你!是你!你胡说!”在众人惊疑而震怒的锐利视线中,尤其是慕容诚死死地瞪着她,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慕容菡再也沉不住气了,豁然起身,指着慕容云歌大声怒道:“你……你胡说!我与二姐,何时说过此等……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慕容云歌,你莫要仗着自己太子与世子都帮衬着你就能血口喷人!”
云歌微微一笑。“四姐,你说我血口喷人,可有什么证据?”
慕容涵怒极反笑。“那你说我与二姐迫害你,侮辱你是破鞋,又有什么证据!?”
云歌淡淡地回道:“没有。”
片刻的死寂之后,慕容槿身后忽然站出一道纤瘦的身影,以小声而怯弱的声音道:“我……我可以作证!”
说话的,却是慕容芸。只见她鼓足了勇气缓缓地走出人群,却看也不看慕容涵等人一眼,许是心中惊怕,许是对王氏与慕容菡两人的忌惮与恐惧,总之是不敢抬起头看向她们,因此也没看见此刻慕容菡那一双犹若充了血一般赤红的眸子!
“我……我可以作证!”
慕容涵又哪里会想到,这个平时总是看她眼色过日子的慕容芸如今竟然会当着太子的面站在和她敌对的那一立场拆她的台?!心中对她是恨尽了极致!
然而云歌却并不意外慕容芸会替她说话,如今慕容菡处于众矢之的,这个时候王氏母女早已深陷泥潭,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自己。
便见那慕容芸恭敬地跪在了地上,低着头道:“父亲,我可以为七妹作证,那日我也在场,而七妹所言确有其事!”
慕容诚怔然许久,适才反应过来,示意道:“你起来说话吧!”
慕容芸站了起来,却仍旧低着头,只是低着眉眼,前前后后地将事情完整得讲述出来。从慕容云歌被相府所有下人孤立都是王氏的主意,再到王氏暗中授意将她安排在了破旧的小院落,以及后院几个小姐对慕容云歌的落井下石,直至后来发生的一五一十都道了一遍,这其中,倒是对慕容云歌与绝影大打出手的事避而不谈,似乎是有意略过,有心偏袒云歌。
尽管看得出来,她如今很害怕,很惊慌,然而说辞间条理清晰,逻辑顺畅,眉眼间毫无心虚之意,丝毫无胡编乱造之嫌!
慕容诚越是听下去,脸色越涨越红,气得不行,纳兰辰的脸色愈发铁青,而景慕轩听了心里更是莫名的泛疼,拳头紧紧地绷紧,青筋浮现。
而这王氏眼见情势突然就来了个措手不及地大逆转,多次想要开口打断她,然而却碍于慕容诚的脸色,终究没能开口。
如今,似乎已是大势已去了。好个慕容芸,竟敢背后捅刀子?莫非是慕容云歌暗中许了她什么好处?
王氏狠狠地剜了一记慕容芸,又斜了一眼云歌,实在是不懂她究竟是什么能耐,不仅瑾世子与太子都有心护着她,景慕轩对她更是处处庇护,而向来对慕容菡忠心耿耿的慕容芸竟也过河拆桥帮着她,实在是匪夷所思!
定是天生狐媚子相!魅惑了太子不成,便凭了手段媚了瑾世子,实在是害人不浅的妖精!
“父亲,女儿所言句句是真!女儿只是见七妹凭空遭此欺凌,着实看不下去!昨日之事,女儿也有过错,然而事后回想,良心难安,然而女儿害怕父亲得知了责罚下来,便没有告诉!如今见七妹如此受人欺负、污蔑,不道出事实来,着实良心不安,还望父亲莫要被胡言蒙蔽……”
说罢,慕容芸垂下了头去,匐在了地上。
慕容诚气极不已,望向慕容云歌颤声问道:“歌儿,方才周氏所言,可是真的?”
云歌不紧不慢地道:“六姐所言是真是假,父亲心中自有评断!”
慕容诚大怒失色:“荒唐!简直是胡闹!你们把这相府都当成了什么地方?!岂容你们如此为所欲为?”
王氏死死地瞪着慕容云歌恨得浑身发抖,眼见情势不利,“老爷,一定是她们事先串通好了来污蔑我家菡儿的呀!还请老爷明鉴!”
红玉忿然道:“你才胡说呢!六小姐说的句句属实,你凭什么说我们家小姐与六小姐串通了!分明是你在心虚!”
王氏狗急跳墙,眼见着这个小丫鬟咄咄相逼,当即一步上前便是狠狠地对着她扬起了手,啪啪就是两个利落的耳光。红玉被打了两巴掌,有些站不稳当,王氏仍不罢休,高举着手眼见着又是要几巴掌落下,云歌眸光一寒,豁然起身,猛地握住她的手,用力一甩,王氏没站稳,巨大的惯性之下向后趔趄了好几步,狼狈地与慕容菡撞了个正着,母女俩无不难看地叠罗汉似的跌倒在地上,疼得哀嚎不已。
这个贱蹄子,竟敢当着慕容诚的面对她这个长辈动手,尽管是做小的,可再不济也是她的庶母,如此尊卑不分,王氏气得差些咬碎了银牙,而慕容菡更是表情扭曲得握紧了双手,尖利的指甲在掌心嵌了一排深深的印子。
云歌低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无不难堪的王氏母女,冷冷地道:“理屈词穷,还敢动手打我的丫鬟,还好父亲在场,若是父亲不在,难不成你还要杀人灭口不成!?”
王氏心中恼恨不已,转过脸无助地看向了慕容诚,却见他一脸冰冷,不由得一惊。“老爷……”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错?我慕容诚当真是瞎了眼睛,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心地仁厚的人,哪想到你竟是这般歹毒!?云歌说的不错,若要是我不在,也不知你会做出什么事来!”
“老爷……你听我解释!”王氏哭着膝行过去,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摆,苦苦哀求,“老爷,你可千万不要被几个人的一面之词给蒙蔽了眼啊!你听妾身解释呀……”
慕容诚面色冷清地一甩衣摆,将她踢到一边,望向她满脸厌恶,眼神锋利如刀。“哼!事到如今,还解释什么?蒙蔽了眼?一面之词,那你说得就可信了吗?慕容菡犯下如此大错,全都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教导无方,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如今太子与几位世子公子都在场,那便让他们做个见证,今日若不是不好好处置你们,往后我在相府里还有没有威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