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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大街上闹哄哄的,有人现场作画那也是一场趣事,不少文人墨客便围了过来,连带着心情郁结的驸马冉兴让也是立在一旁兴趣盎然的看着,不时和周身几位青年儒生相互交谈,到也宜然相得。
如此多的人围着,小芊芊倒也没在缠闹,只是好奇的东张西望,想来她难得出来,对一切很好奇。
董其昌挥手间描了朱由崧头部的棱廓,渐渐地额骨、脸颊、下巴等等逐一出现,一张正脸更成了形。
朱由崧正待无聊时,人群突然发出了一起呼声,朱由崧不由好奇,可惜自己现在正摆范儿,也不得上前观看。
“像,太像了,简直和真人一般。”
“是也,董师的画艺已达天人合一之境,凡人不可临摹之。可惜可惜,本生若是得一二精髓绝对可成一等画师,惜哉!”
“务要恬噪,画艺始为心发,技乃天成,静心观之便可。”
与董其昌同龄的那老者正看得带劲,被其人吵闹,瞪了眼,怒呵道:“尔等当领其真意,执于心境方能成就一时之技,不可贪欲成性,艺乃是心灵之静土,怎可舒展微末之技?”
“画人当画骨,骨成皮肉生,生发而知其眸。相由心生,一见便知挚之性,王世子真乃是天生灵秀儿,老夫当得为其作画。”
董其昌作画也不妨碍说话,犹是自得的说了一句,朱由崧听得真切,到也是暗笑不止,这老货说自己心性真挚,长得俊秀灵动,嘿嘿,有这么好么?
叶胜站在一旁闻言却是嘴角抽搐,这老家伙可不知道自家少爷的禀性啊,刚那赝品就是你面前的这天生灵秀儿卖的。
庄木头不停的挠头,突然感觉自个的头顶怎么这般痒呢,怎么挠似乎也不得劲儿。
董其昌话音落下,现象便也静了下来,众人待其作画,不久画中的整个人形已然跃于纸上,各色调料搭配,笔墨描绘间绸缎色纹也一一成仪。
“好,成了!”
众人一声大呵,纷纷眉飞色舞,好似自个儿画的一般。
纸上朱由崧眉目灿神,脸蛋细腻红润,唇齿间沛然成度,周身是大街人流,但一眼瞧去这一童儿犹如鹤立鸡群般明朗,任人观之便不得不注视于他。
董其昌抚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众人的恭维,张显其良好的素养。
“居士的笔墨再次有了进境呐。”
其身侧老者双眼泛奇,惊异道:“依老夫看,这莫不是用了线绛法?”
“然也,线绛适于画骨,骨秀成刻再加了水墨作艺更为传神,当为吾之新艺。”
董其昌颇为自得,笑对了一句将画纸卸下,朱由崧上前瞧了瞧,这画儿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其传神之态恍如真人,心下也不得不感慨古人技艺之能事,已然达到登峰造及。
“小子在此谢过老大人,此画当为传家之宝。”
朱由崧笑嘻嘻的伸手揭画氏,却不曾想被董其昌一手给掩了去,只见其一手抚着胡子,笑意沛然道:“咳,画是作了,这笔墨之费到是要润一润。”说着不由得扭头看向一旁的驸马冉兴让。
“冉驸马,你觉得老夫这画作得如何?”
“……”
朱由崧不由哑然,心下差点破口大骂,还真以为这老货会免费给自个作画呢,原来是要收钱的啊,靠了,他怎不早说?不过冉兴让却也不傻,脑袋扭到了一边去,装作没听见。
好一个润笔,说来说去就是要钱呢!
嘶,这老货,肯定是听到了驸马的话,明了自个的身份,谁都知道福王府有钱,有大钱,富得流油呢。董其昌刚亏了上万两银子,恐怕正想着一点一点的捞回来吧。
“哈,老大人,不知这润笔费?嘿,嘿嘿!”
既然知道董其昌要钱,朱由崧当然不可能事先说出价码来,就看这老货脸皮到底有多厚了,要是意思下到好,就怕他老不要脸非得给大价,那麻烦了。
“咳,那个嘛,嗯,你知道的,老夫画技之精湛,今时今日天下恐怕无出其二,王世子就看着给罢!”
果然,董其昌脸皮已经练到一定程度了,这话一出口,场面顿时静了下来,谁也不曾想开口。
朱由崧倒吸了一口凉气,要说他作的画是无价之宝,天底下无人可比倒也不是瞎说,但如此一般这价码可不好说了啊,如若说给个好几万两银子天价也不为过。
“嘿,嘿嘿,润笔费好说,好说嘛!”
朱由崧眼珠儿转了转,对着一旁的叶胜挥手道:“把画圈起来,本世子要给银子了。“
董其昌见此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了,让便他收拾了去。
“老大人,您的画乃天下无出左右,润笔费定当不能少,若是给少了,小子也过意不去。”
说着,朱由崧从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了一颗碎银子,一看是十两的个头,立马重新塞了进去,再掏,呃,三两,算了,接着再掏,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