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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以示正式,云狂固执的要求一定要坐在椅子上,看着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在他面前拜堂。
一身伤痛的云狂,自己一个人坐不住,便由朱砂和伊心两个扶着他,旁边还有王府里的总管和云狂身边的丫鬟和近侍做证人,云狂的贴身侍从则为司仪。
云狂早已失了血色的脸上挂着苍白的笑容,可是他的笑容很幸福,终于可以看到自己的女儿嫁人了,而且……嫁的对象还是云半夏喜欢的人。
在场的所有人脸上,均难掩悲伤之色。
云狂用尽力气提醒众人:“今天是本王女儿嫁人的日子,大家……要开心!腼”
“对,今天是郡主成亲的日子,我们应当开心才是。”王府总管大声提醒众人。
众人擦了擦眼泪,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一名丫鬟匆匆找来了一块红布盖在云半夏的头上揍。
司仪侍从大声喊道:“现在请新郎新娘入堂!”
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相携走进临时喜堂内,云狂开心的看着两人走近,而他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待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并排站定,声音又响起:“新郎新娘一拜天地,跪!”
话落,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朝着门外双双跪了下去,连续磕了三个头。
紧接着司仪的声音再起:“二拜高堂,跪!”
两人相携转过身来,盖头下的云半夏已经泪流满面,然后与白九誊一起再跪了下去,重重的三个响头。
“夫妻对拜!”
云半夏和白九誊两个人对面而立,白九誊紧紧握住云半夏的手,然后两人彼此又对拜了三次了。
终于,到最后一次了。
“礼成!”
伴随着“礼成”两个字,朱砂忙扶着云狂渐渐歪倒的身子叫道:“王爷,王爷,您怎么样了?”
云半夏慌忙扯掉了头顶的红布,奔到云狂的身边,白九誊同她一起扶着云狂的身体,此时的云狂心愿满足,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高兴的看着眼前两人。
“父王,您答应过我,以后要抱外孙,还要抱曾外孙的,您不能就这样丢下我。”云半夏声泪俱下的握紧云狂的手。
“王爷,你……”
“还叫王爷?”云狂微弱的声音斥责白九誊。
白九誊立即改口。
“是,父王!”他一手握着云狂的手,一只手轻搂着云半夏的肩膀,他眼眶红红的,声音微颤着冲他保证:“父王,我以后一定会照顾好夏夏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最后一个字说完,云狂的身体栽倒了下去,跌进了云半夏和白九誊的怀里。
“不要,父王,父王!!!”云半夏大声的哭喊着,而他怀里的云狂已经停止了心跳。
白九誊紧紧的把云半夏搂在怀中,任由她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落在她的头顶。
云狂死了,这个消息震惊了朝野,得到这个消息的皇甫正雄,刚来到王府门外,便被王府的侍卫堵住了王府的大门,不让他进门。
暴怒之下的皇甫正雄带着皇家禁卫军,打伤了无数王府的侍卫闯了进来。
前院的侍卫赶来禀报云半夏,赶到前院见到的是伤员无数。
王府的侍卫们训练有素的自成两排站在云半夏身后,与对面皇甫正雄的大内禁卫对峙。
云半夏一身缟素,美丽的小脸在阳光下略显憔悴,只一双乌亮的眼眸依然如黑曜石般耀眼、夺目。
云半夏继续向前走,一名大内禁卫为在君前立功,突然挥起手中的剑,向云半夏刺去。
眼看剑就要刺到云半夏,皇甫正雄的声音骤起。
“你敢动她!”
另外同时还有一个声音响起:“夏夏!”
蓄意立功的大内禁卫,激怒了皇甫正雄,在那名大内禁卫的剑刺了空之后,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一凉,一截染血的剑尖已穿透了他的心脏。
末了,皇甫正雄抽出了剑,那名大内禁卫直直的倒了下去,已经死绝。
“谁敢在不经朕的允许对郡主动手,就跟他一样的下场!”皇甫正雄怒吼道,扔下从一名大内禁卫手上夺过,已经染了死人血的剑。
剑落在地上“铿锵”一声,大内禁卫,缩起了脖子,深怕伸的太长被皇甫正雄一下子挥剑砍了去。
另一边,白九誊已抱起云半夏退到安全的位置,这也是那些禁卫们一个个退后不前的重要原因。
看到自己带来的大内禁卫,一个个对白九誊敬畏的退避三舍,皇甫正雄的脸上难掩怒意。
云半夏冲白九誊微微一笑,推开他的怀抱,拍拍他的手背安慰他,与白九誊二人对视并得到了白九誊的点头允许,她方重新站在皇甫正雄的前方。
云半夏与白九誊之间亲密的动作,深深的刺伤了皇甫正雄的眼。
“不知皇上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我王府,到底有何事?”云半夏淡漠的语调没有一丝温度,眼中还夹杂着一丝恨意。
云狂的死,与皇甫正雄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面对云半夏的质问,皇甫正雄自觉理亏。
以往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逼迫云半夏嫁给他,从来未想过要伤害他甚至是他身边的人,即使他故意威逼云狂,也从未动过云狂一分一毫,他原本以为,只要云狂出马,云半夏就会乖乖嫁给他。
他不想云半夏因此就恨了他,夺取他的机会。
“半夏,听说王爷他去了!”
“是呀,父王他老人家去了,你应当很高兴吧?”云半夏冷笑。
“半夏,你听我说,我承认我曾经做错了,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王爷死,再说了。”
森寒的眸扫过皇甫正雄慌张的眼,她嘲讽一笑,笑声嘶哑。
“是呀,你明知道父王的身体不好,可是你却逼迫父王,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随时可能会让父王病发不治身亡吗?”
“王爷他不是……”皇甫正雄忙解释。
“因为我及时赶到,父王才好了些,甚至……父王已经决定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我的存活,这些你都想到了吗?”云半夏厉声质问皇甫正雄,字字咄咄逼人。
“半夏,这些事情我考虑过,假如王爷当真不愿意,我便会放了他!”
“放了他?”云半夏鼻中逸出讥诮的笑:“如果你当真会放了父王,现在呢?”
美目扫过满院的持剑大内禁卫,云半夏眼底的笑意更浓。
“皇上的放过,就是让大内禁卫包围我王府,大闹我父王的灵堂,是吗?”
自知理亏,皇甫正雄忙道:“半夏,你不要生气,朕现在就让他们都退下,你们全部都退下!”
皇甫正雄一声令下,王府里的那些禁卫军,一下子全消失不见,顿时拥挤的院子,看起来空旷了许多。
“王爷在哪里,朕现在就……”皇甫正雄看云半夏的脸色不对,轻咳了一声便准备往里面走。
云半夏突然伸出手臂来,拦住皇甫正雄的去路。
“皇上不用去了,父王是不会愿意看到你的。”
“昨天的事情,我想向王爷道歉!”皇甫正雄一脸真诚的望着她。
曾经,他也这样真诚的向她保证,以后不会做任何让她生气的事情。
可是,皇帝向来不守信用。
“不必了,你的好意,我替父王心领,皇上现在可以回了。”
云半夏脸上的绝决,是皇甫正雄从未见过的。
“半夏,我做的所有事情,只是因为喜欢你,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其他人,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皇甫正雄一字一顿的解释。
到了如今,他依然可以把这些事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没有想过伤害?”云半夏美目如冰刃般直视皇甫正雄,上前一步逼近皇甫正雄,皇甫正雄被迫后退一步。
“半夏,你相信我。”
“你给父王下了圣旨,逼迫我就范,你现在要我相信你?”
“那……那只是……”
“只是太喜欢我了?”云半夏再一次逼近了一步,皇甫正雄继续后退。
“是!!”皇甫正雄点头,第一次在云半夏面前感觉到这样挫败,感觉自己不像个皇帝,他想挽回她,可是,他现在感觉自己要失去她了。
“我也早就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你知道吗?我恨你,我也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救你!”云半夏突然冲皇甫正雄失控的吼叫。
她恨他。
这三个字,像是三个钉子,狠狠的扎在他心底。
“半夏,你不要恨我,我……”皇甫正雄失神的看着她,小声的欲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