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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是大皇子十二岁那年生辰皇帝亲手赐于他的,可是如今玉佩上沾着斑斑血迹,看着让人触目心惊。
这块沾了血的麒麟玉佩以如此方式呈到皇帝面前,绝对是前朝逆党对皇帝的威胁和挑衅。
皇帝手中紧握麒麟玉佩,额间青筋突起,也不知是怒还是忧。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除了这个,邹大海可还有其他事上奏?”
小太监忙恭敬地回道:“回皇上,邹大人还说王都东城城门附近发现一具女尸,已经确定是孙侍郎的夫人……”
他还没说完,孙侍郎已经厉声打断了他:“你说什么,你说谁?”孙侍郎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太监,脸色青白。
小太监面上似有不忍,但还是又说了一遍:“是孙侍郎的夫人……”
“夫人啊!”孙侍郎悲痛地叫了一声,两眼翻白,当场晕倒在地。
“该死!”皇帝怎么也没想到那些逆党还真的对人质下了死手。
孙侍郎的夫人是皇帝的远房堂妹,宗室女,有着皇家血脉,虽然与皇帝关系远了点,但怎么说也是具有皇家血脉的,就这样被逆党捉走,还杀了弃尸于东城门。
杀了一个具有皇家血脉的宗室女,毫无疑问地是在警告并提醒皇帝及早做出决定,不然的话,下一个死的人很可能就是皇长子!
这帮逆党真是无法无天了!
皇帝越想越气,一口气梗在胸口,同时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一瞬间,皇帝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御案,触目惊心。而皇帝已经面若金纸,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顿时吓坏了东次间中的众大臣与内侍。
“县主,摇光县主!”刘公公魂不附体地大叫,吓得几乎是六神无主,“快,皇上他……”
南宫玥虽然在屏风后看不真切,但就算是闻声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忙快步从屏风后走出。
众大臣都面带惊讶地看着南宫玥,这薄薄的屏风掩不住人影,他们早就发现屏风后躲了人,却只以为是太后或者皇后,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位摇光县主。
南宫秦惊讶的挪不开眼睛,心里有些担心:南宫府现在的荣宠有一半是这个侄女赚来的,可是伴君如伴虎,他也不求她为府中换来什么荣耀,但求无过,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大臣们大部分都不认识南宫玥,但是听刘公公这么一叫,自然是知道她的身份了。虽然说他们来东次间以前已经听到风声说是摇光县主把昏迷一夜的皇帝救醒了,但心中还有几分怀疑,如今看她得下皇上允许避于屏风之后,自然是知道那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想到此,众大臣都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南宫玥,寄希望于她,希望她能快点把皇帝给救醒了。
若是皇帝出了个什么意外,这朝堂与后宫必乱,如今这王都之中有逆党虎视眈眈,大裕之外又有四方蛮夷伺机而动,这弄不好就会天下大乱!
只有皇帝醒了,才好继续主持大局,解救大皇子和其他被逆党掳走的人质。
南宫玥疾步走到皇帝身旁,立马取出早备好的银针包,拿出三根银针对着皇帝连扎了百会、风池、风府三个大穴,几乎下一瞬,皇帝就发出细微的呻吟声,幽幽醒来,但呼吸还是非常微弱。
南宫玥忙收回银针,低声提醒皇帝道:“皇上且听摇光一言,皇上如今病体未愈,切不可再动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罢又对一旁的刘公公说道,“刘公公,烦扰您把我给皇上准备的药茶泡一份,让皇上喝下。”
“是,县主!”刘公公应声后,就急忙吩咐小太监去准备了。
众大臣见南宫玥果然医术高明,才片刻间就救醒了皇帝,而皇帝虽然体虚,但总算是无甚大碍,不由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玥丫头,你快替孙侍郎也看看。”皇帝喘了口气,赶紧吩咐南宫玥替孙侍郎医治。
“是,皇上。”南宫玥领命后,快步走到了孙侍郎身旁,先是诊了脉,又为了他连施了几针。
不一会儿,孙侍郎就醒了过来,他的情况明显比皇帝要好上了许多,气息还算平缓,只见他起初两眼有些迷茫,但很快就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老泪纵横地哭道:“夫人啊,夫人,这叫为夫以后怎么办!”
周围的几个大臣少不得好好安慰孙侍郎一番,皇帝命人将孙侍郎搀扶下去,到隔壁的暖阁小憩,待身体好些,再回府里。
之后,小太监捧着热腾腾的药茶来了,皇帝在刘公公的侍候下喝下药茶后,精神看来好了不少,又下了诏令:“即刻召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邹大海进宫。”
“是,皇上!”小太监应了一声,匆匆退出东次间出宫宣召去了。
南宫玥向正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的大伯南宫秦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一切平安,这才又退避到了屏风后,而东次间再一次陷入了沉寂之中,静得连众人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直到小太监的禀报声响起:“启禀皇上,邹大人和萧世子在殿外听宣。”
南宫玥心中微动,不由透过屏风向外看了一眼。
“快让他们进来。”皇帝急忙说道。
萧奕和一个身材高大、三十出头的男子走进东次间,同时向皇帝请安。
“爱卿平身。”皇帝随意地抬了抬手道。
“谢皇上。”萧奕和邹大海谢恩起身。
邹大海神色恭敬地作揖道:“不知皇上召微臣前来,有何吩咐?”
皇帝目光阴沉,神色严厉,沉声道:“那些个逆党实在是猖狂!邹爱卿,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找出那群逆党的下落。”
邹大海神色肃然,领命:“臣遵旨。”
说着,皇帝的目光又落在了萧奕身上,有些惊讶地问道:“奕哥儿,你……怎么也过来了?”
萧奕自然是听闻了他的臭丫头被宣入了宫里,担心没自己护着会被欺负,这才过来瞧瞧,看有没有机会见上一面。但在皇帝面前,自然不能这么说,只能随意地找了个借口说道:“皇上宣召邹总指挥使时,小侄恰好也在,就跟着进宫来看看皇帝伯伯。”
皇帝欣慰地点了点头:“好孩子,你有心了。”
萧奕张望着屏风后面那个隐约有些熟悉的身影,一种莫心的心灵感应告诉他里面一定是他的臭丫头。口中则心分两用地回应道:“还请皇帝伯伯放宽心,不要太操劳了。”
皇帝叮嘱着说道:“奕哥儿,如今你也担着东城副指挥使之职,这几日你就跟在邹大海身边,好好学着。这逆党心狠手辣,自个儿小心点,不要让逆党伤着了。”
萧奕应道:“皇帝伯伯放心,我功夫好着呢,不会有事的。”
对于萧奕的大实话,皇帝一点儿也不相信,他微微颔首,揉了揉眉心,挥挥手道:“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见皇帝实在龙体欠安,众臣们纷纷行礼告退。东次间再度安静了下来,这时,南宫玥才从屏风后走出,为皇帝探了脉,见病情还算稳定,很是松了一口气。她又叮嘱着刘公公准时让皇帝喝花,这才走出了长生殿。
雪琴一直在外候着,说是奉皇后之命,带南宫玥去凤鸾宫的偏殿暂住。
这凤鸾宫的偏殿,南宫玥也不是第一次来住了,上一次为五皇子医治时,她也住在这里,因而与凤鸾宫的不少宫女也甚为熟悉。
南宫玥到的时候,住所早就收拾得整整齐齐,这吃穿用度都安排得极为贴心。
南宫玥还未坐下,就听宫女来报:“五皇子殿下来了。”
“玥姐姐!”一段时间不见,五皇子长高了些许,一看到南宫玥,圆乎乎的小脸就笑成了花,但很快又愁眉不展,“玥姐姐,本宫听说父皇病了……你是来给父皇治病的吗?”
这偌大的皇宫,南宫玥最喜欢的,大概就是这个天真无邪的五皇子了,表情不由柔和下来。
“见过五皇子殿下。”南宫玥行礼后,这才答道,“我这次进宫,确实是给皇上来诊治的。”
“父皇的病怎么样?”五皇子小心翼翼地问。他年纪小,没人跟他解释皇帝的病情,就连皇后都忙得没空跟他说话,但从宫人的态度,他已经感应到了什么。再加上,还有大皇兄被贼人劫持的事……在五皇子小小的心灵中,还无法理解为何一夕间,这皇宫中竟像是变了天!
南宫玥笑眯眯地看着五皇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说:“皇上只要像五皇子殿下一样,听我的话,好好吃药好好针灸好好静养,就一定会好的!”
五皇子不由露出灿烂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玥姐姐,那本宫去跟父皇说,一定要让父皇听玥姐姐的话……”
说话间,一名宫女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见过五皇子殿下,摇光县主。”
“免礼!”五皇子小大人般老气横秋地说道。
“禀殿下,县主,皇后娘娘请殿下和县主一起过去用午膳。”
“玥姐姐,我们一起去吧。”
五皇子拉上了南宫玥一起往正殿而去。
陪着皇后与五皇子用过午膳,南宫玥在未时又去了皇帝的长生殿,替皇帝搭脉、针灸、煎药……一直忙到天黑才又回到凤鸾宫的偏殿。
随意地用了些晚膳后,南宫玥便由百卉与一名宫女服侍着沐浴洗漱,换上了寝衣。
待四周只有自己一人时,南宫玥这才展开了右手,赫然有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是适才南宫玥在回凤鸾宫的路上,一位小太监趁人不注意塞给她的,说是萧世子给的。
此时,偏殿内烛火未灭,南宫玥借着昏黄的烛光看着纸条上的内容,不禁眉头微蹙,瞳孔一缩。
萧奕传来的纸条上,第一句就说,邹大海已经得到消息,最近王都逆党一案,很可能是和前年官家被满门抄斩有关。
官语白……南宫玥的脑海中不由浮现这个名字,难道说这次的逆党作乱是官语白背后主使的?
但是瞬间,南宫玥就摇头否认了这种可能。官语白复仇的决心她决不怀疑,但她相信他的品性,相信他应该不会为了报仇,对无辜之人下毒手。
南宫玥心中冷笑,这群逆党一会儿抬出前朝皇孙慕容炜,现在又扯上了官家,也不知道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若这逆党一事不是官语白主使的,可有人偏要扯上官家,意图栽脏陷害,那么以官语白的性格,应该不会这样坐事不理……也不知官语白会不会有所行动?
一个又一个疑问浮现在南宫玥心中,却一时得不到答案。
南宫玥定了定神,不再想这些,又低头继续往下看,接下来萧奕只是让南宫玥安心住在宫里,不要担心,若是有事,可以找凤鸾宫里宫女青梅和小太监黄安。
南宫玥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就扔入火盆烧了。
看着火盆里跳动的火焰,南宫玥唇角轻扬,心情放松了不少,没想到,这才短短的时间,萧奕竟然在皇后宫中也有了自己的人手和眼线……真不愧是前世最后的胜利者!
一夜好眠,南宫玥第二日起了个大早,用了些许早膳后,就带上百卉由宫人引着去给皇帝诊脉和行针。
冬日的早晨,虽然无风,也很是清冷,南宫玥围着斗篷缓步前行。
眼看着长生殿就在前方,不想偏偏就遇上了从殿中走出的韩凌赋。
韩凌赋身披大氅,一身月白锦衣,袖口镶着金黄色的丝纹,腰间配上白色的玉带,面如冠玉,静静地信步走来,好似芝兰玉树一般。
南宫玥避不开,只得上前行礼道:“摇光见过三皇子殿下。”
韩凌赋面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虚扶道:“摇光县主不必多礼,翠微山一别,不知不觉已经快半年了,县主近来可好?”
当初,南宫玥与韩凌赋等人在翠微山遭遇流民,众人侥幸都安然脱身,怎么说也算是患难之交。若是一般人,听韩凌赋如此一提,自然会对他心生亲近感,偏偏南宫玥对他心里只有厌恶,无论他如何巧舌如簧,南宫玥都不可能被他说动。
南宫玥微微一笑,得体地回道:“多谢三皇子殿下关心,摇光甚好。”
韩凌赋又笑了笑,拱手道:“说来昨日在长生殿中多有得罪,还请县主莫要见怪。”
南宫玥不急不缓地应对道:“摇光明白,殿下还有众位娘娘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又何来见怪呢。”
“父皇的病能有起色,真是多亏了县主。”韩凌赋不甚感激,但跟着又眉头一皱,看来忧心忡忡,“本宫听说昨日在东次间父皇又气急晕倒,幸好县主再次出手相救。本宫实在对父皇的病情甚为担忧……”
听到这里,南宫玥大致已经明白韩凌赋为什么要停下与她说这么多话了,韩凌赋应该是想从她口中探知皇帝的病情究竟如何。
身为儿子,担心父亲的病情是理所当然的,若是他光明正大的问,南宫玥自然会答,可是偏偏要这般拐弯抹角,就让人不免要怀疑上几分他的动机了。
南宫玥懒得和他这般虚与委蛇,装作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歉然地说道:“殿下,时辰不早了,摇光还要给皇上诊脉,就先告辞了。”
这皇帝的身体自然是大过天,南宫玥如此一说,韩凌赋只得道:“是本宫不是,打扰县主了。县主请自便!”说着侧身让开。
南宫玥又福了一礼,就向长生殿走去。
韩凌赋没有离开,望着南宫玥远去的纤细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