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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望月楼出来,正是灯火最盛的时分。
街头行人如织,烛光晕染,胭脂粉浓,不少年轻的男女正停下脚步,欣赏着一盏盏精致的花灯。在红艳艳的灯火下,彼此目光流转,暗暗传情,亲密相依,低低倾述起暧昧的情话。
苏本华身形潇洒,笑意浓浓,一副平日里的春风之态。他与白启一样,自然将那些情人间的窃窃私语听得一清二楚。
“等过些日子,想起我家乡具体在哪里的时候,你陪我回去一趟如何?我想让你看一看我生长的地方。”旋转着身旁的红纱灯,上面绘有花鸟,苏本华看似随意,却很认真的探问。
“到时候我一定陪你回去。”白启一口答应,脚步微缓,发现前面聚集了不少的年轻男女,正在一个庙宇的外面,求取着俗世里相信的姻缘符。
按照红尘里的习俗,只要是相爱的情人求取到相配的姻缘符,便会琴瑟和鸣,一生幸福。
苏本华倒不相信这个,不过此时有白启陪伴,不禁有了兴致,攥住白启的手,像普普通通的凡人一样,拉着自己喜欢的人往那里走。
白启尴尬,悄然挣开,幸好两人身形飘渺,转眼已来到一条条挂满了姻缘符的绳索前。
“你我一人各求取一个如何?”苏本华神采飞扬,一本正经的开始慢慢挑选。
白启暗笑,却同样认真的走在一道道红色的姻缘符前。或许是想要一个自欺欺人的寄托,他看了又看,终于伸出右手,摘下了最后选中的一张姻缘符。
这时,苏本华已从远处走了回来,来到白启的身旁,将自己的姻缘符打开看道:“把你求的也打开看看,是不是一对?”
“你性急什么?”白启嗔笑,悄然握住苏本华的手,带出一股无形之力,化作一道星光,两人已了无痕迹的消失不见,来到了淮南河畔。
这时白启才将自己的姻缘符拿了出来,映着皎洁的月光,两人相依而立。
苏本华暖暖笑道:“你我真是天定良缘,你看,天意如此,上上之配。”
他指着彼此的姻缘符,一字一句的读过,忽然察觉白启有点沉默,不由抬起头,猛然撞见那双清黑的眸里融出淡淡的哀婉之色。
“你怎么了?”苏本华不解,停了笑,抬手抚摸白启的容颜,今夜明明过得很开心,为何会流露出淡淡的殇色?
白启蹙眉,看着那双关切的绿眸,如水温柔,那真挚的感情,令他涌起无限的哀伤,越是几近温柔的缠绵,便越觉得心痛。
自己陪不了他的一生一世,几百年后便是尽头。
或许是今夜的太过温柔,白启抑不住自己的情愫,罕见的流露了些许。
“我真想陪你生生世世,永远都不分离……”白启吻了苏本华的唇,深深一吻,然后贴住苏本华的脸颊低低说道。
从未见过他此刻的模样,一向沉稳自持的他竟然流露出一丝难掩的脆弱,苏本华心中难受,紧紧拥抱住面前的人,吻了吻白启的丝发:“别想太多,你要有心事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白启性子极倔,不肯吐露,他话语一转,温柔而又坚定的说道:“我们不要生生世世,就要现在的一生一世,永远相守,就算碧落黄泉也不离不弃。当然了,你我怎会碧落黄泉,去那种鬼地方的?”
“有我在,一切都有我替你挡着,其实我是……”被白启的哀伤感染,苏本华冲动地想要说出自己一直想等回到魔法世界以后,再坦白的真实身份。
没想,关键一刻,白启噗嗤笑了起来。
白启显然不信,听了苏本华信誓旦旦的情话,乐得一时忘记了心里的伤感。他吻了吻苏本华,唇角抿出一丝少有的戏谑之意:“你可知道我是谁?既然你想要保护我,那好,我等着,你可要好好努力,我等着你能守护我的那一天。”
看出白启的调侃之意,苏本华刚才的冲动立时没了,带着几分报复的嬉闹,搂住白启的身体,将其压在了河畔的杨柳之下。
身后的淮南河一川阔水,艳光涟漪,缓缓流淌。
白启躺在昏暗的草丛中,闻着青青的草香,四周柳絮飞扬,好似自己飘忽不定的心情。
他看着苏本华,心里有点莫名,不知何时,自己居然有了一丝从未有过的依恋感觉,就好像他真的可以依靠?是长期的潜移默化,从他身上自然而然感受到的?
这怎么可能?他是如此的年轻,怎会令自己有了一时的恍惚?
白启困惑,当他迎上苏本华的热吻,不禁闭上双眸,被苏本华撩拨得渐渐Qing热,思绪越发恍惚。
他也分不清是心灵最深处的依靠,还是Qing爱上的沉沦……他纵然对苏本华情有独钟,情意深浓,但在自己实力上的自持,他的一生都从未对任何人有了一丝依靠的念头。
不知为何,刚刚竟有了一丝莫名的恍惚?
白启不解,全因为苏本华同样自负,他的一生同样如日中天,就算此刻游龙浅水,仍然很自然的散发出一股纵横睥睨的无形气势,是苏本华平日里春风拂面,玩笑之间掩也掩饰不住的。好似清风细雨,无声无息之间悄然影响着白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