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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止非自书房出来,楼下众人都在看他。
也看不出什么情绪,脸上表情和之前无异,只是他走到客厅跟大家告别,“乔某初次登门造访,甚是荣幸,感谢伯母今日美好的一餐,乔某前行告辞。”
“……”
郑荟如皱眉,往楼上看了一眼,然后问乔止非,“静文她爸跟你说什么了?”
霍泽南也拧起了眉心,看着他。
乔止非脸上挂着淡淡微笑,摇头,什么都没再说,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准备离开偿。
静文上前拉住他,有些着急了,“我爸到底跟你说什么了让你现在就走?来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他说的话你就捡你喜欢听的听。”
“我没事。”
乔止非笑着,轻轻拉开静文的手,“我没受影响,我还是会爱你的。”
“那你走什么啊?”
“你爸容不下我啊。”
乔止非摁了摁眉心,对静文说,“我下午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说完一回身,朝着郑荟如微微躬了躬身,然后才离开,非常有教养的样子。
霍泽南什么都没说,送乔止非去拿车子。
两个男人走到车库,霍泽南看他车灯闪了,然后停下脚步问他,“对你有什么过分要求吗?”
乔止非叹气,“你爸不仅是难搞,而且简直是不近人情。”
刚刚在楼上原本是相谈甚欢,可是在乔止非以为自己将和这位未来岳父达成共识的时候,首长大人突然提出让他和他舅舅龙爷划清界限这样的要求。
简直是无稽之谈。
乔止非父母过世得早,要不是有舅舅的照顾,他哪里能在黑白两道混得风生水起?
为了一个女人要跟自己亲舅舅撇清关系,那他乔止非成了什么了?忘恩负义的小人也不是静文想嫁的男人吧。
当时乔止非就笑了,“岳父大人您跟我开玩笑呢?”
谁知道那人用力拍了桌子,“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我自己女儿的婚姻大事我能开玩笑吗?”
乔止非一听,脸都绿了,当下就不容商量的回绝他,“首长,就算我跟静文掰了我也不会跟我舅舅翻脸,我三十好几的人了,女人没了就没了,我亲舅我要是背叛他下一秒就天打雷劈!”
“你他妈的就怕天打雷劈?!”
“我他妈是怕静文看不起我!”
乔止非说完跟站在对面的老年人九十度鞠了一躬,然后对他说,“首长,今天我们应该是没法好好沟通,您也在气头上,不如这件事情姑且就不说了吧,反正静文也没怀孕。”
“……”
“止非告辞。”
转身,理了理衣服,面不改色的出了书房,尽管心里愤愤然有些恼怒,但这人是静文他爸,是他再不愿意也必须得尊重的人,乔止非收敛了自己的火气。
这会儿和霍泽南在车库,霍泽南问起他就头疼,“哎,你爸是不是有强迫症,他是不是觉得我舅是黑涩会觉得我舅尽干伤天害理的事啊?我舅不是那样的人,都去灾区捐款修了多少希望小学了。”
“你也是个人才,跟他说静文没怀孕!”
霍泽南双手揣兜,失笑。
乔止非自己也笑。
两人在车库站了一阵,乔止非打算走了,“霍哥那我先走,你家呆着怪郁闷的。”
霍泽南点点头。
看着乔止非开车离去,霍泽南转身进屋。
人才走到门口,就看幼琳急匆匆从楼上下来了,“泽南,你爸和静文吵起来了。”
“……”
霍泽南再次皱眉,从裤兜里拿出一只手,拉起幼琳就往楼上走。
……
……
乔止非前脚刚出门,静文后脚就上楼找霍舒城理论去了。
静文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究竟跟乔止非说了什么,但一塔对父亲的了解,也多少猜得到,绝对不是什么好话,要不然乔止非会突然就说要走??来的时候乔止非是紧张的,静文知道。
但他一个在外面就算不是呼风唤雨也算是人前人后一呼百应的人,他那么骄傲,他会紧张无非也就是出于对她的爱,因为爱她,所以会怕她爸。
不然,他霍舒城在乔止非眼里算什么?
静文上楼的时候,霍舒城在书房里踱步,正在想姓乔的那家伙到底还爱不爱自己女儿了,什么叫做跟静文掰了也不要背叛自己舅舅,有他那么说话的吗?
还有啊,什么叫做反正静文没怀孕,他意思是,要是静文怀孕了他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个混账东西!
正揉着眉心,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转身一看,是眼中暗藏怒气的静文。
就知道这孩子要来找他,没想到姓乔的刚下去她就上来了,怎么,这是要上来找自己老子理论?
霍舒城只感觉一口气们在心口,吃里扒外的家伙啊,是我亲生的么?
“爸,你跟人家乔止非说了什么啊,才上来一会儿呢他就要走,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打击人家的话?”
静文一开口,她爸就皱眉,“霍静文注意一下你的态度,跟你老子说话语气给我好点!”
“好好好,我好好跟您说。”
静文走到父亲跟前,沉了沉气,这才道,“我和他是朝着结婚去的,现在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不是聂海尧,也没那么脆弱能被你们击垮,所以这次你和我妈就别想着再拆散我和他,我跟他跟定了。”
首长大人一听就冷笑,挑着眉问她,“你跟他跟定了,你也没问问人家是不是铁了心要你跟他!”
“爸你总是这样,你是对自己女儿没信心,还是你永远都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呢?”
“你说你老子是小人!”
“要不然呢?你挑拨离间?”
“霍静文老子告诉你!”
霍舒城气得跳脚,食指指着静文的脑门,“那个姓乔的刚刚才在这里跟我说就算跟你掰了也不会背叛他舅舅,你以为你在他心里算个什么东西!”
静文一听这话彻底火了,“爸,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不合理要求了?背叛他舅舅是什么意思?”
霍舒城嗤之以鼻,“我让他跟他那个黑涩会的舅舅断绝关系。”
“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霍静文你是不是皮痒,你骂你爸丧心病狂!”
“你让乔止非跟他亲舅舅断绝关系,你怎么不让我跟你断绝关系啊!”
“你妈的你再说一次!”
静文都气哭了,一只手扶着桌子,一只手捂着胸口,难受得就要窒息了,一边哭一边说她爸,“你是我爸吗?小时候我以你骄傲,可是我长大以后,你一而再的做出伤害我的事,第一次还得聂海尧彻底失去了做军人的理想,第二次又要我喜欢的人跟他唯一的亲人断绝关系,小时候你想大树一样让我依靠,为什么我长大后你总是这样伤害我,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放在家里的洋娃娃,我的人生我可以自己选择,而不是要被你左右。
爸,如果可以,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好了,乔止非说什么无论如何都要做孝顺的人,因为这个世界上啊,不孝顺的人首先在人格方面就很有问题。就当我的人格有问题吧,你这样的父亲真的让我很失望,你怎么能够要求别人跟自己的之前断绝关系呢,我完全不能理解你!”
静文哭得满脸是泪,郑荟如在外面站了一阵终于忍不住进来,人是进来了,去不知道该劝哪一个。
她爸有自己的考量,但那些考量根本就不能对孩子们说,连泽南都不能说,又更何况是跟乔止非关系更为亲密的静文呢。
这会儿霍舒城也在气头上,郑荟如看他站在窗前背对着屋子一声不吭。他怎么能害了自己女儿呢,但乔止非那个舅舅是个危险人物,一旦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不仅很麻烦,也会把自己弄进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这个时候霍舒城已经不会去想他们霍家是什么书香门第军人世家了,他只想自己的儿女独善其身。
霍舒城站在那里,面对秋日里越发萧条的院内景色,面容苍白,更显苍老。
退休后两年身体每况愈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能盯着那些孩子多久,只希望那些不干不净的人不要来招惹自己的孩子,泽南,静文,思琦,他们能幸福安康,就是他晚年最大期望。
霍泽南和幼琳上楼的时候,静文已经擦掉了脸上的泪打算这就离开。
见了大哥,她动了动唇却没叫人。
嗓子哑了,怕一张口就要哭出来。
幼琳在这里,幼琳是她姐姐,也是她嫂子,幼琳经历过那么多艰难的事情都过来了,她霍静文经历的这些又算什么呢??她不想自己看起来比幼琳姐懦弱,都是妈妈的女儿,都要坚强。
静文没有哭,有力的声音对郑荟如说了一句,“妈,我去找乔止非了。”
掷地有声,说给父亲听的。
静文走后,霍舒城原本看似坚固的身体,微微抽动两下,然后往后一退,差点跌倒,是霍泽南上前扶住了他。
“爸,您回屋休息。”
男人似乎没女人感性,但往往比女人更感性,霍泽南是懂自己父亲的。
霍舒城再怎么独断*,再怎么固执,他都不会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