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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西的破旧的小茅草屋外,七八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围在一起吵吵嚷嚷,还有些大人也在,像是在争执什么,叶洛辰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么一副景象,焦急的寻找一圈,发现沐子岩的身影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安静一会!”叶洛辰被吵嚷声弄得头都大了,挤了几次都挤不进去只好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神呐,他上辈子加上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喊这么大声。所幸,效果不错,至少都被唬住了。
叶洛辰拨开面前傻愣愣看着他的俩小孩,走向矛盾中央。叶洛辰这才看见一个全身黑漆漆穿着粗布衣裳身形不算高大的男人,扯着一个脏兮兮面黄肌瘦身上有多处伤痕且倔强的孩子,用一双猥琐的眼睛盯着他。
“怎么了?”叶洛辰盯着面瘫脸淡淡的开口问道,因为他的身份比较特殊,脾气也不大好(传开了的),那男人到没了之前的凶狠样。
“沐家媳妇,没啥事,就教训个娃。”那男人……也就是李铁谄媚的笑着,这可是泉水村的恩人和富人,虽说以前大家伙都对他有偏见,但经过过年一事,大家伙心里不说,却把这个恩情记住了,里正也明里暗里跟他们说过,不求回报,但不能恩将仇报。若是他没个好脸色,恐怕明天这事儿传开,他就要被村里人排挤了,案例请参照沐老大家和沐老二家。
叶洛辰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看他语气还算好,心里的怒气也少了点,可一回头看见沐子岩撞得额头都出血了,那火就蹭蹭蹭的往上冒,他养了大半年的娃自个还没舍得打呢,现在是被外人打了的节奏?
“沐子岩,你脑袋怎么回事?”叶洛辰也不搭理李铁,冷冷的看向目光闪躲的沐子岩。
沐子岩心知嫂嫂发火了,垂着脑袋呐呐道:“拉架子的时候被推了一下,不小心磕到石头了。”
“哦?”叶洛辰扬眉,看向李铁。
李铁被这森森的目光吓出一身冷汗来,讨好的笑着道:“这不是不小心么。”
“呵……”叶洛辰扯了下嘴角,冷笑一声,一字一句道:“我倒是想知道,子岩在这里做了什么会让李大哥不顾旁人性命也要教训自个的孩子。”
李铁被他那声“李大哥”吓得腿肚子发抖,这人不会是想杀了他吧?
李铁不回答,旁边的妇人幸灾乐祸的替他回了:“沐家媳妇,是这么回事儿,子岩小子在这里免费教村里的孩子认字儿,结果他倒好,就因为三娃不去砍柴跑过来撕了教用的本子不说还往死里打人,子岩小子一个人拉不了,就让娃子们回来找爹娘,我们来了他还打还说我们多管闲事,有这么当爹的么?玉人娃子就不是娃子了?用得着这么作贱么?”
叶洛辰冷冷的扫了沐子岩一眼,沐子岩更加蔫了,这是要回去收拾他啊。
“本子?”叶洛辰开口道,一个小孩就把那破碎的小本子递了过来,叶洛辰接过一看,上面各种字迹都有,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字体很小,说明用它的人特别小心,不同的字迹写一行,都很工整,上面有一个黄脚印很是醒目,而有些页数已经缺了一大块。
“李大哥,子岩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教您的孩子读书认字,是我的错。”叶洛辰淡淡的说着,嘴里认错,可眼里没有一点悔意,饶是如此还是让周围人大跌眼镜。
李铁也知道是自个家占了便宜,讪笑着:“哪里哪里……你没错,多亏了子岩的教导,我家娃子才有认字的机会。”
“我没错?”叶洛辰勾唇浅笑。
“自然是没有的。”李铁忙道。
叶洛辰了然,“既然李大哥都认为我们没错的话,麻烦把本子的钱和子岩的医药费出一下。”
李铁傻眼了,叶洛辰继续道:“本子用的是二十四张纸缝成的,总共用了四张纸,一张纸是两钱银子,二十张是四十钱也就是四两银子,哦!我看了下,有十张纸是完好无损的,就请给二两银子吧……呀!不对,写这字可是大家一起写的,花费的时间精力可不少,一人给十文好了,这里一共八个孩子,子岩那份和你家那位就算了,给六十文好了,至于医药费就看了大夫再说,一起去,免得说我坑你。”
周围的孩子都傻了,还可以这样?不过,买纸的确很贵,而且是中下的纸,就算是下等纸也是要一钱银子的。
李铁欲哭无泪啊,“这、这我也没钱啊。”
“不乐意?”叶洛辰挑眉,“那衙门见吧。”说罢就拉着沐子岩作势要走。
一听要去衙门,李铁可慌了,“我这里只有一钱银子……”情急之下,看到了旁边的李三娃,眼珠子一转,把人推上前道:“要不我把这死小子给您做仆人?”
“这家伙又干又瘦,能做些什么?卖出去贴钱人家都不要,你当我好欺负?”叶洛辰打量了一番李三娃说道。
李三娃面如死灰,他在家当牛做马,如今却被自己亲爹眼都不眨的卖了。
“他可能干了,挑柴打水洗衣做饭种田样样都行,没事的时候还可以打两下出气,嘿嘿~”李铁说到这个就特别有经验,笑得像一朵菊花,还是败了的那种。
围观的大人和小孩都不忍的看着李三娃,叹着气。没办法,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就算想管也管不着啊。沐子岩想说些什么,在叶洛辰那凉飕飕的眼神下最终没敢开口。